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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年代文位面21

小说:

万界咖啡馆经营手札

作者:

dawnlie

分类:

现代言情

当他们一行人往外走时,莉莉敏锐地注意到有几户人家的窗帘微微晃动。陈默家的棉布门帘掀起一角又迅速落下,隐约能听见里面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连莲低着头加快脚步,但莉莉故意放慢速度,让所有人都能看清这一幕——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连莲,如今有人来接了。

走到大杂院门口时,连莲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莉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间低矮的棚屋在寒风中瑟缩着,像一只被遗弃的困兽。连莲的眼神复杂得令人心碎,那里有不舍,有恐惧,但或许,也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期待。

“走吧,”莉莉轻声说,顺势接过连莲手中的包袱,“百汇饭店有暖气,还能洗热水澡。”她故意用这些最实际的诱惑来分散连莲的注意力,“李管家说今晚厨房准备了八宝鸭和蟹粉狮子头。要是这八宝鸭没沪市的地道,我可是要给他们差评的——”

她故作夸张的语气让连莲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些。恰在此时,连莲的肚子发出一声轻响,两人相视一笑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无言的默契在寒风中流转。莉莉知道,真正的选择才刚刚开始。这三天里,她要让连莲看到另一种生活的可能,不是作为谁的附属品,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堂堂正正地活着。

——

连莲的哥哥出生在华国成立的礼炮声中。那天阳光灿烂,当大典的礼炮声还在京城上空回荡时,连家迎来了长子连建国。这个承载着时代印记的名字被铅印在《京城日报》的出生喜讯栏里,那张泛黄的剪报一直被珍藏在家中,直到连莲下乡前还静静躺在连家相册的塑料膜下,见证着一个家庭与新时代共同开始的命运。

然而连莲的出生却与哥哥形成鲜明对比。在这个鼓励“英雄母亲”、提倡多生育的年代,她的降生本应是喜事,却成了家庭悲剧的开始。

1953年清明,连家四合院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和雨水特有的阴冷。产婆第三次端着血水出来时,连父的手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当婴儿微弱的啼哭终于穿透绵密的雨幕,产房里却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连莲的母亲因产后大出血,在清明时节的薄暮中永远闭上了眼睛。

新生的女婴被匆匆裹进襁褓塞进奶奶怀里,老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沾满血污的“祸害”,突然扬起青筋暴起的手臂,就要将襁褓往青石台阶上摔去。

“作孽啊!”父亲冲上前拦阻时,襁褓的一角已经蹭上了湿滑的青苔。在这个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新社会,摔死女婴是“模范家庭”绝不能承担的丑闻。但这个从旧时代蹒跚走来的老太太,从此把这件事当作孙女与生俱来的原罪。

“那天就该把你摔死!”这句话成了连莲童年里最熟悉的诅咒。奶奶枯瘦的手指戳在她额头上的疼痛伴随着恶毒的咒骂,日复一日地在每个清晨与黄昏响起。

那些青紫的淤痕和耳边的诅咒一样,旧的未消,新的又来,在循环往复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小小的女童牢牢困在害死生母的罪孽里。

连父的续弦是在百日热孝里匆匆迎进门的。新母亲杜梅是个瘦高的女人,颧骨略高,嘴唇薄而紧抿,在奶奶的嘴里是“不下蛋的母鸡”。这个离过婚的女人总爱把头发挽得一丝不苟,却遮不住眼角细密的皱纹,是岁月和不如意共同刻下的痕迹。

她嫁过来好几年,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只能把那份无处安放的母爱分成两半——明显偏袒连建国的那一大半,和偶尔施舍给连莲的一小半。

有一年的冬天特别漫长,饥饿缠绕着每个人的脖颈。胡同口的树皮都被剥得精光,露出惨白的树干。奶奶的骂声随着浮肿的身体日渐虚弱,最终化作了灵堂里的一缕青烟。

连莲至今记得那个雪后的清晨。她蹲在厨房偷喝完一碗鸡蛋汤,那是杜梅特意留给连建国的,碗底还沉着几粒没化开的糖。

正当她舔着碗沿时,忽然发现世界变得安静了。再也没有人揪着她的耳朵骂“丧门星”,也没有人逼她在大冬天用冻得通红的手搓洗全家人的衣服。

这种隐秘的快乐在来到灵堂时还没来得及藏好,就被哥哥当着众人的面钉在了白幡上。

“你为什么偷偷笑?”连建国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刀,剜开了她的心事。

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笑了吗?或许吧。她不懂死亡,也不懂父亲跪在灵前时颤抖的肩膀意味着什么。但这个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却成了父亲眼里永远拔不掉的一根刺。

从此以后,她在这个家彻底成了透明人,或者说是个会呼吸的家具,没人会特意看她一眼,但谁都能随手使唤她。

一无所知的时候怎么不算幸福呢?当她开始上学,当她识字后,她才发现,原来痛苦是可以被命名的。

升入初中后,连莲在泛黄的《新青年》合订本里读到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奶奶的诅咒与捐门槛的故事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当她读到《娜拉走后怎样》时,窗外正飘着柳絮,某个蛰伏已久的念头突然破茧而出。

“妇女能顶半边天。”她望着斑驳的墙壁,上面还残留着不知哪届学生刻下的字迹。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可她的半边天在哪里?是在杜梅永远偏向哥哥的粥碗里?是在父亲冷漠的背影里?还是在那个雪后清晨,她舔着碗底糖粒时,无人知晓的、短暂的甜?

1969年春天,一列开往宣城的绿皮火车喷吐着浓重的煤烟,缓缓驶离京城。连莲紧贴着车窗,她赶在知青下乡的尾声满了十六岁,自己报了名。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服夹层,那里缝着几张皱巴巴的粮票和零钱,针脚歪歪扭扭的,像她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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