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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一剑断肠

小说:

书院来了个女夫子

作者:

锈花簪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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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怀璧心绪复杂:“先生,您真的有在好好闭关么?”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我也是东林书院的人。”

“行”,云怀璧两眼一闭,想起了来时路上那遍地的桃树枯枝,含笑吟道:

“名山落处便成家,此时天涯亦有涯。

舒云暮雪辞君去,春来望寄一桃花。”

“好好好”,徐仲呈连连鼓掌:“好个春来望寄一桃花,等来年阳春三月、桃花灼灼之时,我必邀你前来共品惠山名泉、共赏桃花盛景。”

倚门送鹤归去,小道童问徐仲呈:“师父,这姑娘是您的旧相识?”

徐仲呈笑答:“当年差点成了我的儿媳妇儿,可惜鉴兄怎么也舍不得。”

他注视着雪地里的那排足印,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对着屋外茫茫风雪:

“陛下,终于下雪了。”

*

云怀璧拖着虚弱的身子回到静阑院时,暮色已浓。

埋藏至深的多年心事被残忍挖出,当下尚不觉得,可随着时间流逝,抑郁如藤蔓一般在心底疯长,折磨得她喘不过气来。

“吱呀——”

云怀璧徐徐推开门,惊动了趴在桌上打瞌睡的茗儿。

“先生!”

茗儿惊喜地扑向她:“先生没事吧!”

云怀璧疲惫的气声如缕似断:“没事。”

“先生饿了吧!快来吃点东西!”茗儿打开食盒,里头脸大一个瓷盆里盛着热水,热水里浸着一只琉璃碗,她隔着棉布小心翼翼地端出:“先生快尝尝!”

云怀璧怔了怔,她走了大半天了,保温的热水仍是滚烫的,亏得茗儿耐烦,换了一波又一波。低头一看,这精致的琉璃碗里竟盛着——

“饺子?江南似乎没有冬至吃饺子的习俗。”

茗儿挠了挠头:“这……先生不是京城人嘛,这是……呃……书院特意给先生准备的。”

“有心了”,云怀璧双手捧起,氤氲的热雾扑面而来,不知怎的鼻头一酸,眼底泛出一点晶莹。

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盼着她死,原来她还有一个心安的归处。

不愿让茗儿发觉,她匆忙咬了一口饺子,谁知眼泪更忍不住,啪嗒啪嗒就往碗里掉。

“先生怎么了?”

茗儿突然慌起来。

“呃——”云怀璧皱眉:“太难吃了。”

她说的是实话,混浊的白面汤里,半生不生的饺子皮裹着咸腥到令人发指的虾仁鸡蛋,她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饺子。

甚至不如一碗泔水。

她还是给书院的膳房写个菜谱吧,以免让虾和鸡蛋死得太过冤枉。

屋外,一阵踩着厚雪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便是两声叩门。

茗儿起身去开门。

“老爷来了。”

高灼言压低声音,期期艾艾问道:

“那碗饺子,云舒喜欢么?”

茗儿眨巴眨巴眼睛:

“先生被难吃哭了。”

……

屋内,云怀璧在一堵空墙前踱来踱去,见是高灼言进来,问道:“我想在这儿摆张琴,高兄可有哪些琴铺推荐?”

高灼言眼睛一亮。

她来书院已近一月,向来不动一草一木,如今终于肯花心思拿这儿当家了。

“琴铺上的琴大多生涩,不如找个琴师斫刻。江南一带最有名的琴师叫王本吾,极擅琴,也擅制琴。明日你画幅草图,或是详述你想要的制式,我着人去请他。”

“好,多谢。”

“你可见到徐仲呈了?”

“嗯。”

“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挺和善的”,云怀璧有意避忌今日之事,正好瞟到他手上挽着个长条的锦囊:“这是什么?”

“别提了”,高灼言将锦囊里的物件儿摆在案桌上:“今日初雪,我本打算与你一同前去惠山,谁知刚准备出门,元耀来报,说你学生给你寄了点东西,寄到我旧宅去了。我只得赶紧去取,取完再回来时,你已经走了。”

云怀璧不以为意,拜谒徐仲呈是她自己的事,原不必他陪同。

“我学生……周从愿?”

“是。”

周从愿寄来了一柄宝剑和一条组佩。

宝剑是她从前的爱物,几乎从不离身。

当年商憬鹤游历江湖,十六岁单枪匹马造访慈心谷,不为绝世药毒亦或古方医书,只因听说谷中珍藏着一柄回生剑,可明斩奸佞、暗斩修罗,令佩戴者邪不侵体、延年益寿。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半个月,云怀璧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喜欢”,他便痛痛快快地割了爱,还亲手编了一只剑穗送给她。

商憬鹤葬身山火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她在祁山为他修了一座衣冠冢,但始终不忍将失了剑穗的宝剑同葬。

他如剑,剑似他,长伴于身,日夜不离。

这组佩,倒是个新鲜玩意儿。

一枚平安扣下方串着一枚金环,金环中套着三缕金丝编成的长佩,每条长佩下方又分出三缕金丝短佩,一共九缕,错落有致地饰以翠玉、猫睛、撒白、真珠等各色宝石,叮铃作响,流光溢彩。

高灼言道:“周从愿传了话来,让你出门时务必带上这枚组佩。”

云怀璧几乎要被亮瞎眼:“太招摇了。”

高灼言笑道:“她说她在江南有些故交,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此物或许能帮你解围。”

云怀璧啧啧感叹:“还是亲学生贴心呐。”

高灼言听这话,心里莫名生出一股胜负欲。看桌上那碗饺子她几乎未动,神色微赧:“那个……太湖边有座问棋楼,最近新出了时令的蟹粉酪,若你明日无事,不妨一起去尝尝?我请客。”

“好。”

高灼言紧了紧斗篷,转身离去,却在关门的一瞬被云怀璧叫住:

“高兄,你何时与从愿有了来往?”

云高二人未被贬官时,朝廷内外大致可分为三党:东林党,以高灼言为首;云怀璧一党,因小半数是女官,被东林党唤作“牝党”;李太后一党,因借靠司礼监指点江山,被东林党唤作“阉党”。潮起潮落此消彼长,三者坚决对立又相互依存,长期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周从愿受云怀璧提携,又是女官,毫无疑问被打入了牝党。

高灼言笑了笑:“政敌而已,又非世仇,有何不能来往。她知道你在东林书院,便托我这个山长寄点东西,不是寻常事么。”

说罢阖门而去。

云怀璧轻轻摩挲着剑鞘,意识到她因元曦宫贪腐案被关入诏狱的那些时日,朝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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