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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凭栏问江

小说:

书院来了个女夫子

作者:

锈花簪

分类:

古典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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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怀璧意味不明地笑笑,随后望向掀帘而出的中年妇人。

妇人保养得宜,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三绺头鬓边插着一朵金丝蕊粉绢花,身形微丰、纤指窈窕,与云怀璧四目相对,惊叹道:“好个容华绝代的妙人!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衣裳?”

云怀璧道:“可有白色料子?想裁件披风。”

“当然”,妇人从内室抱出未竟的半卷银缎,信手倾泻在六尺长宽的木桌上。

清冷似雪、皎洁如月,云怀璧不吝溢美:“贵店的匾额,还是过于保守了。”

掌柜笑道:“云锦乃上用之物,我等岂敢僭越。但要真论起来,我家娘子的本事可比云锦局的那些老师傅强得多。”

“净胡说!”

妇人语气虽是嗔怪,眉眼却是欣喜,云怀璧笑道:“二位琴瑟和鸣,真是让人羡慕。”

妇人忙道:“姑娘是有福的面相,定也能与心上人白头到老的。”

“心上人?”云怀璧平静道:“我的心上人,九年前死在了一场大火中。”

茗儿瞪大了眼:老爷不是在楼下坐着吗?!

她似窥见惊天秘辛般捂住嘴:老爷不是先生的心上人!

老爷痴心错付了!

这话未免太伤感了些,妇人似笑非笑道:“若无心上人,做别人的心上人,也能余生幸福安稳。”

云怀璧不再接话。她依照店中规矩,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金,令掌柜一个月后将布料送至东林书院。

下了楼,见一惯端方雅正的高灼言难得地露出了窘迫局促之态,云怀璧忍不住逗弄道:“高兄与那掌柜娘子,难不成有段露水姻缘?”

“切莫打趣。”

高灼言整了整衣裳,复昂首挺胸出门去。

*

莫愁湖上有一楼,名曰胜棋楼,传闻朱元璋曾与徐达在此对弈,徐达胜棋的同时将棋子摆成了“万岁”二字,以全君臣之礼。

百年倏忽而过,胜棋楼几经辗转,现下流落到了一位神秘的富商手中。富商仿照胜棋楼,在太湖边修建问棋楼、在西湖边修建观棋楼、在镜湖边修建语棋楼……凡此种种,不亦乐乎。

当云怀璧得知“问棋”二字是这等典故时,相当失望。

好在景致上佳。

六楼,古朴的花鸟屏风隔出一座雅间,雅间的格局与亭阁无异。除了中央摆着一套寻常的桌椅炭盆外,东西侧还有两道座凳楣子,可倚栏而望,将太湖风光一览无余。

昨日下了初雪,山头覆了白,凭栏瞻眺,不知是低垂的云霭还是连绵的远山。

等着上菜的间隙,云怀璧懒懒地靠在檐柱边,看高灼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高兄有话不妨直说。”

高灼言在她对侧坐下,踌躇道:“其实方才那布店掌柜的娘子,不是旁人,正是我的……”

他踯躅再三:“是我的前妻,也是我的姐姐,叫珊瑚。”

云怀璧唇边噙着玩味的笑,分明与他平视,他却备感压迫,那朝堂上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父亲原是穷苦书生,年轻时入赘了一家商户。我五岁时,父亲突然反了悔,带着我离家出走,一直照顾我的珊瑚不忍看我在外头受苦,便也逃了出来。

而后,父亲沾了赌瘾,很快将母亲施舍给他的家财败光了,人也被那些亡命赌徒活活打死。是珊瑚不惜棍棒加身,告到官府拿回了小半家财,还送我去了东林书院。”

云怀璧笑道:“于是你以身相许了?”

高灼言听着别扭,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这么回事儿:“我弱冠那年中了举人,给了珊瑚妻子的名分。珊瑚一手绝妙女工,想和我一同在江南经营布料生意,可我不愿放弃读书人身份,一心扑在仕途上,久而久之生了分歧,便将商铺与旧宅给了她,与她和离了。”

“不止吧。”

高灼言如坐针毡:“我与她还有个孩子——”

“高祈安?”云怀璧笑吟吟道:“现在叫李祈安,那掌柜姓李。”

“是。”

高灼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你都知道?”

云怀璧挑眉:“饶星岳是我的人。锦衣卫指挥使可不是吃素的,满朝文武往上数三代,早被他扒得干干净净了。”

饶俊,字星岳,曾跟随云怀璧克倭患、平荆襄,战功赫赫。她将李莫童凌迟后,便推了饶星岳上位,领锦衣卫指挥使。

“怎么不早说……”

“你不也没说么。”

高灼言长叹道:“实不相瞒,朝堂上我虽与你立场不同,但很感激你那条废除贱籍、不限科举的新法,否则祈安父母皆是商户,此生便无缘东林书院,更无缘科举了。”

“呵”,云怀璧嘲笑道:“我最烦你们这些东林党,一个个地瞧不起商人,一个个地又多少带了点商户血缘。新法颁布时,你们叫得最欢,等到新法真正实施时,却作为受益者通通闭上了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高灼言作揖道:“您教训得是。”

“哼”,云怀璧极为舒畅地笑道:“方才看你前妻与掌柜夫妻和睦,且余生能醉心于所爱之事,你也不必再有挂念了。”

“一别两宽,各自欢喜,我本就无甚挂念”,高灼言犹犹豫豫道:“你不介意么?”

“介意什么?”

“我曾有婚配。”

“与我何干。”

轻飘飘的四个字宛如雷霆万钧,高灼言只觉满眼银白色的雪景霎时变得灰白。

与她何干??

他早该想到的,不过问的背后,是不在意而已。

“你真的不介意么?”

他揪着最后一点希望。

云怀璧道:“当然了,若不是早知你孑然一身,我也不会与你同舟而行、同席而饮。”

“你不是这么古板的人。”

云怀璧笑了笑:“无关古板,只是不愿后宅女子不安心而已。从前我私下面见有家室的朝臣时,总是有第三人在场的。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有家室,且从不与我私下见面。”

高灼言语噎。

他在期待什么。

他于她而言,从来都是政敌,从来都是她最厌烦的东林党人。

*

言谈间,两人点的蟹粉酪、蟹酿橙、乳鲍螺、黄金鸡、蜜渍梅、青精饭、和两碗消食的沆瀣浆陆陆续续上齐了,云怀璧正准备动筷,屏风又被敲了两声。

这回来的是酒煮蕈、梅花脯、甚至一大盆拨霞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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