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才泛起鱼肚白,卫家的厨房里,已经飘起了一阵一阵油香。
土豆片在油里一点点被炸干水分,变得酥脆诱人。
姜宁挽着袖子,不时朝旁边看去,怕卫长昀放的辣椒多了,到时候口味偏重。
卫长昀拿筷子翻搅,见姜宁看来,就会问他量够不够,倒是自觉得很。
等他俩弄完土豆片,和竹筒辣椒一块装进背篓里,天色已经接近全亮。
“要出门了啊?”朱氏披着衣裳站在房门口,“拿上水,免得一会儿渴了。”
“晓得的。”姜宁说了句,帮着卫长昀扶住背篓,等他背好了才转身去拿自己那一背。
土豆片这次做了三十斤,虽然不算重,可塞满了一整个背篓,还冒出来不少。
卫长昀调整好肩上的绳条,转过来帮姜宁,“沉不沉?”
姜宁这一背篓里大多是竹筒,看着背篓小,却也不轻。
“还行,反正就一段路。”
“沉就说。”卫长昀没有再说别的,只说了这三个字。
姜宁点头,看向还站在那儿的朱氏,“阿娘,你回去再睡会儿,我们下午些就回。”
朱氏答应好,却没立即进去,看着姜宁和卫长昀出了门,路上见不到身影了才回屋。
春末的早晨,雾深露重,就从家到村口这一会儿功夫,鞋面和裤边已经沾了一层水痕。
“二郎、宁哥儿,这呢!”
王三叔坐在驴车上,招手叫他们。
俩人闻声看过去,一边应声一边走过去,把东西放在板车上。
板车上放几个箩筐,是鸡蛋和鸭蛋,全是自家养的鸡,要送给镇上的一个员外家。
姜宁把东西放好,问:“三叔,就您一个人啊。”
“老二病了,你婶子在家照顾他,我一个人去就成,反正是去送东西,顺道看看老大。”
王三叔示意他俩坐好,“你们多久回啊?回来要是赶得上,我一路给你们捎回来。”
“还不知道,卖完东西估计都得下午了。”姜宁挪了一下位置,让卫长昀坐旁边。
卫长昀坐在靠外的板车边缘,扶着背篓,免得掉下去,腿一搭,把姜宁也给挡住了。
“叔,要不赶巧,您就自己回,不用等我们。”
卫长昀说了句,“子书这一阵没回来吗?”
他俩都坐好了,王三叔赶着驴车,不快不慢地往镇上去。
驴车没牛车、马车来得快,不过总比走路好,在村子里能有头驴已经是令人羡慕了。
“就是没回,所以我们才不放心,想着去看看,是不是在私塾碰上什么事。”
王三叔叹了口气,“子书这孩子,就是容易钻牛角尖,心思又细,打小就这样,你还记得吧,以前你俩一块去二叔家上课,他被王栓挤兑了几句,好几天都不愿意去了。”
小河村虽然不像坎子村一样,祖上都是亲戚,一个村大部分都是一个姓,可多少也沾亲带故。
杨二爷是王栓爹的舅舅,王栓得叫一声舅爷。
王三叔跟王木匠往上一背是亲兄弟,所以他俩是堂兄弟,跟王栓家出了五服,倒不算了。
赵秋的母亲姓杨,按照辈分,赵秋得叫杨二爷一声舅老爷,跟王栓家不时亲戚,但多少有些关系。
卫长昀跟他们都没关系,他家是外来的,没亲戚。
关系近一点的,就杨二爷、王三叔。
如今得算一个赵秋家,还是因为姜宁和赵秋的缘故。
“您别太担心,说不定是这一阵学业重。”卫长昀虽寡言少语,却不是不善言辞。
他一句话,叫王三叔宽慰不少。
旁边姜宁听着,不由想,卫长昀这几日在村里学堂代课的事,等他们说完了,才悄声问:“教书累吗?”
卫长昀怔了怔,反应过来道:“累。”
村里的孩子,送来学堂的大部分都是家里没人照看,找个地方放着,也好过在家里一个人。
只有教了书才知道,不是每个孩子都好学、肯学、能学。
年龄不一样,心思也就不一样。
大的不一定稳重,小的也不一定听话,总之,一堂课教下来,卫长昀深感不易。
“果然,当老师不容易。”姜宁感同身受,他以前给表弟表妹、堂弟堂妹辅导,能把自己气自闭。
“老师办学堂多年,如今才知他这些年来的难处。”卫长昀望向远处的山,神色微凛。
姜宁看向他,视线停留在他脸上,没有说话。
他知道卫长昀此刻的心情,不能说完全地相似,却和他原来想的差不多的。
山里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读书已经是最好的途径。
只是放在当下,读书哪里是人人都能读的。
正因为此,陈二爷的学堂才显得更有意义。
“你呢?”姜宁算了算,卫长昀退学已经有一个多月,这会儿应当和起初想法不一样了。
闻言卫长昀转过头来,“明年院试,我会好好准备。”
“你呀。”姜宁失笑,往后轻靠在箩筐上。
驴车再慢,跑得也比人快。
寻常快一个时辰的路程,今天半个时辰多点就到了镇口。
王三叔要先去送员外家送东西,跟他们不顺路,到了东市的一个路口,就把他们俩放下了。
“谢谢三叔,麻烦您了。”姜宁背好东西,把手里的一个竹筒和布包递给他,“自家做的辣子,还有烙的葱饼,给您的。”
王三叔立即要推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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