凪夜一当作很长一段时间的许愿机。
愿望的底色是贪欲,而贪欲是一条沉淀着淤泥的溪流,表面上清澈平静,伸手一搅就浑然变色。而许愿机的工作是在这样的泥水之中淌来淌去,打捞并保护其中还没被淤泥染黑、纯白无暇的愿望。
对于这份工作,凪夜一说不清楚是讨厌多一点,还是无感多一点。
但无论是讨厌还是无感,现在它都成了必须捡起来的事项。赤城翔平开了个好头,在他兴致高昂地用力推开门、并摔坏草薙一块招牌板前,凪夜一正在听八田大倒苦水。
“喂凪,你也觉得吧?一定是吧?肯定有不老实的家伙出千了!明明十束哥玩牌也不算厉害,凭什么就我输得那么惨啊!搞不好他们故意的!联合起来!我可是输了三万啊三万!”
凪夜一揉了揉左边的耳朵,视线顽强地黏在地板上,穿好风衣外套以后,伸手去拿搭在沙发背上的围巾。
他的穿衣风格发生了一些改变,整体不再是奶油一样的浅色,而是更加简单的黑白色系,乍一看非常利落,却也十足冷淡。
右边传来十束的笑声:“愿赌服输啦八田,单纯只是运气不好也有可能。夜一要出门吗?回不回来吃晚饭?”
凪夜一点了点头,说:“回。多多良,草薙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的东西?”
草薙在整理他的吧台,抽空抬头回答道:“啊,不用。你一个人出门行吗?要不要八田酱陪你去?”
八田皱着眉头:“哈?大冷天出什么门?留下来一起玩牌啊,镰本已经在路上了。有你和十束哥在,今天我一定不会输那么惨的。”
话是这么说,他已经转过身打算去找滑板了——刚刚走了一步,就被腰间的小小阻力拽停。
“啊?”他盯着白发少年拽住他腰间外套的手,“干什么?”
凪夜一今年不知道满没满十四岁,身高已经到了一米五,可能还超出来几厘米。这导致了八田心中尤其不爽的一点——他看凪夜一的时候不能像看安娜那样狠狠低头,低头的时候能看见的只有手!
对方没有松手,而是抬眼看着他,白色睫毛下是一双绿玻璃珠似的清透眼睛。
“对我说,”凪夜一口齿清晰地引导道,“‘今天我想赢很多牌’。”
八田不明所以,“既然都玩牌了当然想赢……嘁,知道了知道了。‘今天我想赢很多牌’——是这样么?”
凪夜一捏起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轻轻击了个掌。一道透明的波浪顺着手掌相接的地方蔓延,将两人身影淹没后消失,少年将围巾最后一下搭好,下半张脸都裹在红色的长围巾里。
“我一个人就可以。”他拎起伞推开酒吧的门,“我出门了。”
十束立刻凑过来,拉着八田的手看了看。八田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搞什么啊小鬼……呜哇!”
——下一刻,酒吧的大门被赤城翔平猛地一下推开了。
鸭舌帽青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地深吸一口气:“夜一——有了、有了!!”
草薙机制触发,立刻用更大的嗓门吼了回去:“混蛋!我的招牌板没有了啊!!”
“啊??非、非常抱歉!”
“夜一的话,刚刚已经出门了哦。”十束笑眯眯地撑着脸,“好像有自己的事要去忙呢。正好镰本还没来,过来一起玩牌怎么样?当然,要先帮草薙哥再写一块招牌板哦,不然晚上营业的时候会很麻烦。”
“好、好的!”
临近深冬,镇目町几乎每一天都在下雪。凪夜一的外出活动花费了六个多小时,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提着几只甜点袋子推开了吠舞罗酒吧的门。
随后,他看着新换的看板上难以辨认的字符微微一愣。
这些形似鬼画符的字符忽然与某些印象重叠,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件被他彻底抛在脑后的事——第一次来吠舞罗时在地板上留的信,好像用错语言了,是上个世界的通用语。怪不得十束没来找他……
他收起伞,难得有点失语。
十束镰本他们凑在角落的桌子上玩牌,八田时来运转的狂笑声震得整个一楼都在颤抖。凪夜一不想凑去太热闹的地方,谁知道十束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下回过头朝他招手:“快过来夜一!八田狂得没边了!”
镰本抓狂地扯头发:“为什么八田桑今天打得这么顺手啊!!!”
“呵哈哈哈哈哈……”八田举着他被凪夜一拍过的右手,非常得意地拉长了声音,“不告诉你——”
赤城翔平:“单纯就是和夜一酱击了个掌吧。草薙哥说的。”
“可恶!翔平!”
“顺带一提我也击过掌哦,昨天。然后今天发生了非常好的事情,很神奇,对吧?”
赤城翔平说这句话时,凪夜一察觉到一缕微弱的愿力流遍全身。那是来自上一份契约的愿力,愿望完成后从许愿人身上离开,顺着法则来找他了。
他清点了一下,发现是真的很少。如果说以前他接到手的单子是一片海,那从这个契约之中得到的愿力就像一滴水——不过对于这个结果,他也并不意外。
毕竟是和平世代啊。他想。
真要说起来,他这个“业务员”如果要跑业务,应该去更混乱黑暗的地方。混乱与痛苦是执念的温床,执念越深,契约能提取的愿力也就越多,混乱之地堪称许愿机的天堂。
虽然危险也会成倍增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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