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陷入了沉睡。
没有丝毫防备的旅人,并不知晓吸血鬼造访了他的暂时居所。
卡珊德拉猩红的眼睛像盛着一捧月光,缝纫过无数皮囊的纤长手指轻轻抚上旅人的肩头。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为他人裁剪过衣裳,或者说没有用丝绸裁剪过,”
卡珊德拉缓缓蹲下,祂的裙摆如杜鹃微皱的花瓣铺在金发旅人的身前,
“那些小虫子吐出来的亮晶晶的丝线太细致了,干瘪软坍的皮肤才是我心爱的原料。”
生命女神眷顾的吸血鬼之森在它的主人降临之时,展露出真实的模样。
样板画般的茂密森林骤然暗下,黑洞洞的,只有营地的一角篝火还在燃烧。
一星火光弯弯绕绕地浮起,在它爆裂前的几秒之内,照亮了一片幽深的风景。
树杈是不明的骨骼,树叶是腐朽的手掌,隐约可见飘荡的皮囊穿梭在遍地紫黄渐变的德古拉角堇上空。
祂是生命女神,却行夺取生命之事。
“可你这个小意外,你真是罪魁祸首,你实在太可恶了,让我不知怎么竟然停下为神灵奔波的脚步,情愿栖居在窄窄的阁楼,企盼你什么也不知道的懵懂眼神,能够在第二日天光大亮的时刻满心欢喜地投入我的巢穴。”
祂像疯狂的爱慕者一样倾诉,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能推拒我的邀请,你要和我回到王庭,我种好了漫山遍野的蔷薇,你将在荆棘深处与我安眠。”
正说着,一个鸟喙状的凸起忽的撕裂卡珊德拉的腹部皮肤。
被污染的女神猛然捂住胃部,面容一瞬间狰狞:“菲尼克斯!”
祂伤口处的血肉蠕虫般涌出,将突出的鸟喙扯回内里。
这个小小变故打破了某种平衡,生命女神再也支撑不住美艳绝伦的脸庞,祂渐渐如油蜡般融化,声音染上悲怆,泣血般苦苦哀诉: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水银之乡的高山与尖塔徘徊,我找不到你的踪影,原来是卑劣的精灵带走了你,而另一个同样卑劣的精灵拯救了你。”
“该死。他们都该死。”
“菲尼克斯该死,所以它死了;绑架你的精灵该死,而他也死了;以拯救之名亲近你的卑劣者同样该死!”
祂在嘶吼,气浪以祂为中心席卷整片森林,密密麻麻的德古拉角堇摇动紫色的花瓣,花瓣上明黄色的斑块像无数双眨动的眼睛,淌着嫉恨又哀怨的泪水。
林间厚重得能够掩埋山丘的落叶中钻出狂蟒般的根须,只一刹那,便将沉入梦境的混血精灵与银发的流浪儿卷走。
“但是没有关系,一切都还来得及——”
卡珊德拉彻底沦落为疯狂的囚徒,像燃烧殆尽的蜡烛,翩翩的长裙包裹着一团不成人形的粘稠血肉,零零散散的角堇与蔷薇在蠕动的筋脉上盛开。
血肉窸窸窣窣地笑出了声:“没有关系!伟大的母亲指引我找到了你!”
人立的烛蜡裂开一道缝隙,锐利的獠牙反射着寒光:
“亲爱的,我……我原本不愿选择此地的……初拥那么美好……可是我忍不住了……”
“你没有反对!你不介意!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物猛地扑来,几乎拉成一张血网,自上而下试图包裹安眠的旅人。
奥赛库斯始终在沉睡,他进入的梦境并未提示有一对獠牙撕开了他的脖颈。
——————
“这是什么地方?”
奥赛库斯并不知道他意外进入了梦境。
‘刚才还在听老鸽弹琴,怎么一转眼我上天了?’
‘这是哪门子十八流扑街写手才会用的奇葩场景切换啊!’
他无语地四处张望,啥也没看见。
‘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地球吗?总不会是真点娘突然发现有个被骗穿越的天使没到账,给我补发了吧!’
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这也不像灵界啊!
奥赛库斯摸不着头脑。
物理意义上的摸不着头脑。
‘嗯?’
奥赛库斯石化。
奥赛库斯尖叫。
奥赛库斯发现喊不出声。
卧槽!
他手去哪了?!
他的嘴也找不着了!
奥赛库斯惊恐地乱窜,视线跟着滚来滚去,他好像变成一个只有视觉的不明物体了!
‘不会是又给我投错地方了吧?!这没手没脚的状态,难道给我转投到灵界的那个简笔画太阳里面去了?还是一步到位投到宿环大结局被阿蒙偷走的太阳唯一性里头了?’
结合周遭的环境,好像后一个选项更有可能性。
呃,阿蒙要是发现祂偷来思念老爹聊以慰藉的太阳唯一性里复活出个奥赛库斯会不会把他片成片啊……
救命,他补药突然和蒙蒙宝对线啊!
你爹不是我背刺的啊!
他连牢造面都还没见过!
事到如今只有乌贼安排的因蒂斯原型能救一下了,但蒙蒙宝愿意接受他的髮国军礼吗?
他原地投了能混个车载香薰的地位吗?
滚来滚去的奥赛库斯抓狂,无尽的虚空在视野里捣成一团浆糊,稀里糊涂地乱晃,直到某一个灰暗的点从他的视野中心划过。
‘等等,有情况?’
奥赛库斯一惊,赶忙朝那个飞走的东西看去。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他仅仅是产生了希望凝视的意愿,那样物体就被自动聚焦放大在他眼前,像游戏的天眼视角锁定了目标,将所有细节和隐藏的信息都一一标注在屏幕正上方那样。
那个东西是……地球?
是地球吗?
满目疮痍的星球被厚重的云层包裹着,像沾满泥土长出菌丝的种子,在白茫茫的视野中央悬浮着,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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