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药没多久,药劲上来,温稚京便沉沉睡过去。
暗卫已经将那些刺客查明,正是惠妃派来的,李殷一袭白衣坐在院中,听着暗卫的回报,俊容满是寒霜:“不知死活。”
章慧与郭铮暗中苟且,还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眼看瞒不住了,才提前在皇帝的饮食上动手脚。章慧本是他们安插在皇宫的细作,郭铮却不是,东宫事发前几日,两人曾在宫内见过,郭铮家中的银两也是章慧命人藏进去的,包括那本盖了东宫印章的账册。
郭铮为了章慧,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甘愿做棋子,以身入局。而章慧本该就此安分守己,等待指令,却偏偏将手伸到了他这里。
青年眼眸微眯,眸中似有寒光闪过,指腹捻着落在石桌上的竹叶。
忽然一声惊呼打断他的思绪。
“啊!”
李殷豁然起身,条件反射似的大步朝房间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挥手遣散四周的暗卫。
房门被推开,温稚京捧着骨折的右手小臂,疼得直抽气。
她睡得太死,总以为自己还完好无损的睡在公主府的大床上,甫一翻身,便压到了右手,疼得她当场醒来。
李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直往里屋大步走来。
温稚京听到动静,便知他进来了,忙道:“不妨事不妨事!”饶是这般说,她依旧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李殷轻叹一声,取来药箱要替她重新上药:“我看看。”
说罢,大掌小心托着温稚京的右手臂,撩起衣袖,要去拆上面的绷带。他动作太过熟练自然,温稚京一怔,下意识要抽回手。
头顶却传来一声警告:“别动。”
温稚京又是一愣。
这口吻……
竟像极了李殷。
温稚京心中微动。
可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
疑虑化作一颗种子,在心底扎根,温稚京收起乱糟糟的思绪,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恩公平日是做什么营生的?”
李殷一边动作轻柔地替她上药,一边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制香,小本买卖罢了。”
温稚京了然:“难怪这屋子里常常飘散着一股幽香。”
李殷抬眸看她,笑道:“常年制香,身上和住处多少带了些味道,可是熏着你了?”
温稚京连忙摇头,她一边嗅着萦绕鼻腔的香气,一边暗暗分辨,企图从那层层掩盖的香气下,找到她要的那一味:“恩公可曾制过梅花香?”说罢,似乎觉得刻意了些,又解释道,“是这样的,我自幼喜好梅花,恩公这屋子里似乎有各种花香,独独没有梅香,是不喜欢梅花还是……”
小狐狸,又在试探他。
只是如今还不是相认的时候,战事在即,她待在他身边,太过危险,他也不想让她看到他最真实的那一面。
起码现在不能。
没人可以阻止他复仇,他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就注定要摧毁她眼中繁华安宁的大周,哪怕她会恨他。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守护住他想守护的一切。
他会用一生向她忏悔。
但,那会是在他复兴大燕之后。
……
青年低声道:“我对梅花过敏,故而从不制梅香。”
温稚京若有所思:“这样啊……”
包扎好后,李殷替她整理衣衫,没过一会儿,两人却不约而同的愣住。
温稚京身子紧绷,藏在袖中的左手紧紧捏着衣裙的一角,脸都要烧起来了,这衣裙的料子,与她原来那身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她受伤昏睡后,他曾换过她的衣衫。
不过那时情况紧急,她受了伤,衣裳也被划破了,换衣倒也情有可原。
可是如今她行动不便,若要沐浴……
温稚京攥紧衣角。
李殷倒不在意,两人床笫间缠绵时她什么样他没见过?
只是见她此刻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兔子,别过的侧脸绯红一片,这才想起如今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商贾,并非她的夫君。
“沐浴一事……”
“我自己来!”
“……”
李殷愣了一瞬,笑出声:“你如今右手臂骨折,左手掌擦伤,双足脱臼,自己如何来?”
温稚京语噎,嗫嚅道:“我自己慢慢洗……”
床榻微动,那人似乎起身了,一阵幽香拂来,他似乎正在靠近,这让她更是紧张,抓这衣襟死死不放,咽了咽口水,慌道,“不、不不不洗也行!”
这副模样彻底取悦了李殷,他终于不再逗弄她:“温娘子不必忧心,衣裳是我让王婶换的,一会儿让她替你擦身便可。”
王婶?
见她疑惑,李殷解释道:“王婶是附近村庄的人,别怕,不是坏人。”
温稚京这才放下心来,小声的应了一声。
脚步声渐渐远处,约莫过了一小会儿,房门再次被推开,一道明显不属于林郎君的脚步声正朝这边来,温稚京猜测,此人便是那位王婶。
脚步声在床边停下,便听那人道:“温娘子,我替您擦身吧。”
温稚京颔首:“有劳婶子。”
不多时,王婶便备好了热水,腾腾白雾带着温度和湿意拂到面前,温稚京舒服得闭上眼眸,仿佛全身毛孔都因此舒展开来。
她也确实一天一夜没洗过澡了,若非不方便,她真想好好泡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那才痛快呢。
耳边水声沥沥,没一会儿,一阵浓郁的水雾钻入鼻腔,脸上覆上一块暖玉,温稚京反应过来,是王婶正替她擦脸。
温稚京乖乖坐着,巾帕柔软的毛绒擦过脸颊、额头,再到耳朵,她忽然想起什么,紧张问:“婶子,我脸上是不是留疤?”
王婶目光触及她右边侧脸那一条两指宽的血痕,下意识看向屏风后。
“婶子?”见她没说话,温稚京更紧张了,她脸上不会毁容了吧?
虽说容貌是水月镜花,终有消逝的一日,可是有和没有、有了又失去,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她自幼爱美,也习惯了这副容颜,挑的郎君更是盛京城容色数一数二的,若让她从此以后顶着这张脸过日子……
王婶连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娘子绝色倾城,就是有疤也是极美的!”
“啊?”
王婶额角冒出冷汗,眼睛不住在屏风和床榻之间乱飘:“我的意思是——只是擦伤,不妨事的,不会留疤!”
闻言,温稚京放心的拍了拍胸脯。
王婶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初招她的时候,没说过开解人的事也要她做啊……
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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