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殉道三百年后》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墉平关,晚暮城,腊月十三,天大寒。
连日阴霾的边关,因妖兽退却放晴了不少,戍边将士还未正面迎敌,可也因辅助银龙和阵法,斡旋得筋疲力竭。
边关苦寒,又因妖兽作祟,空气中腥臭气味虬结,折磨着人的意志。
戚远灏为上岐守将,总领一切交战事宜,本以为此战定然血染山河,却又侥幸多活了些时日。
“父亲,就算那位提前布了阵,可那么多妖魔,一举进犯,恐也难以维系。”
戚远灏负手而立,他苦恼多日,皆愁眉难展:“让你寻些精通术法的人加固阵法,如何了?”
同戚远灏一样,戚长陵也倍感力绌:“九州虽修者众多,但死于轻尘手上的不少,剩下的……别说大半,敢来此的都寥寥无几。平日里各个自诩名门正派,把守护苍生放在嘴上,真到了险要关头,都是漠不关心。”
“我算是看出来的,真在乎这天下的,除了这些流血丧命的将士,也就只剩下她了。”
戚长陵言语偏激,多愤慨,神情激昂又绝望。
“长泽仙君也不知所踪,只怕是性命攸关。父亲,要不让明轩回来吧?他与那位轻羽剑主关系甚好,到底是上古神器的主人,哪怕不及宋弋清厉害,能镇一方太平,实力定然也不容小觑。”
戚远灏眸光一凌,戚长陵也只能将多余的话憋在心底。
“当日就不该将人撵走,不然又何至于此,她在,或许还有办法应对,如今她自己都被魔族掳走,居然还惦记着边关。明轩暂且不提,那徐子澜是她的夫婿,定然是要去寻她,我们又有什么脸面阻拦?”
戚远灏面容焦苦,凌云斗志将颓,紧锁的眉峰朝下。
“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戚长陵不解何意,戚远灏:“让银龙替我们传信给国君,竭尽全力增派援兵,我军……攻打青阳。”
“父亲?”戚长陵疑惑。
戚远灏:“青阳皇室因夺嫡一事深陷国乱,援军迟迟不至,粮草空虚,守关将士日日多弃甲求生者,已然到了穷途末路时,青阳和上岐一样,不能败,否则防线一破,九州亡矣!”
戚长陵知这份良苦用心:“可此刻动军青阳,势必会落人口舌。”
戚远灏决然:“传令,整顿三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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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丝,云雾缭绕,哪怕到了寒冬,凌霜谷的长春花依旧不受寒气侵扰,绽放得娇嫩,宋弋清踏足时,倒是久违,随手轻抚了下,勾出一抹笑。
不远处,是岿然伫立的轻尘,因封印解除,他早已身形颀长挺阔,镌刻的面容多锋芒,也冷硬到生冷,臂弯处搭着一青色大氅。
两人都容貌大变,目光交织,恍如隔世。
轻尘撑着伞走近,衣摆沾染了水色,头顶的伞倾斜,清凌凌的乌瞳将女子描摹着,不仅失了血色,也多皱纹。
眨眼间,又恢复了原貌。
“瘦了。”
“你穿黑色,很难看!”
宋弋清笑不达眼底,只漫不经心:“是吗?”
“是,穿青色最好看,以后白的和黑的,都不许再穿了。”
宋弋清挡下轻尘举动,接过他手中的披风,盯着那抹青色,眼底蕴了深情。
倒是霸道,却不无道理。
“你说得对,还是青色最好看。”
轻尘:“徐子澜他们来过,也走了。”
“也好。”
二人的交谈并不赋太多情感,只颇为僵硬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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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唯情字难解,也最是磋磨人呢~”
“这初出茅庐的小子,一出世就遇上了宋弋清这么个令他欲罢不能的女子,只怕是得执拗到难以释怀了。”
“怕只怕相逢之时,已是物是人非。”
暗离一掌给戚明轩后脑勺呼过去:“行了,你就别在这儿落井下石了。人呢,吃了东西睡下没有?”
戚明轩惦记着徐子澜,无奈摇头:“没呢,一口没吃,我都怀疑他能成仙了,铁打的身子,居然真让他辟上谷了,我现在一顿少不了吃三碗。”
说完,就狼吞虎咽起来,往嘴里刨了大半碗饭。
暗离:“……”
嫌弃中带几分无语,却仍给戚明轩夹了好几筷子菜。
“也不知道温恪瑜把人带去哪儿了,偌大的九州,一点风声都没有。”
“该不会在蛮荒吧?”
“我父亲还叫我沿路多寻几个修士,我哥又叫我把徐子澜带回去,如今我真是进退两难,还真是一管事,就一大堆事,当不了我闲散的小侯爷了。”
他也就多吐吐苦水,随口抱怨两句,囫囵过后,又噎了嗓子,还得劳烦暗离给他沏茶拍背。
戚明轩钳上暗离腕骨,趁机在手背上贴了一口,如此没正形,气得暗离真想一杯茶水泼戚明轩脸上。
一墙之隔,白狐盘踞坐在窗柩处,厢房内烛火葳蕤,黯淡间,却能看清徐子澜消瘦的面容,如若往日是清俊,现在的他,消瘦得嶙峋,颧骨微突,眼窝深陷且眼下发青,衰颓不振得沮丧。
他太憔悴了,相思之苦不足以让他衰败,真正折磨他的,是他明知宋弋清受苦,而束手无策。
往日他听闻神器之间总会有感应,可他同手中轻羽剑通灵,却感受不到半分归尘剑的剑意。
她在哪儿?
有没有受苦?
会不会疼?
这天下太大了,想寻一人,却杳杳无踪。
徐子澜用手被轻蹭了下白狐柔软细腻的毛发,粗哑的音色很是沉闷:“你不是会闻气味吗?怎么嗅不到?”
白狐也发出一道哀婉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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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凌霜谷是热闹的,可少了一人,也无了生气,只剩下冷清。
不过也好,安宁,闲适。
宋弋清近日尤爱作画:“你别动!”
她一轻呵,眉宇间的嗔怪倒是更灵动了,轻尘连根发丝都不敢再飘,只僵着身子,直勾勾的盯着人瞧,却在盯了不足片刻,又闪躲了眼眸。
画笔刚一落下,宣纸就飘到了轻尘手中,他只瞥了两眼,就蹙紧了剑眉:“画得没他们好看。”
宋弋清搓了搓指尖晕染开的墨汁,随意抹了两把,也不甚在意袖裾,反驳道:“哪有?我的画技去当画师都足矣。”
她所言不虚,她的画技,当真是传神夺目,勾勒的线条该婉转流畅时,行云流水,稍硬的面部轮廓也是堪称完美。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开一家自己的书舍,自己画画本,想来定会财源滚滚。”
宋弋清侃侃而谈时,很是无忧无虑,更像懵懂纯真少女,心无旁骛,不受世俗纷扰,只带着向往与希翼。
轻尘环抱双臂,虚虚倚靠在门后,微挑着狭长泛凉的瑞凤眼眼稍:“为何不去实现?我给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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