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白切黑侍郎入赘后 一叶不渝

12. 情澜

小说:

白切黑侍郎入赘后

作者:

一叶不渝

分类:

古典言情

沈玉鸾在昏沉间嗅到当归混着川穹的苦涩,混沌意识被药香牵引,恍惚又见六岁那年的紫藤花架。

崔静姝银铃般的笑音穿透经年雨幕:“阿鸾别怕,这药添了槐花蜜!”

瓷勺抵在她齿间,温热汤药却化作喉间腥甜。她猛地呛醒,撞入陆怀钧担忧的眼眸。

那人青衫半湿贴在颈侧,发梢凝着水珠。

“娘子实在倔强……”陆怀钧指尖刚触到她紧蹙的眉尖,尾音被骤急的雨声吞没。

见她睁眼,手指仓皇后撤,却勾住赤金点翠步摇的流苏,垂珠扫过手背,带起细碎凉意。

他别开脸,喉结在烛光下滚动:“别动。”

青竹纹袖口压住她挣扎的肩,苦艾香裹着雨气漫过来。

“崔医师说毒入腠理,需得发汗。”

沈玉鸾盯着肩上新换的绷带,忽觉掌心微痒,陆怀钧正用银针挑开她中衣系带,衣带垂落。银针悬在锁骨上半寸,缓缓刺入,烛火将颤动的睫羽映在她脸上。

“陆郎君这裹伤的手艺,比静姝还细致。”掩唇闷咳,震得赤金点翠步摇垂珠扫过他手背。

“是崔医师换的。”他耳尖洇出薄红,舀起半匙汤药吹散热气,“沈娘子若肯安卧三日,早该安泰了。”

铜漏将二人影子投在青砖地,竟似交颈鸳鸯般缠绵。。

沈玉鸾就着他的手饮尽汤药,舌尖轻舔唇畔药渍,瞥见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雨打芭蕉声渐密,她望向连绵的雨幕。

“静姝如何?”

“喝了郑医师的药,睡下了。”陆怀钧别开脸,将鎏金手炉塞进她沁汗的掌心。炉身朱雀纹烙着两人交叠的体温,烫得他指尖轻颤。

沈玉鸾将薄荷冰帕按在他泛红的耳尖,惊得银针坠地铮鸣。

“陆郎君耳朵这样红,倒比我更像病患。”沈玉鸾指尖掠过他绷紧的下颌线,勾唇,“莫不是……”

檐角铁马叮咚,混着他骤然紊乱的呼吸。

“沈娘子多忧心自己罢。”他轻轻按住她手腕,指腹薄茧摩挲着翡翠玉镯,“高烧三日不退,还敢淋雨。你呀……”

他喉结微动,叹了一声。

微微用力按在她额角,听她痛呼出声才惊觉失态。

陆怀钧无奈收回手,重新浸湿帕子:“这便疼了?沈娘子中了毒,又不安心养伤。若耽搁下去,伤了根本,比这要疼得多。”

重新浸湿的帕子洇透掌心纹路,陆怀钧引着她的手抚上自己侧脸:“你自己瞧瞧。”滚烫体温透过棉布传来,“烧糊涂了,都说胡话了。”

沈玉鸾好奇:“这可新鲜,说什么了?”

她抽回手,东珠耳珰扫过苍白的唇。

她身体好,鲜少生病,上次还是七岁摔断胳膊的时候,拽着崔静姝的袖子一直喊娘亲。

陆怀钧垂眸掖被角,指尖顿在绣着并蒂莲的缎面上:“一直喊静姝。”

他忽然攥紧被角,又缓缓松开:“倒也从来不想着……”尾音隐没在骤雨里。

我。

实在古怪,他接近她,本来就另有目的。怎么会有这般念头?陆怀钧轻轻摇头,努力挥去。

陆怀钧像是被烫了舌头,倏地住了口。引得沈玉鸾坐起身,一迭声追问:“不想着什么?陆郎君这话说了一半,可让我夜难安寝了。”

陆怀钧摇头,轻轻瞪她一眼:“没什么。在下说,娘子若不遵医嘱养好身体。莫说崔娘子,连沈家事务,怕也有些力不从心。”

沈玉鸾像是被戳到痛处,一下坐起来,逞强道:“自然不可能。我身体好着……”

话音未落,肩伤被牵动,“嘶”地一声,只好乖乖躺下,有些委屈的样子,喃喃自语:“好吧,我听话。生病就该听医师话。”

陆怀钧看着她嘟起的唇,有些可爱。他轻笑一声,将帷幔又拢了三分,药香漫过屏风,背过身在瑞兽香炉中燃上安神香。

檐角雨声渐密,他吹熄半盏烛火:“在下的任务已了,娘子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他深深一揖,转身欲走。

“哗啦!”

药碗被沈玉鸾的广袖扫落,她身体前倾栽倒,陆怀钧疾步上前,稳稳将她接住。她滚烫的额头,抵着他颈侧淡青血管。

“冷……”

陆怀钧僵在原地,怀中人滚烫的喘息渗入衣襟。

她发间赤金步摇的流苏勾住衣襟,孔雀蓝抹额下,那双总噙着狡黠的眼此刻湿漉漉地望着他,眼神迷蒙。

“沈家二十六间铺面等着对账……”她烧得昏沉,指尖却死死攥住他腰间革带:“不许走……”

陆怀钧望着铜漏投在地上的碎影,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留下道道红痕。本该去翻查枕边账册的手,此刻竟贪恋怀中温度。

鎏金护甲刮擦他后颈,带出血痕,无力地落在陆怀钧肩上。他猛地僵住。良久,看着怀里陷入昏迷的沈玉鸾,叹息道:“沈娘子……”

“真是拿你没办法。”

陆怀钧望着茜纱窗上重叠的影子,想起今日雨中寻人时,她倒在海棠树下,仍紧握账册的模样。

安神香雾吞没了半声叹息,他将人裹进雀金裘:“陆某竟不知,沈娘子昏迷时比醒着更坦诚。”

沈玉鸾拉住陆怀钧的手,他轻轻抽离,动作间,听得沈玉鸾不满的呢喃,似乎在说:“不要喝……苦……”

陆怀钧无奈轻笑,掖好被角,顺势在绣墩上坐下,凝视着她陷入昏睡的面容,低语道:“睡吧。晚膳还早。等娘子醒了,就能吃到在下炖的药膳了。”

*

沈玉鸾醒来时,雨声渐歇。斜阳透过窗棂,帐顶安神香囊轻晃。炉烟绕过青瓷枕,苦艾香似有若无地缠在鬓角。

她指尖抚过绣墩上残留的余温,鎏金护甲在青缎面划出细痕。

绮雾端着铜盆掀帘,正撞见自家娘子盯着锦帐出神,抿嘴笑道:“陆郎君刚往小厨房去了,说是要盯着当归鸽子汤的火候。”

“多嘴。”沈玉鸾耳尖飞起薄红,孔雀蓝抹额下眼波流转。

绮雾给她擦拭降温,笑着揶揄:“寅时三刻就守在庖厨,药渣滤得比绣娘劈线还细。连郑医师都说……”

“绮雾!”沈玉鸾急声打断,赤金步摇垂珠扫过绯红面颊。

绮雾笑着退到帘外。

廊下风声萧萧,混着渐近的脚步声。沈玉鸾忙将锦被拉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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