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扶着绿绮匆匆跑到外面干呕起来,许牧舟赶忙跟上,轻轻拍打着映雪的后背,似在安抚,同时还不忘揶揄道:“还要不要进去帮忙?”
映雪直起身子,眉头紧蹙,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何那些明显伤得更重的士兵却没有军医医治呢?”
许牧舟的声音低沉而无奈:“那些士兵伤势过重,几乎没有救治的希望了。把他们带回营地,也只是想让他们能在熟悉的地方度过最后的时光。战场上药材匮乏,军医数量又有限,只能优先救治那些尚有生机、救活几率较大的士兵。对于那些重伤濒死之人,并非不想施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将精力都耗费在他们身上,恐怕会让更多本可救活的士兵失去生机。这便是战争的残酷。”
映雪听了,眼眶泛红,心中满是沉闷。以前身处京城繁华之地时,她虽然知道众人的安稳皆是靠这些士兵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却从未像现在这般真切地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与无奈。
许牧舟见映雪如此难受,轻声宽慰道:“别难过,他们都是英雄,都在为心中的大义而战。或许不久的将来,大乾的医术更加精湛,到那时这些伤势都不算什么,就能挽救更多的生命了。”
映雪顿时想起她曾在玉佩里的秘方中看到的一例病案,里面提到可以用羊肠线对刀口进行缝合,心中激动不已,忙道:“我想到办法了,你先去洗漱歇息吧,我要去试试。”说罢,转身就要走。
许牧舟无奈,只得柔声道:“我送你过去。”
之前映雪为了给病马救治,景阳侯特意给她单独准备了营帐歇息,离许牧舟的营帐不远。
映雪回到营帐后,立刻动手开始布置,好在医箱中的工具还算齐全。她让暗卫捉来几只活兔,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兔子,心中有些不忍。绿绮也面露害怕之色,问道:“姑娘,您真要让竹清把这些兔子给杀了?”映雪皱着眉回答:“不是杀,只是在它们身上割道口子,我要做实验。”
绿绮撇撇嘴说:“那还不是杀吗?奴婢就没见过身体被割开的兔子还能活着的。”
映雪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要是不敢看就先出去,去军灶那里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绿绮却立刻站直身子,说道:“奴婢陪着姑娘。”
映雪之前在军营里住过几日,绿绮为了照顾她的饮食,和军灶中的士兵混得比较熟,偶尔也会帮些忙。
映雪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救治更多的人,而且她也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这些兔子的性命。随后便吩咐身边的竹清:“动手吧。”
竹清动作十分利落,眨眼间就在兔子的腹部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的内脏都隐约可见,兔子的呼吸顿时变得微弱起来。映雪赶忙动手,在兔子的伤口上撒上药粉,然后进行缝合。
一共缝合了五只兔子,其中两只在缝合过程中就死去了,另外三只虽然还有呼吸,但气息逐渐微弱,到第二天映雪一早起来查看时,发现它们也都死了,而且缝合的伤口处还有些腐烂。映雪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言不发。
绿绮把早膳端了过来,映雪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绿绮朝着映雪喊道:“姑娘,您先净手吃饭吧,有了力气才能想出办法呀。”见映雪没有反应,又上前安慰道:“姑娘,您别灰心。奴婢在想,会不会是脏东西进到兔子的伤口里,才让它们的情况越来越糟呢?就像用脏刀切的菜容易烂掉一样。”
映雪突然灵光一闪,不禁暗自责备自己太笨,竟然忘记给兔子和刀具消毒了。她马上对绿绮夸赞道:“绿绮,你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等回了城,本姑娘一定要好好赏赐你。”
用完早膳后,映雪又让暗卫去树林里捉了几只兔子,并且派人去城里买回几坛烈酒,提炼成酒精用于消毒。
浓郁的酒气在军营中弥漫开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景阳侯正在召集下属商议战事,沐将军闻到酒香,陶醉地说道:“好烈的酒啊!”紧接着便怒吼道:“军中怎么会有酒?这是谁干的好事?”
许牧舟皱着眉,温和地解释道:“映雪正在研制缝合术,这应该是用于消毒的酒精。”
这时又有将军询问什么是缝合术,许牧舟便详细解释了一遍。景阳侯听后,难掩兴奋地说道:“这缝合术要是能在军中使用,伤兵的存活率将会提高一半以上啊。”又接着说:“若是成功了,映雪可是立了大功,要是军中的士兵,至少能连升三级。”其他将军也纷纷点头附和,毕竟没有哪个好将军不心疼自己手下的士兵。
胡大夫得知消息后,找到映雪询问情况,随后在映雪的邀请下,两人一起反复进行实验。终于,到了第四天,被缝合的兔子全部存活下来,而且没有出现呼吸减弱的症状。
胡大夫提议道:“郡主,老夫觉得这缝合术刚好可以用在这批伤兵身上了。”
映雪有些犹豫,说道:“可这才试验了没几天,要不要再找些兔子来实验,这样把握更大一些。”
胡大夫叹息着说:“那些伤兵可能等不了了,也就这两天的事了。”话音刚落,就有士兵前来禀告:“郡主,胡大夫,侯爷请你们过去。”
景阳侯询问了两人实验的情况,得知兔子全部存活的消息后,不由得开怀大笑:“好。”
映雪趁机向景阳侯询问给是否现在就给伤员缝合的事情,想征求他的意见,景阳侯当机立断地说:“直接去做,不用担心,其他事情有我担着。”
映雪见景阳侯也同意了,便不再犹豫,立即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回到营帐,映雪一眼就瞧见几日不见的清平、嘉柔和唐靖远都在,顿时面露欢喜之色,说道:“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嘉柔欢快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说道:“映雪姐姐,我们过来看你呀。”不过她随即又皱着眉头抱怨起来:“映雪姐姐,你都想象不到我们这一路有多惊险。我们刚走到离这儿不远的那片树林时,就碰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我们客气地向他们打听军营该怎么走,哪晓得这两人二话不说,瞬间神色变得凶狠无比,抬手就要朝我们砍来。还好唐大哥反应敏捷,一下子就制住了这两个人。”
映雪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担忧起来,赶忙对他们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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