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的李氏和蔡氏同党全部捉拿。”南舒守在殿外,一排排御林军抓走了殿内不少人。
在内殿的众人纷纷埋着头,不敢吱声,今日又吹了哪门的风,把这阎王爷给吹来了。好好的摄政王不做,见人不爽,就到处抓人,岂有王法?
“谢史官。”南舒揣着手,不疾不徐地走进殿内。
“诶诶诶诶,老臣在。”谢史官急忙从人群里冒出来,笑得极为殷勤。“不知殿下又何吩咐?”
现在,可是这摄政王的天下,谁敢惹她不高兴?
南舒走到她面前,道:“母皇先逝,按照我朝的礼法,后宫的君侍该如何处置?”
谢史官弯着身子,摸不清她的想法,只能实话实说:“按照我朝国礼,皇君尊称为太上君,至于其他位分低的妃位、无名无分的侍位,理应陪同先帝殉葬。”
南舒笑着看向谢史官,“新帝尚年幼,不宜行此背仁之事,殉葬这事我觉得不妥,谢史官认为呢?”
再抬眸,南舒的眼神幽幽,是审视,也是威胁。
谢史官被吓得连忙跪下,脸都白了,磕磕绊绊地道:“是……是……这规矩确实残忍,于那些郎君来说,太过于不公了。”
言讫,南舒扬唇一笑,扶着谢史官起来,“本殿就知道您有一颗慈悲心肠,待回府中,可要好好和同僚好好修整史册,切不可叫后人谩骂无德无仁了,嗯?”
站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冷畅意:三哥到底看重了她什么,如此阴险,严逼利诱的人,值得三哥日夜为她担心?
谢史官身体一震,连忙称是。
南舒:“都下去吧!”
众人呼出一口气,“是,微臣告退。”
冷畅意刚走在殿外,就在角落里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直直地走去,“三哥?”
冷如玉听见声音,朝她稍稍服身,冷畅意刚想伸出手扶他,对面的人却下意识向后一躲,她顿住手,收了回去,心中闪过一丝苦涩之意。
“三哥,你怎么来了?”
冷如玉目光柔和,一如从前寄宿于她家,不亲近也不疏离。
“我来多谢你,将她有难的消息传了出去。”
“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外头的阳很暖,吹散了积在冷如玉身上很久的阴霾,终于让能喘口气缓缓。
冷畅意愣住,如今他和自己能聊得话题就只有南舒了吗?她扭过头,借青瓦石砖转移注意力,若是当年她有能拦住的能力,他是不是就不会进宫了。“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这一切都在她们的计划之中。”
冷如玉听言,目光中有融了几分笑意,“我知道,她一向很聪明。”
“只要她想做的事,都可以做成。”
“是我,总是抑制不住会担心她,怕自己会连累到她。”
冷畅意打断他的话,目光灼灼,似有余光,“三哥,你不必这么妄自菲薄,你本身也是很好的人啊!”在我心里一直都是。
她红着眼,“是我冷家对不住你,让你这几年的光阴白白蹉跎了。”
她爹娘都笃定了他会为报生养之恩,软下心肠为冷家争得荣华。就凭他的才貌、舞姿,送进皇宫是最易获得恩宠的,只可惜,冷畅意目光下移,望向他的腿,顿了许久。
没有哪个皇家女子会愿意和一个残缺之人共寝。
冷如玉:“这世上本就无非对错,我若不曾入宫,大概会随便嫁个本分人家,草草过完这一生吧。”
只是遇不到她,也不会体会到为一人心弦荡漾,为她喜、为她忧、为她恼的鲜活情绪。
冷如玉时不时也会问自己,若是回到当年,还愿意进宫吗?愿意将自己的一生都锁进这紫禁城,即便奋力挣扎,也无法离开的地方吗?
若是有人问问他,冷如玉会极为平和地回答:“会,他后悔。”
他的本性便是如此,逆来顺受他早习惯了,母亲早逝,父亲带着他一家又一家的辗转,没有钱财的父子二人,看透了这人世间所有的丑陋。
他太累了,他想要停一停,就连当年强迫自己学琴练舞,也只是为了能给自己谋个合适的妻主。他最奢求的,便是能安安份份相妻教女,不奢望她心里只有他一个,只要能让他有个家,让自己不再受辗转流落之苦,就已经是最好。
明明是很简单的愿望,却极难实现。
当冷家的主子跟他提议要进宫的时候,他便知道,这不是商议,而是告知。她们太了解他了,若是他不同意,等待他只有被驱逐,又或者是被卖进青楼这两个结果。
进宫?无非就是从一个悬崖,跳进了另一个被烈火焚烧的地狱,都是一朝不慎,就会殃及性命。
可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嘴里喃喃叫着名字的人,会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守在他的身边,无论他怎么冷语相向,她依旧愿意等他向自己敞开心扉。
若不进宫,他就不会遇到她,没有人会伸出手,拉他逃离地狱,带着他走向有着极致欢愉,心魂愿意全部甘心奉上的世界。
冷畅意拉着他的手腕,“既如此,我带你走,我辞官,以我所有的功名换你离开。”她望向冷如玉的眼神极为复杂,道不清说不明。
冷如玉顿住,他和她就站在殿落偏僻的一角,和殿内只隔了道墙壁,他低下头,拉下攥在手腕上的手。“从前在冷家,只有你会真心待我,我还记得当时犯错被关进柴屋,还是你不忍心我挨饿,到厨房偷拿了点心给我。”
“我当时便想,我今后就算离了冷家,改了这道姓,我始终都会对这个妹妹心存感激的,只要你说要我做什么,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是阿畅,我们也就仅限这个关系如此了。欠冷家的,欠你的,这么多年我还的还不够吗?”冷如玉平平淡淡地道明了所有,揭开了她藏匿在深处的秘密。
冷如玉听着耳边渐行渐近的脚步声,眼角微敛,“今后的日子里,就让我为自己活一回,好吗?”
冷畅意一言不发,望向他的眼里,只有泪,她试着伸手擦拭,可依旧还有,她的心被他攥住,放开,又重新攥紧,压得她喘不上劲来,她抬起红透了眸,迟疑了好久,对他道:“若她对你不好,我不介意再走一回她的路子。”
待冷畅意走后,冷如玉被人从后面抱住,南舒的头埋进她的肩,怨声道:“你们聊了好久。”
冷如玉覆上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背,抿抿唇,道:“你都听到了?”
南舒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嗓音嘶哑,伴着重重的喘息声,“要不是看在她和你一个姓,早就收拾她了。”
冷如玉轻笑:“可是若真是如此,你当初怎么会帮她入仕?”
南舒冷哼一声,反身把他摁在墙上,凑近就想亲他,离一步之遥,却被冷如玉的手挡住。
冷如玉摇头,打量着左右,生怕会有人过来,“这里,不好。”
他现在依旧还是先帝的男宠,与礼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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