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能传到女帝手上的奏疏,白纸黑字上一片祥和,好像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有谋逆的意思。
被粉饰的太平有什么好看的?女帝随手将奏疏扔到案几上。
她这个女儿,也就表面上看的老实本分,温良恭得。
女帝打量着四周的萧墙青壁,除了带出来的几个朝臣她还能面见,其他都是南枝桠派系的人。
“陛下,大皇女来了。”张掌事在殿外禀报。
女帝早有预料到此番场景,但真正见她这个女儿来和自己对峙,心里还是愣怔了一下。
“让她进来吧。”庄正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南枝桠没有让随从跟着,只身而入。
南枝桠见到坐在正中央的人,还像以前一样,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儿臣,参见母皇。”
女帝面色憔悴,颤颤巍巍站起身,“你如今走到这个地步,何必在乎这些虚礼?”
南枝桠笑道:“儿臣还得多谢母皇给机会,将裴知予派遣了出去,连顾辞里和南舒也远在京城,就算日夜赶程,也得明日才到。”
待到那时,她已名正言顺,她们再反抗,就是逼宫谋逆。
女帝咳了两声,眼里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胆怯,反而更显威严,“朕老了,这个位置迟早会交到你们这些皇女手上,你就这么等不及要篡你母皇的位?”
言讫,南枝桠冷下脸,“可是母皇,若是我不先下手为强,下一个入狱的就是我了吧!”
高高坐在上的人,除了是自己的母亲,还是这天下的皇。
“母皇还是乖乖写下退位诏书吧,儿臣也会尊您为太上皇。”南枝桠话落,门外被突然打开,陇东军将士冲了进来,原本守在殿外的杨掌事被陇东将军的剑架在脖颈。
南枝桠从一旁柜子敲了两下,暗格被打开,俨然就是国玺。
“母皇,只要您写下这昭,那个秘密儿臣会到死都一直藏在心里。”南枝桠将玉玺放在案几上,抬眼和女皇对峙,“毕竟,与您骨肉相连的皇女只有我!”
“枝儿啊,今日母皇再教你个道理,真正的机会是会伪装成陷阱的。”女皇慢慢站起身,在南枝桠的愣怔下拍了拍她的肩。
霎时间,局势逆转,陇东将军的队伍全部叛变,将南枝桠原先带进来的人全部被屠尽。
“你……”南枝桠僵僵地站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殿里倒了一地的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女皇还是女皇,依旧坐在高位,“你是朕的女儿,更是朕的臣子,只有朕愿意给你的,才是你的。”
成王败寇,死路一条。
南枝桠望向自己的母后,向后退了两步,满眼震惊,“原来,是你一直在推着我走,你在冷眼瞧着,要我自己踏上这条不归路。”
她指着早早划分到自己派系的陇东将军,眼神愤恨,“就连她,也是得了您的命令才归顺于我的?”
“甚至只要我一停下来,就有人会拥簇着我,赶着我走,推着我走。”
南枝桠看着面前的人沉默的表情,开始绝望地嘶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一边给我希望,一边又冷眼旁观,让我走向绝境。”
女皇冷哼一声,眼睛微眯着,看向南枝桠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朕给过你机会。”
南枝桠愣神,突然开始狂笑起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说你给过我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母皇,你的心好狠啊,不,应该是你本来就没有心。”
“你弑母杀姐,甚至为了掩盖你的罪证,能将你后宫的皇君送到了最信任你的人床上。”
殿里一片寂静,只有大皇女挖心摘肝似地痛楚叫骂声。
“来人!堵住她的嘴。”
陇东将军听见这秘辛心颤颤的,听见女皇吩咐,咽了一口水,正要走上前,殿外有穿出一阵兵戈声,缴械了所有陇东军将。
“陛下,这是要堵谁的嘴?微臣倒是想听听当年之事真相究竟是为何?”
来的人,身上带着寒意,带着风霜,但胜在一双坚定的琥珀色眼神,灼灼其华。
是忠勇王的队伍。
女皇看到她,一时愣怔,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裴元,也是这样来质问她的。
“原来你没死。”
女帝苍白了脸,此事处境与往昔已然不同,她的手里还无任何一个可以拿捏她的筹码。
对…….还有六皇子南乔。
女帝舒而笑了,眉眼温柔起来,“予儿,朕日夜担心你,生怕你被这孽障给谋害了,不知你和乔儿可还安好?”
坐摊在地上的南枝桠闻言,嘲笑道:“母皇,您怕是忘了南乔是谁和谁的孩子。”
女皇死死地盯着南枝桠,立时漏出狠戾目光,“是不是要朕割了你的舌头才消停?”
裴知予的嗓音平缓,却冷冽:“我看谁敢?”
她蹲下身,和南枝桠平视,“如实回答,我会留你一条性命。”
“裴知予!你要造反吗?”女帝咬牙愤然。
裴知予抬头,冷淡淡地望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女帝,“陛下忘了吗?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反问道:“死人还会造反?”
女帝眼里带着阴沉沉的墨色,恍若方才的温柔皆是过眼云烟。她死死地瞪着悬在脖颈上的刀剑,沿着刀刃看向执手的人。
南方凌!
南方凌没好气地看着这位身上有何自己相同血脉的陛下,凑进了她的耳边,痞里痞气道:“我亲爱的姑姑,别忘了,我母王的腿是怎么断的!”
原来,这一个个都是找她报仇来的。
“今日我也送您一句话,善恶有仇终有报,我母王刀子嘴豆腐心,放不下姐妹之情,但我天生就是硬心肠,怎么也得给我母王讨个公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瘫坐在地上的南枝桠看着这幅场景,心里别提有多痛快,“母皇,你看见了吗,这都是你一手导致的结果。”
“裴知予,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皇室丑闻?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哪有人心可怖啊!”南枝桠扶着地,慢慢站起。
“昔年你母亲和镇北将军共助她登基,凡是不利于她,传言她弑母杀姐的,一并都由裴元和齐清霜遮掩下。可她害怕啊,心里害怕极了,这要是别人抖出来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于是,她想出了个法子,一个毒杀,一个情杀,谁也怪不到她头上。”
“你母亲裴元不是违抗母命娶了个商家子弟吗?她就命人,暗示你家二叔给你父亲下毒,挚爱的人死了,裴元也被下了蛊,半条命也快没了,只要再来个刺激就可以命丧黄泉。”
“可是要什么刺激呢?她想啊想,哦,对,裴元不是和齐清霜交好吗?两家要是生出个一男一女肯定是要接娃娃亲的。”
南枝桠开始浑浑噩噩,自言自语,“怎么才能赶紧呢?这裴元的孩子还有六个月就要出生了啊,这镇北将军的夫郎都亡故了多少年啊!”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后宫里五皇女的父君不是她救回来的吗?”
“只要把两个人迷晕了送到一张床上,只要有孩子,就有了筹码,能拿捏住齐清霜的筹码。”
南枝桠开始自导自演,已然有些神志不清,“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双胞胎,两个男孩子。”
“索性你一个,我一个,她还敢生二心?”
话完,殿内一片寂静,裴知予抬眼看着女帝一下子就变了的脸,额角的青筋都快凸出来了,恨不得立刻马上剐了南枝桠。
“咳咳咳咳……”刀架脖颈的女帝气急攻心,喷出一大口血,南方凌睨着眼,这要死不死的模样是要搞哪样?
裴知予面色凝重,字字掷地有声,“你拿六皇子要挟齐清霜,要她退无可退。”
女帝擦了口血,呼吸急促,“偷情生下的孩子,给他皇子的名份,都是抬举了他。齐清霜她就是别有居心,要是她对朕后宫的人没有肖想,能轻轻松松、毫无戒备地就上了榻?她可是战场上下来的,迷情香能耐她何?”
她眼神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看谁都像有狼子野心。
在场时人皆默不作声,南方凌的刀还悬在女帝颈上,她瞥了眼裴知予,只要得对方一个点头,她就收了这刀下魂。
突然,箭矢破空而来,擦过了殿堂庙宇,溅起的火星子四溢,直直射向女帝胸口。
一箭正中心口,女帝愣愣地看着门口的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已无力出声,头歪在南方凌的刀剑上。
众人都被这突然的一箭打得措手不及,转过头望去,是个在场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裴知予,好久不见啊!”女子身穿刑部官服,一双眼透着幽冷,从远处走近。
“忠勇王世女胆大妄为,意欲谋权篡位,挟陛下以令君侯。”
此人何许人也?
正是刑部尚书——蔡郁。
蔡郁带得人不多,一眼瞧去只有七八人,里面的熟人倒占了一半。
“二叔?”裴知予沉吟了须臾,一直以为他在替大皇女谋事,没想到背后另有其人,就连女帝也成了她的靶子。
裴二叔跟在蔡郁其后,冷哼一声,“你也怪不得我,若是你当初听了我的,离开裴家远走,我也用不着要你的命。
裴知予顿了片刻,脑中瞬间清醒过来,“所以,文华是你的人?”
裴二叔笑:“那丫头和他弟弟是我带进裴府的,没有我,他们早就饿死了,哪来机会活到现在?”
“只可惜,她竟然死了,要是现在还活着,我倒想亲眼瞧瞧她反水时,你落魄的模样。”
裴知予袖子下的手紧紧攥住,望着对方的眼神看似云淡风轻,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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