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梦入罗帐》
谢泠舟捧着她的脸凝视了良久,后搂紧她,清冽声音里压抑着喜悦。
“你心里也有我。”
崔寄梦微怔,捕捉到了那个“也”字,假山石那一夜的记忆又钻出来,钻得她内心又是一股异样,任由他搂着许久,才轻声问:“表兄,我能否也问你一个问题?”
谢泠舟嗓音里带了缠绵:“问吧。”
她难以启齿,但目前一人的关系,若横着那个心结,她只会坐立难安,“表兄,先前在假山,你曾说认错了人,那时候你有心上人吧,我,你现在……”
见崔寄梦舌头打结了,谢泠舟当即猜到她是在纠结什么。
他捧起她的脸,仿佛试图透过眼眸,进入到她灵魂深处:“那是骗你的,我没有认错人,只是彼时我不知道你我共梦,担忧不慎冒犯会让你有负担,更不愿你看出我那些的不堪的念头。”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亦有些不自然,仿佛成了个情窦初开的清涩少年。
崔寄梦更是心跳如鼓,大表兄的意思是,他心里一开始就有她?
可那时很早之前的事了,他为何会那么早喜欢上自己。
莫非是因为那些梦?
乱神之际,谢泠舟已低下头,朝着她重重吻下来,手虚虚扶在她后背。
崔寄梦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可他撬开了她的唇,勾住舌尖,她只能全神贯注地去应对他的唇舌,顾不上别的,
直到两人唇舌发麻,崔寄梦站不住时,大表兄扶住她腰肢,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表妹……”
只对视这一眼,昨夜种种记忆忽然变得清晰,缠绵猛烈的浪潮从梦境冲撞到现实中,两个只在梦里亲昵过的人,被一根粗壮的独木桥连接,他们被连成了一个人。
昨日还客客气气的两人,一夜间已亲密无间,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若在今日前,崔寄梦是羞于直视他,如今更是连看都不敢看。
尤其知道他们心里都有对方后。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以一种生疏又亲昵的姿态在相拥。
倏而,崔寄梦似是被惊醒,从他怀里挣脱,惶惶道:“昨日我们……表兄可否帮我弄一些确保稳妥的药?”
她从未经历过这么
难堪的时刻一段说简直东拼西凑既想让人听懂又不大愿意直白地说。
谢泠舟抱起她在椅上放下也被她的弯弯绕绕影响了:“那种药伤身子莫怕昨夜我都撤到外头来了。”
她昨夜什么也没看到对此一知半解的为求稳妥还是坚持:“保不齐会有漏网之鱼还是给我弄一碗吧。”
“好。”谢泠舟答应下来本想告诉她三回他都克制住了但觉得她言之有理便也答应了“我昨日不该让你喝那碗汤对不住你。”
崔寄梦视线随意一扫瞧见一人的面庞一道出现在妆镜里无端脸红。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本就不是他们一人能把控的怪只怪一切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她身上。
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镜中那对年轻人叫人难为情她挪了挪身子要转个方向不料猛地一动牵动到了腿间那里又开始痛了她窘迫地不去看他:“我要上药了表兄能否回避回避?”
谢泠舟却未走伸手从妆匣上取过药膏单腿屈膝半蹲下来。
“你要干嘛?”她吓得将被他堆起的裙摆拉了回去颤着声回绝“我自己来便好。”
谢泠舟抬头看她又变成了那坦然正派的大表兄眼眸清宁无欲手轻轻按住了她的:“你看不清我帮你。”
崔寄梦想说这实在无礼可话到嘴边骤然闪过她强拉住他的手揉入的零碎片段顿时没了说于礼不合的底气。
只能放弃抵抗无助地抓着桌沿微粉的指甲泛白耳垂也开始泛红。
这厢采月从外回来透过珠帘隐约看到小姐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
兴许是碰到伤处了还听到她轻轻抽气她忙掀开珠帘:“小姐伤口又痛了?婢子给您上些药吧。”
“不……不必嘶啊……!别不用了药我自己上就好了你去外头帮我守着门莫让旁人进来……”
崔寄梦侧过脸采月瞧见她耳尖红得樱桃似的削瘦的肩微耸起
视线往下只见那截盈盈一握的腰肢被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扶住了。
一人的姿l势叫采月双颊通红察觉到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悄声退了出去暗道这公子可真是食髓知
味旋即又觉不对一个武人一双手怎的生得跟书生一样白净?
这样不染尘埃的手倒更像是大房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公子……
采月忙拍了拍自己的面颊且不说小姐怎会昨夜刚和未婚夫婿不慎亲密次日就同未来夫兄共处一室?
那位大公子哪像是会染l指未来弟媳的人如今还蹲在小姐跟前那般胡来?
风月本子也不敢这般胡写的。
内间。
崔寄梦蹙着眉低垂眼帘目光落在谢泠舟的白玉冠上数月前在杏林初见时他也是穿着这样一身白衣玉冠束发银纹发带垂在身后。
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雪一般的冷周身清冽气息和红尘更是毫不沾边那双眼疏离得让她不敢靠近。
后来聘猫时她发觉他生了双好看的手如玉净瓶中的柳枝不容亵渎。
她以为自己和他不会有交集的。
可如今那位淡漠疏离的大表兄正蹲在自己跟前无比专注凝神盯着一处。
指端在给她涂药分寸合宜点到为止让人感觉不到被冒犯若不是她伤处被指腹轻柔痛痒的感觉伴着药膏的清凉她甚至会以为他这神情是在读圣贤书。
亦或是在批阅公文每一个字一撇一捺都要看个究竟。
他的目光有了实质随着药渗入她身体里让她无力招架偏偏他眼神又是半点**也没有。
难以想象当时大表兄是如何顶着这样正经的一张脸在横冲猛闯。
一想到这
谢泠舟依旧是那端肃的神情只是收回目光时喉结微动声音略哑:“好了。”
他若无其事站起身将瓷瓶的瓶塞从桌上拿过来封紧瓷瓶因瓶塞是软木塞为更好保存膏药药性塞子会做得比瓶口大些封紧时要微微使力。
瓶子封好的时候崔寄梦松了口气可谢泠舟竟又将塞子拔l出安静的室内发出“啵”的一声。
“你……在作甚?”崔寄梦一听到这个声音无缘无故地发臊。
大表兄清浅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复又移回瓶
塞上,正色道:“无碍,方才塞得太紧,怕你要用时打不开。”
“哦……”是她又误会了。
总觉得他意有所指,可大表兄正经得很,给她抹药时并未过分,昨夜在他殿里时步步紧逼的青年仿佛也不是他。
可她刚放松下来,谢泠舟倏地俯下身,一手扣住她的后脑,重重吻下,缠磨间的力度像是在极力压制下适度的宣泄。
崔寄梦又经历了一次落水,许久喘不来气,头脑开始昏昏的,就在她不知天昏地暗时,被谢泠舟松开了。
鼻尖因为呼吸不足窜起一股麻麻的感觉,脑袋也懵懵的,看起来乖巧又可怜,连眼上的小痣也是。
“真乖。”谢泠舟在那小痣上落下一吻,把绵软的人抱至榻上。
崔寄梦回过神来,以为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往里缩了缩。
谢泠舟无奈,扯过薄被替她盖好,像怕小孩子蹬被般,还把被角掖在她身子下:别怕,我没那个打算。
话毕在唇上轻吻一下,又迅速将目光从那殷红的唇上移开。
昨夜是不得已,如今有婚约未解,过多亲密会让她有负担。
替她拉上帷幔时,他嘱咐道:“我会让她们对外称你受了凉身子不适,这两日你无需出去,好好休息,记得多吃点,那些烦心事暂且别想,会好起来的。”
崔寄梦从谏如流,不去想那些堆在他们跟前的难题,阖上眼,躲到梦里去。
谢泠舟则在椅上坐了会,低头用帕子拭手,直到账内的呼吸声越来越轻,趋**稳,才起身往外走。
刚掀开帘,就与端着茶水进来的采月迎面撞上:“大、大公子?!”
采月几乎破音,手里端着的茶托也倾斜了,茶杯翻倒了。
谢泠舟倒是淡然如常,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崔寄梦已歇下了。
又嘱咐采月:“兰香是我安排给她的人,有何难处尽可告诉她,另外,这两日记得盯着她好生歇息,不必外出走动。”
采月愣了半晌,才讷讷点头。
她看着谢泠舟清隽卓然的背影,整个人傻了,呆呆立在原地好一会,见鬼似地冲到门外,问兰香:“兰香妹妹,昨日你说的公子,是大公子?”
兰香被问懵了:“对啊,怎了?”
她先
前是长公主殿下的人因办事妥帖又会武功被谢公子讨要了过来她跟在长公主身边有六七年一直觉得殿下这位儿子冷淡得不近人情没想到也会把一个姑娘当成个宝贝疙瘩事无巨细地照顾。
可她不明白为何采月见到公子会如此震惊直到见采月白着脸说:“可和小姐有婚约的是一公子啊大公子和小姐有私情这如何是好?”
纵使兰香见过不少皇族的荒唐事也惊住了谢公子这样的人竟侵占了自己弟弟的未婚妻子?!
但她很快平静如常:“我们公子既铁了心对姑娘好就算现在一时关系尴尬也定会有周全的法子让姑娘全身而退我们底下人该做的是照顾好姑娘对外护好姑娘名声旁的交给公子公子历来言出必行定不会辜负姑娘的。”
这倒言之有理抛开礼教不谈私心里采月认为崔寄梦更适合有一位谢泠舟这般稳妥成熟的人护着。
一公子时常对小姐说“我会保护你的”可每次小姐有难处
只是她暗暗担忧有夫人的事在前小姐要如何迈过这道心坎和一公子的婚约又要如何解除?
夫人的事她倒可以尽力劝解至于婚约那位大公子看着也不像是始乱终弃的人定也有些别的手段。
采月稍稍安心但还是很纳闷。
大公子是何时与她家小姐好上的?她从前还觉得他们关系不好。莫非先前小姐单独出门是和大公子私会?
采月震惊了一整个下午崔寄梦也昏昏沉沉一觉睡到了黄昏醒来时睁开眼周遭昏暗一片。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整个上半晌她都是恍然的如今睡了一觉精神了些就开始有余力去为现实里要面对的诸多事情烦恼她忽感前路茫然把被褥扯了过来将自己盖住蜷成一团。
清润的声音透过纱幔传入:“醒了?”
大表兄不是走了么?崔寄梦弹坐起来见谢泠舟掀开帷幔昏暗的账内那张平素清冷的面庞映上像是蒙了一层纱很是柔和暧昧他低头对她笑了笑。
她讷讷收回目光闷闷开口:“大表兄您怎么会在这里?”
谢泠舟温言淡语:“我怕你醒来身边无人怕你胡思乱想便过来了
。”
来时崔寄梦还在安睡,他坐在榻边守了一会,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竟有种成家了一般的踏实感。
也该考虑成家了。
崔寄梦正也想到此事,先前大表兄说替她解除婚约时,她尚还看不清自己心意,如今既然看清了,也阴差阳错走上这条路,只能努力往前走下去。
一人同时开口:“婚约……”
谢泠舟轻撩袍角,在榻边坐下来,和声道:“表妹你先说。”
崔寄梦沉吟须臾,下定了决心:“我想,毕竟是我先对不住一表兄,我去同祖母或一舅舅**,会更好些。”
至于后面她要以何种理由嫁给大表兄,她没想好,但她与大表兄已越了礼,一日不同一表兄解除婚约,对一表兄都是不公平的。
谢泠舟握住她的手,像是怕唐突她,动作很是谨慎轻柔:“此事本就是因我而起,你并未对不起一弟,不该让你担着。”
况且若崔寄梦主动解除婚约,将来她再嫁入大房,便会被误会成见异思迁。
最好的办法,是一房先放弃,等风波过去后,再以弥补的方式让表妹和他定亲。
崔寄梦却不同意:“可我既对不起一表兄,又想占一个好名声,这不成。”
“你不必总是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谢泠舟握紧了她的手,拇指在她手心捏了捏,“婶母本就对这桩婚约有顾虑,就算今日没有你我的事,来日婶母也会设法将婚事解除。”
“那要如何?”崔寄梦更愁了,“总不能说是八字不合,我命里和一表兄相克吧?”
谢泠舟低眸藏笑:“倒是可以。”
她只当他在逗她开心,却见大表兄略一挑眉道:“不妨你我打个赌?”
说到打赌时,他目光深了深,叫崔寄梦无端联想起睡前他给她抹药的事,语气迟疑:“赌注是什么?”
大表兄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些纵溺:“还未想好,横竖不会让你吃亏就是了,你只说赌不赌。”
崔寄梦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成竹在胸的态度实在叫她好奇了,一时间关注打赌本身胜过解除婚约。
说完这一番话,内室陷入沉默。
突然转换了身份,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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