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纺织技术让夫君掉马了》
寒山寺密室的织房透着丝丝寒意,谢平安面罩素纱掀开靛蓝门帘时,三十几架织机只零星坐着七八个身影。
田富媳妇正抱着四岁的孙儿虎头认经纬,抬头时眼下一片青黑:"娘子莫怪,赵婶她们被里正催着去修河堤,王嫂子家连织梭都当给程家当铺了......"
谢平安点点头,示意她接着纺线“听说田里正也出了些事情,难为你还能来山上”
她也是刚听冯妈提起,这位田嫂子正是田富的妻子,而田富在棉田着火那日被安子熙下狱了,罪名是私藏硫磺火药,她立刻明白了程五之所以能找到春苗恐怕就是他的功劳,因此再看田富妻子时,不禁绷紧了心玄。
“那个杀千刀的,平日里就知道喝酒打人,如今下狱是老天开眼,我们娘几个总算能睡个安生觉了”田婶子念叨着,平安这才发现她手腕上有许多淤紫的旧伤痕。
“原也是个苦命人”平安心里感叹着,就像这些没来的棉农,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如今吃饭都成了问题,有几人还能有心思研究织技,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指尖抚过织机旁堆积的长绒棉絮,袖中改良织机的图纸硌得掌心发疼。其实她早该想到,棉农家没有长绒棉和三梭织机上的精铁综框,她教的这些技法不过是空中楼阁。
"菩萨娘子,你看!"虎头忽然举着个棉桃跑来,花苞里竟绽着罕见的四瓣棉,"我在后山捡的,好看吗?"
谢平安蹲下身,指尖轻触这异变的棉种。普通棉桃多是三瓣,若能将此性状稳定......忽然记起随身带着的笔记,她匆匆摸出炭笔记下:腊月廿三,四瓣异种,绒长半寸。
"娘子这簿子都快写满了。"冯妈端着姜茶进来,瞥见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上回见这般用功的,还是我们少......"话音戛然而止,铜壶在炉上发出突兀的嘶鸣。
谢平安没留意这停顿“喜宝睡了?”她盯着昨日画的飞轮图纸,手上一笔一画的临摹着。
“刚睡下”冯妈把茶碗递到她跟前“喜宝有寺里的师傅们一起帮着照顾,姑娘尽管放心”
谢平安怔怔的接过茶碗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将茶碗往窗台一搁:"冯妈你照看一趟学堂,我去趟经阁找慧觉大师。"
正午日头爬上经阁飞檐时,谢平安终于从泛黄的残卷里抬头,那残卷纸页间夹着片风干的四瓣棉,与今日所见竟有八分相似。她摸出炭笔正要临摹,忽听门外传来细碎脚步。
"......当真要掘棉田改种桑树?"是小沙弥的声音。
"程家放出风声,说今春要拿抗税的棉农开刀。"答话的樵夫压着嗓子,"我看那织造局的新令,分明是要绝我们的活路!"
谢平安笔尖骤然在纸上洇开墨团。
"姑娘?“却在这时冯妈提着一碟点心来到经阁”田嫂子她们留了点心,说是谢你教的双梭技法,饿了吧?”
谢平安看看日头,这才察觉已经到晌午了“不吃了冯妈,我得赶着回去”她匆匆合上书页塞进随身的挎包里,提起绣鞋就往外走,却在看见碟子中的槐花糕时,陡然停住了脚,这是春苗最拿手的吃食。
“冯妈,我是不是很没用”她望着碟中的槐花糕,眼底一片落寞“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救棉农,如今连春苗也……”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袖口的木棉花已然磨损的没了光泽。
“姑娘别泄气,”冯妈拉过她紧握的手,“无论别人怎么想姑娘,在老婆子我心里,姑娘都是最好的,是活菩萨。前年冬天我饿倒在棉田雪窝里,要不是姑娘把我背回家给我口吃的,我早就冻死了。”
谢平安想起前年冬天第一次见到冯妈的情景,也是大雪封山的日子,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满身冰渣的卧在雪地里,身上盖着一罗破稻草,几只野狗围着她蠢蠢欲动。
谢平安叫她几声也没反应,本以为她早就冻僵了,往年冬天,乡下冻死几个人也是常事。
不想走上前去发现那老妪混沌着眼睛还有气息,谢平安赶忙将人背回了家……
后来才知道冯妈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奶娘,主家遭难举家流放,她逃了出来,赶着冬天没了出路,又冷又饿,这才倒在了棉田里。
谢平安不忍她出去继续挨饿受冻,索性把她收留在身边帮着纺线织布,干些家中杂事。她这些年改良的棉种收成颇好,纺的布也因质量上乘能卖上高价,所以家里添一口人吃饭也勉强能维持。
其实就是想到前世凄苦,不忍别人也那般受罪,不想冯妈却一直记在心里。
“事在人为”冯妈接着道“老婆子我信姑娘,那恶人自然要受恶报,像姑娘这样的好人也不会白受委屈。姑娘尽管大步往前走,老婆子我给姑娘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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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平安背着柴火回到家时,日头已经到了山尖。推开篱笆门,她一眼便瞧见张婶站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一个布包,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不自然的恭敬和隐隐的惶恐。
“平安娘子,你回来了!”张婶快步迎上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这是今天领的棉种,我特意给你送来了。”
谢平安微微一怔,心中疑惑。张婶平日里虽对她不错,却从未如此殷勤过。她接过布包,轻声道:“多谢婶子,您太客气了。”
张婶摆摆手,眼神闪烁:“应该的,应该的。平安娘子,你忙了一天,赶紧进屋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她匆匆转身离开,脚步显得有些慌乱。
谢平安望着张婶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背上的伤口疼得厉害,她也顾不得多想,赶紧进了屋。
放下背篓,四下看了一下,安子熙这个时辰应该还在打谷场,她顿时松下肩膀。
前几日在地道灼伤的伤口又隐隐作痛,她从灶台上抓了一把火灰,准备进卧室处理伤口。刚脱下外衣,解开内衫的扣子,房门突然被推开,安子熙走了进来。
谢平安一惊,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遮住身子,脸上瞬间涨得通红:“大人,您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安子熙显然也没料到会撞见这一幕,立刻背过身去,声音依旧冷淡:“抱歉,本官不知娘子在更衣。”
谢平安赶紧披上外衣,心跳如擂鼓。她刚想开口让安子熙出去,却听他忽然说道:“你背上有伤?”
谢平安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月白衫子,果然有几处血迹渗了出来。她咬了咬唇,低声道:“没事,只是些小伤,我自己处理就好。”
安子熙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肩头的血迹上,又扫了一眼她手上的草木灰眉头微皱:“在地道灼伤的?若不及时处理,恐会感染留疤。”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金疮药,用这个吧”
谢平安连忙摆手:“不必了,大人,我自己…”
安子熙却走了过来,语气依旧清冷:“谢娘子不必介怀,就当本官是大夫便是。”
谢平安见他神色自然,自己一再拒绝倒显得扭捏造作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脱下了内衫,头发一撩露出后背的伤口,他说的对,要是在现代,让男医生处理个伤口有什么好羞臊的。
她身上穿着一件自制的素白吊带背心,样式简洁,与现代的衣物颇为相似。吊带下裸露的皮肤是一片长年不见阳光的瓷白,脊骨纤细却骨肉匀称盈润,倒是有从前做棉商小姐时娇养出来的影子。
阳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她背上,白花花一片很是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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