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怀春》
逗留侯国的这两三日里,萧期应章茆之邀倒也赴了两场国中士子儒生的集会。
会上,他倒也结交了不少才学出众的少年郎君。而这些少年郎君之中,只有侯府新招的新婿郑纯与名满楚地的“文公子”阎存仁的才情令他也甘拜下风,心中已在思量着回了雒阳要向天家举荐这两人入太学。
在此随同着章茆领略了侯国的山水风光和风俗民情,他倒真有些乐不思蜀。唯一令他遗憾郁闷的,便是侯府的那位二女公子似在有意避着他,自秋柿宴后,他便再未见到她的面了。
而他也并非闲散之人,见章世子已将编纂文集的事敲定了下来,也便打算回雒阳复命了。
徐知春知晓他来一趟不易,想着好歹将他与章咏春的事定下来,在他辞行的前一日便在家设了一场夜宴,特邀了萧家那对母子前来赴宴。
章咏春听说这个萧郎君今日又会来家,心上便有些不自在起来,这半日里皆有些心神不宁的,唯恐阿兄又将人一早便请来了家中,索性便随同着章怀春一道儿去了医馆。
章怀春不知她为何要如此避着萧期,关切询问着:“妹妹如此不待见萧郎君,若是做了夫妇便要日夜相对,你日后要如何是好呢?”
章咏春苦恼道:“我倒也不是不待见他,只是觉得这人的心意虚假而轻浮,城府深沉,全然没有他文章诗赋里的坦荡磊落,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章怀春却道:“身为天子近臣,常年身处那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若没有心机谋略,是难以在朝堂上安然立足的。只要萧郎君能在这洪波浊流里守住本心,即便他会耍些心机,倒也无伤大雅。”
章咏春道:“就怕他有朝一日连我也算计。”
章怀春却笑了:“若真有那一日,你会任由他算计么?”
“当然不会!”章咏春似被一语点亮了心扉,瞬间豁然开朗了,“我岂是任由他人拿捏的软柿子?他若敢对我不仁不义,我会让他知晓,毒蜂儿是会蛰死人的。”
二女公子不再逃避与萧期的婚事,章怀春颇感欣慰。虽说她与萧期并无过多的来往交集,但她却十分信赖阿母的眼光,相信阿母不会为家中的女公子挑选一个品行不端的男子为婿。
***
夜宴设在花园内,觥筹交错间,两家儿女的婚事便在歌声笑语里正式定了下来,侯相夫人更是当场便将腕间佩戴的云纹玉镯交给了章咏春。
“这是我嫁入萧家后,我的君姑赠与我的,如今赠与你,盼你与我儿能同修琴瑟之好、共享人伦之乐。”
这玉镯色泽浓郁纯正,触感也细腻温润,应是有了许多年头。
而侯相夫人自送出这只玉镯、定下儿女亲事后,便与侯府女君先离了席。
没了长辈在此,席间便变得热闹欢嚣了起来。
章咏春因心头有些闷,一个人默默离席来到了园中的滴翠亭内,手捧着那只玉镯反复摩挲着。她的胸口好似压了千斤重的巨石,只觉手心托起的是一份沉甸甸的期盼,她不能辜负。
酒宴之地离滴翠亭并不远,那边的谈笑声时而会传送至她耳中,她循声望过去时,一眼便望见了那席上与阿兄和郑郎君相谈甚欢的郎君。
她头一回觉得,这个郎君的面貌姿态比之他身旁的两个郎君,更为潇洒从容,不再是她认为的那个心思深不可测的郎君了。
他遥遥望过来的目光里盛着溶溶月色,这月色落在她眼里,又一点点渗进她心里,竟将她的心口撞开了一道缝隙。
她的心海顿时起了涟漪,月光满盈。
她看得入神,竟不知亭中何时来了人,直至听到一声熟悉的轻笑,她方始收回目光,转目看向来人,疑惑问:“阿姊怎也坐不住了?又何故发笑?”
章怀春在她身侧坐下,含笑道:“我笑妹妹看萧郎君看入了迷,那双眼就要黏在那郎君身上了。”
章咏春心海微动,却并没有被人撞破的羞恼尴尬,反而理直气壮地道:“他既是我未来的夫婿,我看他怎的了?”
章怀春听她与前几日全然不同的言语态度,遂不再与她说笑,正色道:“那你看他如何?可将他看进了心里头?”
章咏春拧眉沉思,似苦恼似懵懂,最后也只是缓缓摇头叹息着:“月色欺人惑人,我这时将他看了几分在心里,过了今夜,没准便又将人抛至脑后了。”
章怀春道:“就怕他从此便入了你的心,你日后会时刻惦记着。”
章咏春不以为然,但也并未反驳她,而是凑到了章怀春耳边,转口笑言,“阿姊今夜便回一庭芳同我睡吧,让姊夫独守一夜空闺,如何?”
章怀春怔了怔,颔首:“我自是依你。”
“那姊夫那儿还需阿姊好好安抚一番了,”章咏春笑道,“莫让他怨我。”
“他有什么可怨你的?”章怀春嗔怪道,“你这个促狭鬼,专爱拿我取乐。”
章咏春不服气,不甘示弱地道:“只怨阿姊贪念男女之欢,自招了姊夫搬去了西跨院,便不往一庭芳去了,早已忘了我们几个了。”
章怀春瞬间便不吱声了,面上露出了几分羞惭之色。
章咏春倒也不是想要让她难过惭愧,又笑道:“我说那些话没有怨阿姊的意思,只是许久未同阿姊像从前那般玩笑,便起了几分玩心,阿姊莫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章怀春却道:“你该怨我。这些日子,确是我疏忽了你们,你若不嫌我,这回我便在一庭芳多住些时日吧。”
章咏春欢喜不已,却又很是过意不去,犹豫道:“姊夫那儿,会不会不高兴?”
章怀春却道:“阿兄近来召集了一群士子儒生编纂文集,阎家大公子与他是阿兄任命的‘太史令’与‘太史丞’,他如今是一心扑在了这事上头,我若不在,倒能让他安心专注些。”
章咏春微怔,又有些忍俊不禁地道:“这独守空闺、满身怨气的人,原来是阿姊啊!姊夫真不解风情,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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