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病例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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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时,董承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但其实他一直在现实中,只是跟随白许的指引,以另一种方式“看见”了自己的记忆。
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梦中一切细节却无比清晰,甚至味道也未曾被遗忘。
董承眼含水光,郑重地起身说:“谢谢你,白医生。”
白许对他摇了摇头:“不用谢,我并没有做太多,这些都是你自己的记忆。”
季晓辉终于敢出声:“这是怎么了?结束啦?”
董承转头看他两秒,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结束了。”
季晓辉盯了他一会儿,摸摸下巴:“承子,我怎么感觉你突然变了。”
“……什么变了?”
“变阳光了。”
董承:“……”
季晓辉咋呼道:“真的,就一下子,笑脸都没那么假了,你懂吧,眼睛都变大了!”
白许望着他们微笑。她清楚地感知到,董承的精神阈值明显比试验前升高了一倍。
美好的记忆,不仅能让人摆脱过去,甚至能开启未来。
填好回馈表,办理完手续,白许送两人离开异管局大楼。告别前,她叫住了董承,又一次问:“现在,你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拥有坚定的自我认同了吗?”
他转身,站定后才说:“可能因为,我遇到了重要的人。”
季晓辉凑过来:“什么什么?什么重要的人?”
董承拍了掌他的肩膀:“别问了。”
“怎么莫名其妙的,”季晓辉嘀咕完,忽然想起什么,转向白许,朗声问:“白医生,异管局什么时候能招异能者大学生啊?”
“……嗯?”
“我妈老想让我考事业单位来着,”他挠挠头,苦恼地说,“但大部分单位都不招异能者。”
“这个……再等等吧,我也没办法,不过,总有一天会的。”
两人同来时一样嬉笑着离开了,白许站在门口看了几秒,感慨万千。
不止是爱情亲情,友情大概也是人与人之间十分重要的羁绊。
回到办公桌,她将这次的咨询记录做成报告,并阐述了自己的见解看法,检查几遍后才提交给李主任。
她恨不得立马申请给郑骁进行治疗,但审批只能一步步来,少说也要等一天,更别谈异管局高层一言难尽的办事效率。
正值周末,局里除了值班人员,就只有白许这种自愿加班的疯魔社畜。处理完这件事,她也拎起包给办公室上锁,打算回去好好休息。
这一次,一定不把工作带回家。白许坚定地想。
到家后,她盯着锅铲,一边做饭,一边思考着郑骁的治疗办法,一般的记忆宫殿式回忆肯定不行,还得安抚他的精神,不知道这人如今情况如何……
“白老师,菜要糊了。”
白许一激灵,赶紧动手翻炒,才堪堪把一小锅菜拯救回来,她回头,撞上许重枷直勾勾的视线。
他坐在厨房吧台另一侧,手撑着下巴,抬眼望着她,见她转身,咧嘴一笑,十分无害。
“你怎么进来的?别把我的门锁毁了。”她回身关火,把菜铲进碗里。
“我哪有那么粗暴,”他起身去接过她的菜盘,“你家门没关拢。”
“真的?”
白许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有那么粗心的一天。
许重枷:“连菜都能炒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在想事情,情况特殊嘛。”她淡淡说完,添了碗饭,问他要不要,如预料得到了否定答案。
“在想什么?”
许重枷从善如流地坐在她对面,瞧着她吃饭。
“在想,你到底有没有打算好怎么庆功。”
他“啊”了一声,摸摸下巴:“你还惦记着这个呢?”
白许:“过时不候。”
许重枷忙说:“早就想好了!”
“嗯?”
“等你忙完,就给郑骁治完脑子,和我去约会吧。”他神情随意,像是随口一说。
白许怔怔地重复:“约会?”
“怎么,白老师,还要我给你解释约会是什么意思吗?”许重枷抬了抬眉,继续说:“不过这个约会内容嘛,就给我们白老师自由发挥,我完全听从你的调遣。”
“……行吧。”她答应下来。
白许这才想起今天的事没有告诉他,难得地露出笑:“对了,有个好消息,提高精神阈值的试验成功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根本不用怀疑。”见她笑,许重枷心情更好。
“你太相信我了。”
“我可不止相信你,我是只相信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白许微怔,她低头尝了口差点炒糊的土豆丝,嚼完,笑了一下,说:“看来,我得更加努力,才对得起许老板独一无二的信任。”
“这么上道啊?不过,你就算不努力,我也永远给你信任。”
白许一笑:“你是想说,就算我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你也站在我这边?”
“对啊。”
“好吧,我也是。”
这回轮到许重枷愣住,耳根子微红。憋了半天,回了句:“受什么刺激了,今天说话怎么那么好听?”
白许没理,静静喝了口汤,才抬头说:“小九,问你个问题。”
“问。”
她想了想,斟酌用词:“在这个世界上,让你始终保持清醒的东西是什么?”
“你啊。”他不假思索。
“我……不是,你认真一点。”
“我很认真。”他歪了下头,看着她笑,“白许,那么明显的事情,还需要问出来吗?全世界都知道,没有遇到你,我早就变成怪物了。”
白许看着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直到吃完了饭,她轻声才开口,“你从来就不是怪物。”
许重枷还是十分随意的态度,“嗯,你说我不是,我就不是。反正,我只听你的。”
白许摇头笑了笑,边收拾碗筷,边说:“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想的吗?”
“什么?让你保持清醒的东西吗?”
她轻轻嗯了声,将碗筷简单清洁一道后放进自动洗碗机,开始收拾垃圾。
听见身后的许重枷说:“是我吗?肯定不是吧,至少不全是,你心里装的东西多的要死,我才懒得在乎。你别再不要我就行了。”
白许手指一顿,“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你有的东西太多了,不要我不是很正常么。”
“不会的,”她抬起眼,瞪着他,“许重枷,不准装可怜。”
他笑出声音来,伸手把她手里的垃圾袋拎过去。
两人走出家门,白许把门合拢,还认真检查了一遍,琢磨着要不要换一个磁吸锁,许重枷靠在一旁毫不留情地笑话她,被她一记眼刀刺中,又立刻乖巧闭嘴,化身点头机器。
夕阳西下,光芒普照大地,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像把碎金洒满人间。
玄金找到后,郑氏父子的案子也告一段落,郑思良的判刑结果出来,周一就要从拘留所转达莱州第一监狱。
入狱后,他也没想到,第一个来见自己的人会是白许,那个隶属异管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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