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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尖叫着问：“是谁是谁，我认识吗，你之前怎么从来不说？”

刘竹说：“我从小就认识他了，当时有人说喜欢他，我还不屑一顾，觉得太虚伪。

但是从某个时刻开始，我发现我居然从内真心爱上了他，有人说他一点不好我都受不了，我会去找证据反驳，我不断对别人说他有多好。

可其实我没感受过他的爱，我试着告诉我自己，他的某一句话下或许就暗藏着对我的爱，其实我知道那不是。

但我就是没办法不爱他。

让我爱他的话到处都是，从工地的绿布到教室墙上，要我做的四件事里第一个就是爱他，我每天站在要我爱他的话底下上课。

我觉得我做到了，但是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我知道他偶尔对我的好是给外人看的，是想哄我继续爱他的，因为他不止一次那么做，我知道他不会改变。

我告诉自己别人也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只是我没看到，有的人做到了不爱彻底离开，可我做不到。”

刘竹问李芸：“你说这份感情是为什么呢？是真的存在，还是我为了欺骗自己对自己撒的谎呢？如果爱并不需要理由，看来他是真的不爱我吧。”

李芸醉醺醺地，拍着刘竹的胳膊说：“你可别被PUA了！不能听他说啥，得看他有没有为你做什么。

有的时候他顺手做点讨好大家的事，你可千万不能感动，那不是给你的。

别害怕，刘竹，不行就换一个，别怕改变。

我从小就听我妈说，将来嫁到别人家得怎么样才能不被瞧不上，我从小就知道我长大的地方不是我家，从小就在学怎么去别的地方安家，和没见过的人做相亲相爱一家人。”

刘竹和李芸依偎着，眼睛却向外望去，视线穿过一幢幢老楼，从客厅刚好能看到学校的操场一角。

假期里的校园不像往日嘈杂，晚上的学校也不像白天那般紧绷，昏暗的跑道、广播站、领操台、升旗台。

他就在那里，刘竹一点也不想像汪珐珆那样奋不顾身，她只是扎根于此，绝望地盼望着，被人群裹挟着也无所谓。

或许她的爱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双方都只是说说而已，只有当真了的人才痛苦。

X0XX年底：0诞生的契机

李芸在刘竹家呆了几天之后终于回了家，然而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呆着，大家每天出门只是为了在楼下大排长队，然后张嘴走个过场再回家。

李芸本来还担心不能上班，结果学校发了消息要老师们在家上网课。

开学的日期和不能开学的理由一样变成了秘密，谁都说不上来，谁都不敢下定论，或许是明天，或许是明年。

李芸和刘竹在楼下排着队，整个小区的人这个时间都汇集在一起，为了打发时间玩着手机或者聊天。

也没有什么距离可保持，说话口水不喷到对方身上就算远了，只有轮到自己扫码才会赶紧松垮地遮住口鼻，张完嘴就扯下那点装模做样的遮掩回家。

李芸上下扫视着刘竹随便的打扮，外套里的衣服怎么看怎么眼熟，李芸问：“你这衣服怎么和你之前在家穿的睡衣那么像？”

刘竹拉下拉链，一把露出里头的衣服说：“因为就是我的睡衣，哈哈。”

李芸扶额道：“我的天，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

刘竹浑不在意地说：“就下来这一趟，换来换去多麻烦。”

李芸问：“你不会就这么上课吧？”

刘竹看了一眼睡衣上没有什么吃饭溅上的菜汤，笑着说：“这衣服本来就是外衣，不过是旧了才被我当睡衣穿，视频里看着还挺好。”

李芸拿出手机说：“你没看见咱们这个最美老师评比吗？”

群里有一条通知：“全体教师，近期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展开了在网上‘云上课’，在这个时期也不能忘记为人师表的责任，所以我们现在在校内评选‘最美老师’。

男老师们刮刮胡子，女老师们涂上口红、穿上好看的裙子，给学生展示我们的面貌，让学生们在家学习期间也能欣赏到我们美丽的老师。”

李芸说：“你就这个德行！”

刘竹不屑地说：“给我多少钱啊我还买口红买裙子，家里哪有那些玩意儿。再说上课都是拍我在纸上解题，看脸干嘛！”

李芸知道刘竹有多倔，也不再多说这个，又说起网课还不如上班，一天要汇报的事更多了。

李芸说：“本来一天汇报一次温度，后来改成两回，改成六小时一次我已经觉得疯了，没想到还能四小时一次。”

刘竹说：“每次都是这样，一有点什么苗头，到咱们这儿的时候必定已经一层层裹得老大，连最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

校长这是攒着劲要在这上头做出一番成绩，将来好调动到更好的地方去了。

你就自己瞎写吧，学生报上来的估计也是瞎写的，谁能每天量好几回，难不成还能睡一半起来。

没事的就是没事，有事的早被拉走了，到时候肯定会通知咱们的。”

李芸祈祷说：“千万别，开会千叮咛万嘱咐这些都是有指标的，我们班可千万别有。”

刘竹觉得李芸这样子真好玩，李芸说她：“乐什么乐，多吓人啊。一被查出来连哪天去过哪干嘛了全都公布出来，别人还会骂你害群之马，我都不敢想。”

刘竹说：“放宽心吧，咱们现在除了偶尔去个超市还能去哪呢。”

李芸说：“市场里是没人了，还好咱们每周还能去一次超市，也没怎么涨价。”

李芸凑在刘竹边上小声说：“最近呆在家里总看手机，我看有人说连家门都出不去，都好几个月了。”

刘竹说：“怎么会呢，瞎说的吧，大牢还每天放风呢。”

李芸用正常的声音说：“是吧，我也觉得太假了，怎么可能呢，之前哪有这么紧张。现在真真假假的消息太多了。”

刘竹说：“要不干嘛呢，管它男女老少，在家除了聊天八卦还能干什么呢。”

李芸说：“男的一般不会这么八卦。”

刘竹说：“那他们打完游戏刷完视频还能干嘛呢，难不成还焚香下棋？”

李芸想象了一下，也笑了。

刘竹又说：“以前女人也不让上学，那些捕风捉影的野史还不都是男人写的，八卦哪分性别。”

队伍缓缓往前移动，刘竹说：“但是也说不定可能是真的。”

李芸有点不解，刘竹用表情示意，于是李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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