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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芸接过去用水泡了半天，拿刷子上上下下刷过一遍，然后非要给刘竹示范怎么磨出一把快刀。

刘竹半死不活地蹲在一边，比学生上课还散漫。

李芸教她说：“好刀都是磨出来的，有一把快刀才能切好菜，切出来的块差不多大才能一块儿熟。”

刘竹心不在焉地说：“凑活用用，实在不行换把刀都比这方便。”

李芸拿出对付不好好听课学生的态度，只管自顾自地讲解：“贴得要紧，两手要平，就这样推出去再拉回来。”

李芸用刀笃笃敲着磨刀石说：“听着点吧，这样下去谁知道以后什么样，活着活着总有用到的时候。”

刘竹蹲在边上看着，又想到什么，把自己逗笑了，笑着说：“正好磨快点，一会儿把楼下的铁皮砍个洞，你就能回家了。”

李芸不搭理她，用力来回拉扯着刀身，刘竹捂着耳朵在边上捣乱。

吃过晚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

刘竹家的电视早已废弃不用，于是拿出笔记本电脑放在饭桌上一起看。

下午翻箱倒柜的时候还找出来一瓶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白酒，李芸坚持说白酒没有过期一说，再又从楼下无功而返之后打算借酒浇愁。

关了灯，两个人一起看着屏幕，时不时小声交流一句感想。

李芸说：“那个谁怎么那么蠢，都怪他坏事。”

刘竹也说：“这人也太笨了。”

危机解除，两个人一起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会儿，李芸说：“怎么除了主角一个个都像傻子似的，除了捣乱什么都不会，就那两个说是精英的看着也不聪明，还好听主角的话才没出事。”

刘竹说：“但是除了主角剩下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啊，本来就是和主角有仇的坏人来报复主角，结果这些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被卷进来了，还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

李芸说：“也是，普通人写得和傻子似的，都咋咋呼呼的，要不就只会吓呆了问主角该怎么办。越紧张的场面显得普通人越碍事，咱们也没那么蠢吧。什么好话都是主角的，都快成超人了还不满意，但凡是个好东西主角必定有，这些炮灰能得到的最好的优点就是听话。”

刘竹说：“所以最后得出结论就是大家都得乖乖听话，大难临头也要安安静静，不然说不定哪天死了都在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敢反驳，以后清算的时候大家都讨厌你。”

李芸说：“光听话那以后不是越来越傻了。”

刘竹说：“说不定下一部里除了主角其他角色真的都更傻了。”

李芸说：“真没劲，主角越来越厉害，都快超出人类范畴了；配角却越来越蠢，感觉智商都没达到平均值，只有无条件跟随主角的才能当个有理智的正常人。”

刘竹说：“何止呢，咱们不也嫌这些人坏事，只会捣乱拖后腿，恨不得这种人都死了算了。”

历史只记刻伟大者之名，分析这些名字对时代进程的影响，之外的无名者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用，什么真正的基石也不过是就那么随口一说罢了，从上到下没人真当回事。

李芸说：“换一个换一个！这个没劲。”

于是换了一个得过什么奖的片子，李芸看了一会儿，又开始吐槽说：“还是以前的片子好，开心就开心，伤心就伤心，我没经历过也能跟着一起哭一起笑。

最近这些片，深沉就是一个愁眉苦脸、胡子拉碴的男的在灰不拉几的画面里抽烟，我还以为我爸上电视了呢。

还不如让小鲜肉给我演谈恋爱，起码有个看头。”

刘竹说：“现在有追求的演员都不愿意演那种浅薄的剧情了。”

李芸不屑地说：“好看，大家都爱看不就得了！我是能赚大钱还是有那么多时间能到处玩或者买这买那，就想没事看个舒心的剧也这么难。

又不是我自己不想高端点，还嫌我喜欢的东西低俗。

整什么高大上，我又不是什么伟人，就爱看点俗的怎么了。”

刘竹笑着说：“艺术嘛。”

李芸哧了一声：“什么艺术，之前给运动会搞开幕式的时候，我也在网上找了不少说是有现代艺术感的东西，都什么玩意儿！

不是一群男男女女耷拉张脸在大街上走来走去，就是一群人围着跳什么浑身抽抽的舞，我琢磨着我看晚会那些舞蹈也都挺能欣赏的，怎么到这儿就理解不了其中的艺术了，跟谁显摆呢！”

刘竹靠着她说：“虽然咱们都能看，但那不是给咱们看的艺术。”

李芸喝了点酒，更激动起来了：“还有那些画，一个个不是血哧呼啦的大眼珠子、心尖子就是乱七八糟的简笔画，我真不是吹牛，我感觉我弟小时候不听讲、在课本上乱画的都比那强。”

刘竹被她逗得止不住笑，明明没有喝酒，也醉了起来。

李芸也是喝多了，刘竹家里的确是安静，让她想要把心里藏着的话都吐出来，驱散这片寂静。

李芸靠在刘竹耳边小声问：“刘竹，你为什么叫刘竹啊？”

刘竹说：“我怎么知道，可能是给我起名的人喜欢竹子吧。”

李芸说：“真好，听起来就有一种高雅的感觉。袁月旼也是，一听就很文明。汪珐珆，一看就让人想到依法治理、井井有条。她们俩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好，肯定是家人深思熟虑之后起的。”

刘竹说：“高雅什么，自从那个电视剧火了之后我更不自在了，这要是还在上学肯定有人肯定有的是人给我起外号，叫我丫鬟。我不想要什么高洁高尚，就只想要和别人一样的、平平淡淡的、不起眼的，随波逐流的人生。”

李芸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李芸吗？”

刘竹说：“我怎么知道。”

李芸神秘地笑着说：“我妈给我起的。我爸没兴趣给我一个女孩子起名，让她自己看着办。

她说她去登记那天，天上的云一大片一大片的。

所以我本来是要叫云的，但是我妈觉得一个女孩子飞得太高不好，还是得安分点，所以就变成了地上的芸。”

李芸笑着说：“你知道我弟叫什么吗？李儆轼，居然叫李儆轼！他们的心肝宝贝，花钱找人起的，说是将来前途无量，受人敬重。都是瞎扯。”

李芸又说起王婷：“还有王婷，这名字我小时候可见得太多了，就是希望女儿赶紧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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