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燕新帝慕容晋遇刺重伤,不治身亡。太女乌勒公主继位,太后陆小阙临朝称制。
消息传回卫国,陆伯荣喷了一口茶在桌上。他连忙起身,却一下子将书桌撅翻,桌上的文书笔墨落了一地。他顾不得让人收拾,连忙问老友:“你莫不是昨日换了枕头,作了这样一个梦?老张啊,要不要朕给你找个太医?”
张右心里啐了一口,离得远些,把手上的信件往袖子里掩得更深了。
张右道:“还能有假?”
陆伯荣狐疑:“朕怎么不知道?”
张右低头翻了一个白眼:“陛下,你前几日到陆林苑狩猎去了。飞羽卫的信件,您让人送臣这里了。”飞羽卫的东西,别的他不敢看,燕国的信,他还是敢翻一翻的。说话间,他拿出信件,放到陆伯荣手中。
陆伯荣心情沉重地打开信件,一目十行,很快就将信收起。
他左右踱了几步,手上摇个不停,心里乱了几下。忽然间,他停了下来,说道:“边军那边要警惕!”
“朕就知道,小雀儿要搞事!”
“午后召集……议事吧。”
要是在长女吐露心声之前,他一定很高兴。可如今长女越得势,他越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幽州的阵仗可不像满足的样子。
陆伯荣又问:“太子怎么样了?”
张右答非所问:“陛下该多关心殿下。”
陆伯荣听了,很是失望:“要是小雀儿是朕的储君……算了……”
张右拢袖立在一旁,表情凉凉的,并不言语。
远在北燕,陆小阙正在处理燕国旧臣和宗室。
前朝对乌勒公主上位确实很有意见。燕国不是没有女子当家,但她们都是强势上位,并不是幼主登基。
有些宗室非常警惕,只觉得慕容晋脑壳有疾,更因出身心向南方。百年前,燕国皇室因接连有养子上位,几度易姓,后来才姓了慕容。如今慕容晋这操作,就不怕他女儿把燕国又换了姓?他一了百了,可宗室们怕啊。
不过,燕人怕不怕,临死前的慕容晋并不关心。他只希望自己唯一的血脉能坐上皇位。只是,他自己也才坐稳皇位不久,能留给女儿的倚仗不多。
他选择了陆小阙,无疑是一个正确又危险选择。面对着陆太后的女卫齐刷刷扛起的大刀,还有燕都外悄无声息出现的幽州卫,看见凌晨来不及洗干净的血色地板,大多数人都沉默了。
唯有一些脖子硬的臣子,还在顽强抵抗。开头一个月,陆小阙就经历了十多次刺杀,惊险极了。
不过,这种情况过了数月,也越来越少了。陆小阙在燕国处理政务,得心应手。因燕国事务艰难,她大多时候,都坐镇燕都,遥控幽州。先前和亲的公主陆明鸣则是帮助陆小阙,管理着后宫事务,还有宫外的一些杂务,一切井然有序。
她的女儿,则继续在燕都宫城里学习,接受着正统的帝王教育。陆小阙将女儿带在身边,学习处理政务。但很可惜,女儿并没有继承她的政治天赋。
看着认真写字的昭阳,陆小阙摸了摸她的脑袋,眸色愈加深沉。她抬头看向了幽州的方向。
次年,陆小阙以燕都交通不便,气候恶劣为由,提出要迁都黎城。黎城距离幽州东平府,乘坐马车半日即可到达。此地恰巧靠近卫国,交通便捷,是一个繁华的新城。
燕国旧臣又一次发起了反扑。他们誓死不愿迁都。有老臣直接躺在宫门口,死赖着不起来:“若太后想要迁都,不如从我们身上碾过去吧!”
陆小阙笑了。对着燕臣,她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不迁都。我们营建东都。就在黎城。”
几十年前的燕国,有着随季节迁徙行宫的习惯。后来,在慕容拓的强势要求下,才将燕国政治中心定在了如今的燕都。今日陆小阙提出营建东都,其实不过是把燕国迁徙的行营,变成固定的陪都罢了。
听到陆小阙说出真实的想法,燕臣的反对不再激烈。
一年多的时间,足够陆小阙在关键的位置上,提拔起靠拢自己的人。摄政以来,她也扎扎实实为燕国做了一些事,符合燕国的利益。所以,她在燕国,已经不是孤军奋战。
这场闹剧已经争论了很长时间。燕国的臣子得到太后的答复,有六成的人同意营建东都。
这一场营建东都的行动,前后跨度十年。从第二年起,陆小阙就已经住进了先行建设的朝阳宫里。
这一年开始,陆小阙的幽州和西面的燕国,开始连成一片。稳固地位后,陆小阙开始用心经营燕国。释放奴隶,经营农工商业,燕国的日子,蒸蒸日上。
在她摄政的第十年,皇帝已经十七岁了。部分朝臣开始催促太后还政。不过,更多的人在反对。因为在这一年,燕国和幽州私军联合出兵东北兰国,拿下了大片土地。这一年,是燕国首次染指这片宽广肥沃的土地。
南方的卫国里,太子已经长大。他的脾气软和,被郑皇后控制,因此更加不得得帝王喜爱。太子的地位愈加受到威胁。毕竟,他的弟妹们,已经逐渐长大。郁郁不得志的太子,开始逐渐沉迷玩乐。
太子未成才,作为皇帝的陆伯荣,则是每日都精神十足,生气时,拍得桌子“啪啪”直响。
听到燕国提起还政的消息,他还笑着跟左右说:“每年都闹一闹,今年气势也就那回事。都到嘴里的肉,我这女儿还能给吐出来?别做梦了。”
说完,他又叹气道:“可惜了,昭阳那孩子。她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
“小雀儿啊,不一定会手软。”
旁边的宠臣安慰道:“陛下,虎毒不食子呢。您何必担心。”
陆伯荣嗤笑一声:“我们老陆家,可不一定。”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东宫的方向。
如果陆小阙此时在他跟前,那她一定能发现,这个眼神和脸色,与她尤为相似。朝阳宫前,她有着同样复杂的神色。
不同的是,陆小阙有一个聪慧的女儿。
她或许没什么野心,也没什么政治天赋,但她不是一个会被人轻易左右的地位。当她的母亲成为燕国冉冉升起的太阳,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境况。
她没有恐慌,而是继续跟在母亲身边学习。她或许不善于处理政务,十年、二十年的学习,成效不大,但三十年、四十年呢?总会有发生跨越变化的一天。母亲开疆辟土,她再厉害,将来也需要一个能守成的后继者。
朝阳殿里,陆小阙正在指着悬挂在墙上的地图,一点一点掰开,给女儿讲解局势。她看了地图,又回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儿。她身穿燕国帝王服装,因听不大懂母亲的解说,她拿着纸笔,正飞快地将母亲所言记下,以待细细咀嚼。
陆小阙的目光柔和了一些。或许这就是最大的幸运。昭阳,或许应该称景云,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
她是很柔弱,感情丰富,说她几句,她就忍不住撒娇讨乖,泪眼汪汪。但是,她也有着常人没有的心胸和韧性。她不会嫉妒别人的优秀,被人冒犯了,也只是依照规矩行事,不会私下报复。她想要做的事情,能一直坚持,无论遇到多少挫折,从不言弃。
景云停下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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