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叶偿从不接触外人,方监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将人找出来,只怕是将一辈子的人脉都用上了。
方监正也特地跟着一起来了,小老头瞧着有些紧张,与夙心会和之后更是讪讪一笑,底气不足:“公主,老臣只说将人找出来,别的……可不敢保证……叶偿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这里的僧人都说他是个哑巴,没准真的不会说话了,未必能将你想知道的事情告知。”
“无碍,我只是来确认一件事而已。”夙心平和的说道。
方监正松了口气,找来小和尚领着,直接去了后山。
皇城寺后山很大,景致也好,后山上也有几处田园,但剩下的位置多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观景的确不错,但入住定然是蚊虫不断,十分辛苦的。
通向那茅屋的是一条被踩上多年形成的狭窄泥土小路,四周野草荆棘丛生,弯弯绕绕入了林中之后,更显得有些幽森,在后山上走了有两刻钟,夙心才瞧见那处破烂小屋。
靠近之后,能闻得到潮气之中带着的腐朽气息,推开那几乎没什么作用的小门,夙心总算瞧见了个人。
是个有些可怕的模样。
他浑身瘦到脱相,几乎如同皮包骨头一般,蓬头垢面,头发缠绕在一起,散发着一股有些恶心的气味,人跪在地上,面向的是一座小小的佛像,一动不动的,有些吓人。
方监正还往后挪了几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须。
不会也像是眼前这个野人一样恶心可怕吧?
小和尚见几人惊讶的样子,立即说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过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寺里头会有人过来,带他去河里冲洗一番,从前他总往前头佛像前跑,吓坏了好些香客,主持便搬了一座佛像过来,自那以后他就守在这儿了,跪得久了,他的腿走起路来不太正常……”
这人身上不正常的地方可不止是腿。
方监正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叶偿。
“当年他给老臣打下手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模样……”方监正都有些瘆得慌,上前去,将那半边头发撩了撩,露出一张苍老的容颜,陌生到极致,不过仔细盯一盯,还是能从眼睛看出些熟悉来:“的确是他……”
“叶偿!”方监正说着,还冲着这人的肩膀拍了拍。
毫无反应。
夙心看看这小小的茅草屋,简单到极致,外头有两个大水缸,应该是有僧人定期往里头倒水,外头也有个能生火做饭的地方,但瞧着像是许久没用过了,桌上有剩下来的丁点干粮。
既还能好好活着,那就是没疯得彻底。
夙心让众人退下。
屋中只剩她和叶偿之后,她才开口慢慢道:“初次见面,叶监副应当也不知我是何人……我乃先皇后独女,当初那个被你们行了封印之术的公主,今日前来,也是想瞧瞧当年害我之人,如今过得如何,只是结果让我略有些失望,怎么叶监副不忠不仁的结果,竟是在这佛前跪了二十来年呢?”
夙心平静的说着,确定她的话对方绝对能听得懂。
是不是傻子,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她的话一出,原本一动不动的人的确是有了些反应,脊背微动,慢慢的回过了头,那双苍老可怕的眼睛抬了起来,看向了夙心。
随后,又默默转了回去。
夙心看着那佛像,走过去轻抹了一下佛像上的灰尘,平静又道:“你不信?因为你知道先皇后的孩子即便能活到现在,也应当凄惨悲凉,坎坷无助,而不是像我这般不受气运影响。”
“我很好奇,叶监副究竟是为了什么人,竟甘愿放弃前途和良心,做下那样的事情……”夙心缓慢说着,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查过,叶监副自幼没了亲人,吃百家饭长大,后入道观为小童,因天资出众,被你师父收入门中,只是那道观没落,你师父年高,在你十几岁时离你而去。”
“之后,远离故土,四处游历,你曾入云岭一带,在那里呆了多半年,据我所知,当朝皇贵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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