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晏看着面前在脑后扎着丸子头的黑发少年。
虽然眉眼温和,面容带笑,额角一络刘海削去少年脸廓的锐利,看起来像谦和礼貌的优等生——但耳垂上的黑色耳扩和改制的阔腿裤都说明这是表象。
夏油杰的骨子里有着强者的高傲和对弱者的看轻,这也是他能和五条悟成为好友的原因。
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但在剑主面前,夏油杰将那份对无咒力者的轻视收敛得极好。
如同一条将自身盘踞起来,眯眼微笑的黑蛇。
“我对学校还算熟悉,也有时间。需要我带您在高专转一圈么,老师?”
李清晏与他四目相对,微微颔首。
她阅历丰富,夏油杰又年纪太轻,让她察觉到了那份自以为藏得很好的轻慢。
她倒不生气,只是有点好笑地想,还是孩子。
家入硝子紧随其后:“高专宿舍的路虽然不远,但很容易走错——冥前辈和歌姬前辈不住校呢。晚上回宿舍介意同路吗,老师?”
仗着同性的关系,她主动贴向面前年轻的校长,伸手抱住对方的左臂。
李清晏面色很冷,但身上很香,近闻才能闻到那股似有似无的冷香。
淡淡的,梅花的香气,透出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却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只是会有些恍惚地想,面前这个人是真实地存在于自己面前的吗?
剑主低头看她片刻,伸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如同在摸一只懒散地趴在面前的虎皮猫。
她问:“会麻烦到你吗?”
突然被摸头的家入硝子意外地睁大双眼。她抬头看着李清晏,有点发愣。
那一下的抚摸太轻太快,让她不敢确认是真是假。
已经很久没有人会对她做出这种长辈的举止。
家入硝子每天都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她在教室,医务室和宿舍间来回,偶尔和自己两位关系不错的同期外出任务,但这是极少的情况。
年轻的反转术式持有者,每天会目送咒术师从医务室离开,匆匆奔赴下一个任务地点,再以受伤的状态回到医务室。
然后就是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治疗。
要多久?她不知道。
因为这是她的责任,在家入硝子年幼时被高专找上门就明白的义务。
见惯了太多的鲜血,呻0吟和尸体,让她年纪轻轻就呈现出一副早熟的,看惯生死的平淡。
怎么还会有人把她当作孩子摸摸头?
她顿了一下,极快地否认:“没关系,不麻烦的。”
家入硝子想,这位校长的性格很出人意料呢。
明明全身都裹着风雪般的峻厉,但脾气却意外地很好。
虽然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那一定是双很漂亮的眼睛。
看到身前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两位好友,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捏紧拳头,磨了磨牙。
他假装不经意般睨了眼李清晏,发现黑发的剑修正不急不缓地和他们说话,虽然面上没有露出笑意,但言行举止都是种相当内敛的温和。
如对尚未长成、结果的花。
就像当时对他一般无二。
……好像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的心里冒出这个想法后,一时间变得更加郁闷。
年轻的五条家继承人胸口像是被猫抓了几道,不痛,但痒痒的。
什么嘛,上次见面还说他是小孩呢。
五条悟忿忿地想,结果谁在她眼里都是要照顾的小孩吗?
莫胭的余光瞥向了把不满写在脸上的白发少年。
那双绚烂的苍蓝色眸子里满是郁闷,如同一片洇湿的天空,又像幼猫尚未褪去的那层蓝膜。
明明对喜欢的东西被抢走耿耿于怀,又因好面子不好意思表露,只能装作不在乎般别开脑袋,时不时看她几眼,对视上就会不满地重重嗤一声。
莫胭低声和围过来的学生交流,看到他有些气恼的模样,差点笑出了声。
怎么会这么孩子气。
这场高专欢迎会在夜蛾正道的主持下很快就结束了。
李清晏和每个学生都加了联系方式,五条悟心里的郁闷也越积越多。
——五条家的大少爷不出意外闹起了别扭。
这种心照不宣的别扭一直闹到他们上了高专训练场,夜蛾正道和李清晏在一旁围观。
这片训练场是咒术师的实战模拟区,特意做了加固处理,四周布满咒力抗性材料。
五条悟的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头向下压,毫不掩盖自己的不满,连带着和夏油杰的对练都变得更狠更重。
发现好友蓄意向自己的脸揍的夏油杰:“……”
他急急侧身避开,五条悟咒力砸在墙上轰然作响。
夏油杰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等等,为什么一副要把我的脸揍成猪头的样子?
就因为刚刚校长多和我说了几句话吗?!
与校长交流最多的家入硝子在旁拍拍胸口,心有余悸。
啊,可怕可怕——幸好她不是战斗人员。
莫胭观察着打得如火如荼的两人身上奔涌的咒力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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