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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沈家一直想要第二个孩子,但沈父身体因素,本已经放弃要孩子的打算,没想到会在夫妻高龄时有了个孩子。
更没想到的是在孩子出生以后,沈父情况彻底恶化,因为肝病入院,病情反复不定,断断续续治疗了很多年。在沈葭葭八岁时,沈父的病情才稳定下来,放心接她离开农村在城市读小学。
后来沈葭葭上了初三,沈父的病情又突然爆发,这次检查结果是肝癌。
沈葭葭不怕见血,但看到沈父痛苦地成片成片呕血,满地都是刺目的猩红时,还是止不住目眩发晕。
那时母亲和姐姐每日奔波医院,疲于照顾沈父,对她的态度懈怠消极。她对当时的自己记得很模糊,只觉得大概是吓得不轻,有几次睡公园长椅夜不归宿,没有人发现沈葭葭的失踪。
病重的父亲却窥见了她的异常。
当时临近中考,沈父安慰她,“这两天医生说我身体好转了很多,你好好读书,不用再来看爸爸了,等到你中考完我就出院回家,好不好?”
沈葭葭只能相信这样浅薄的说辞,逼迫自己逃离现实。她不认识同班的老师和同学,大多人当然也不欢迎这个三年不常出现却闯出无数祸的人,她在学校的处境并不算好。
直到一个课间的噩梦,胸闷气短,心悸盗汗。
沈葭葭一直有随身携带手机,半天过去却没有接到沈母他们的电话,晚自习结束后她马上赶到医院,看到的是穿着寿衣的沈父。
她牵着尸体冰凉的手,沈父死前呕血不止的画面不断浮现,皮肤,床单,地面,乃至于白色的墙壁,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这么多血。
沈葭葭忘记自己后来怎么离开,她被当成孩子,被葬礼排除在外。她面对过很多死亡,以为早已习惯,一直到中考结束后她看到沈父的身影在家里出现,才意识到自己唯独无法坦然接受沈父的离开。
也无法原谅过去的自己。
将近一年后的初春,她站在父母的房间里,扶着早已离世的父亲,目露艰涩地抓紧骨灰项链,忽然窥见自己内心的软弱,洞悉不敢面对的真相。
是她。
父亲的灵体久未消散,是因为她的懦弱,她的执念,恐惧。
沈葭葭从未觉得自己会对什么胆怯,但这一年来,一直在逃避的都是她。
她不敢直言自己的愤怒,不敢倾诉自己的思念,不敢想象,没有永远包容放纵自己的父亲的世界是如何,生活该怎么继续下去。她原来是这么想的,但是……
但是……
生活还是继续了下去。
有人会离开,就有人会出现。
她还是戴上了那条骨灰项链,又觉得自己行动频繁剧烈,系在脖子上不安全,最后放在了书包里。
沈父露出了苍白而安心的微笑,沈葭葭几乎分不清那到底是对方的灵体,还是自己内心的映射。
沈葭葭一直在等待家里人提起此事,但似乎没人发现她拿走了项链,她携带着项链,直到清明到来的那天。
那日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沈母让沈葭葭提着花束和水果,启程去墓园。
沈葭葭没有等到沈霜霜的身影,不解道:“姐姐呢?”
沈母道:“你姐姐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会晚点来。”
墓园建在山上,人不多不少,但大多保持肃穆。
骨灰能安葬到墓园,有一个墓碑的人其实生前大都算得上幸运。
大多人连墓碑都买不起。
沈父不在这里,但这里有不少因为各种原因徘徊不去的灵体,沈葭葭其实常来墓园――**要比活人单纯得多。
一直到祭拜完,二人也没等来沈霜霜,沈母觉得奇怪,两人要走出墓园时她忽然接到电话,只是讲了几句便脸色骤变,“什么,在哪家医院?好,我现在赶过去。”
沈葭葭一怔,望着她的表情,眼皮跳得厉害,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看着沈母大步走出去,似乎又要将她抛却脑后,正要追上去时对方忽然回过头,“葭葭,快跟上来,你姐姐执行任务的时候出车祸了,现在在第二医院。”
事情起因是沈霜霜追查案件时遇到了不要命的犯人,两车相撞,同车还有坐在副驾驶和车后座的两名警察,现在平安无事。
尽管沈霜霜反应及时,甩开了车头,但时速过快,仅仅是擦过也造成了剧烈的震动。最奇怪的是,经检查车辆并无故障,可安全气囊不知为何没有弹起,受伤的也唯独只有坐在驾驶位的沈霜霜。
皮外伤并不严重,但沈霜霜现在昏迷不醒,医生还在进行详细诊断。
沈葭葭坐在急诊室外,还有一名警员和她一起等待,她认出那是上次劝她不要出门,结果被她药倒的青年。
她不安地攥紧兜里的骨灰项链,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伯母!”一道呼声从医院尽头传来,她猛地抬起
头,看到那个近一个星期没有看到的陌生男人――小蔡。
他飞快地跑来,下颌划过汗滴,似乎是匆忙赶来,最后停在了沈母面前,“霜霜现在怎么样了?”
沈母讶然,“小蔡?你怎么来了?”
小蔡喘气道:“我和霜霜的几位同事有点交情,他们就打电话告知我这件事……”
沈葭葭蓦地站起来,项链不知哪个边角刺到了她手心,传来尖锐的痛感。
她忽然想起早上出门前的沈父,仍是在客厅不停徘徊,这阵子他常常这样,又时不时问起沈霜霜。
原来觉得不对劲的不止是沈葭葭,还有沈父。
但他残余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做出警示,只能让沈葭葭随身带着骨灰项链……
沈葭葭看向背光的小蔡。
对方注意到她的视线,并没有计较上次见面的不愉快,而是朝她微微点了下头,便接着和沈母还有几位警察交谈,像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长辈,没有丝毫不轨的意图。
但在沈葭葭视野中,这个脸色惨白的男人肩上,缓缓攀上了一只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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