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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地回到家,沈葭葭打开客厅的灯,被沙发上三尊大佛吓了一跳。
父,母,长姐如母,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简直就是三堂会审。
沈葭葭后退一步,感觉自己进错了家门。
沈霜霜咳了一声,“过来,我们聊聊这次期中考。”
她在李离那里已经听到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沈母迫不及待道:“你们英语老师说你刻意为难她,有这回事吗葭葭?”
沈葭葭想说没有,她宁肯折寿也要凑出这49分,已经是对英语老师莫大的尊敬。
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听自己解释?
这个荒唐的世界不允许读不好英语的人活着吗?
不怪家里人态度如此,沈葭葭是有前科的。
而且有一大把,数落起来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的。
她并不合群,初上小学时,同龄的孩子大多刚过了玩泥巴的年纪,再聪明点也只能算是机灵的冬瓜,沈葭葭的能力使然,让她一待在人群里脑子就嗡嗡作响,充斥着不一样的声音。
大人还会稍加掩盖自己的想法,小孩就直白无遗。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沈葭葭脑中像是开了五十台喇叭扩音器,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爸爸、妈妈”,简直扰得她不得安生。
小学对于学习要求低,加上她早慧,耐着性子做了几次基础加减法的卷子和看图写话以后就彻底倦了。
沈葭葭开始逃课。
逃课会引发一连串的后果,严重者总能引发几起暴力事故,不是和老师便是和同学起冲突,她接二连三地转学,直到后面无学可转,被送去进行心理诊断。
诊断结果并没有沈家人想象的那么恶劣,也不需要进行治疗。但这位医生还是给了一点贴心的建议。
“孩子可能因为先前的生活环境,大概率不太适合,或者说不太适应群体生活。而且她对他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很强,有高敏感人格的倾向,这样的孩子更容易有社交障碍……”
沈父连声道好,抱起她如释重负地叹气,拍拍沈葭葭的后背。
沈葭葭感受到他复杂的情绪,也跟着搭了搭他的肩膀。
“其实爸爸不是怪你。”他揉了揉沈葭葭的头发,“我们只是……”
只是在为没有陪伴沈葭葭童年而自责而已。
沈葭葭知道他言而未尽的意思,她静静贴在沈父的肩头。
“没关系,以后不会了。”沈父的溺爱无法无天,“不想上课我们就不上,反正爸爸也养得起你。”
尽管沈母和沈霜霜强烈不赞同,但沈父还是纵容着她的异常,就像是她的奶奶一样。
九年义务教育的口子当然不是想开就开,幸好杨谢及时拿到了相关证明,不知如何牵桥搭线才让沈葭葭的行为合法化。
直到沈父病重入院到去世,沈葭葭反常地做了一段时间的正常人,然后变本加厉地反常。夜不归宿已是常态,让家中另外两位女士日夜担惊受怕。
如今也是这样。
两人担心开学一阵子得之不易的平静又出了什么岔子。
沈葭葭面对二人灼灼目光:……
该怎么办。
“其实我和老师处挺好的……”
她站在房间门口,眼神飘忽,打算情况不对马上进门反锁。
“那和同学呢?”沈母直起身子,“你前几天受了伤,现在脸上还有疤,是不是又和谁打架了?”
沈葭葭呼吸霎时紧促,往房间里缩了半个身子,沈母飞快走近,“你和姐姐老是什么事都瞒着我,不愿意告诉我,我…我知道我不如你爸爸……”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有些泛红,“可是我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沈葭葭手足无措地立着,“没有,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怕你担心而已……
沈霜霜过来揽住沈母的肩膀,头疼地低声安慰,“你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葭葭那些伤是骑电动车摔的吗?她这么小能懂什么。”
沈母没理,她看着沈葭葭,“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小时候让你一个人跟奶奶住,怪我中考那时没告诉你你爸去世了……”
沈霜霜道:“妈你别说了――”
“你是不是一直讨厌我?”
不然为什么总是给她添麻烦?老是寻她不愉快?总是这么反常,不是在发泄对她的不满吗?
沈母情绪逐渐失控,“你知道妈妈那时候生你冒了多大风险吗?我根本没想要过你这个孩子,是你爸爸和你姐姐执意……”
“妈!”
沈葭葭惶恐地后退,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把门锁上,抓紧门把的手还在颤抖。
“妈,妈你冷静一下,先吃药……”
门外沈霜霜的声音喋喋不休。
她就知道回家会发生这些事情。
沈葭葭的头如针扎一般
突突突地疼痛,脸色苍白地回头,看到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她房间里,“当时医生说我没有生育能力了,你妈妈也没想到会怀上你,她那时候都四十多岁了。生下你以后没多久,我又患病住院,你妈妈要来照顾我,只能委屈你一个人了……希望你能体谅一下妈妈。”
沈葭葭:“我知道。”她听过很多次了。
她是在意外中诞生的,尽管父母早年想过要二胎,但因为身体原因便放弃了,没想到会老来得子。
她其实算是在期许中出现的,但出生以后家中便流年不利,父亲重病,母亲事业受挫,沈霜霜在学校出了意外,这像是什么征兆一样。
还是沈奶奶主动承担了养孩子的重任。
沈葭葭抿着唇,看到沈父朝自己无奈一笑,“你这样,我怎么放得下心走啊?”
沈葭葭一怔,瞳孔紧缩,“可是你已经**,你不该留在这里……”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她大脑飞速运转,也许就是因为父亲的灵体一直存在,不肯离去,母亲受其干扰情绪才会慢慢失控,常常失眠出现幻觉,到现在需要靠药物维持生活。
也有可能就是母亲的执念让父亲没法安息,可能是父亲自己的执念,可能是姐姐……总之可能性很多,但没有任何推测能让沈葭葭鼓起勇气动手大义灭亲。
她整个人脑中如掀起风暴,没有办法冷静地思考,直到沈父走到自己面前,她后背抵着房门滑蹲下蜷缩成一团,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
不要再靠近了。
她害怕再看到那一日的画面。
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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