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前辈是?”
女子闻言笑的更加明媚了,口唇启开,露出皓齿,“你此番,不就是来找我的吗?”
元汀禾心中一顿,然后渐渐明了。
她后退一步,抬手标准地行了一礼,“碧云道长。”
元汀禾当然知晓静玄观,只是此观中人从未与玉至观有过接触,故而并不能第一时间认出来。
碧云道长有些惊喜,“小姑娘,你记得我啊?”
元汀禾一愣。
碧云见状,晓得是自己误会了,便解释起来,“你五岁那年,我们见过面。”
五岁那年。
有些久远了,不过回忆一番,倒也有几分印象。
当时师父带着她出门,说是到外历练,接着便碰上了那位与师父有过过节的霖宋散人。
霖宋散人手里牵着个女童,瞧着十岁左右的样子,想来便是眼前这位碧云道长。
于是,元汀禾也笑起来,“记起来了,的确曾经见过前辈。”
与此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何师父几乎未有提起静玄观,明明是相隔最近的道观,却从未有过接触。原是因为,那位霖宋散人,便出自于静玄观。
“你叫汀禾是吧,那我便叫你阿禾,怎么样?”
元汀禾回神,点头道,“道长请便。”
碧云背着手,倒没什么顾忌,只看了眼身后山上的玉至观,然后回首坐下,又朝着两人招呼,“坐下聊。”
元汀禾自是不介意,不过。
她扭头去看席承淮,后者也看了过来,随即点点头,“我去一旁等着。”
元汀禾应了。也没去纠结席承淮分明是要到孟家去,却在此候着是为何。
不过,她猜想,这是因为碧云道长也是孟家人,待与自己聊完以后,同她一道离开,省了引荐,倒更为方便。
元汀禾一撩衣袍,跟着坐了下来。
上山的路由石阶拼成,始处两道栽了树,覆下一片阴影,坐在这儿恰好能盖住光。
碧云开门见山道,“阿禾,可是太后叫你来的?”
元汀禾颔首,“是。我此行正要去拜访静玄观。”
碧云默了一下,道,“你可知百年前的那位昭安皇后。”
元汀禾想起太后的那些话,随即如实应道,“听过,但并不了解。”
碧云笑了下,“她曾也是你们玉至观的人。”
话落,元汀禾陡然一惊,望向碧云,没说话。
碧云淡笑着继续,“当年,昭安皇后临终前,只对着她最为信任的贴身侍女留了一句话,那便是要她的后世,护好在百年后临世于玉至观上的那名女婴。”
“因为,那名女婴会因为她,在将来的某一日遇上莫须有的劫难。她自是相信玉至观上的所有人都很强大,可以保护好自己。但,她还是想尽微薄之力去做一些事,只有一点也好。”
碧云望着元汀禾,嘴角上挑着,可眼底却是认真,“阿禾,我们会保护好你的。”
元汀禾一怔,下意识想问为何是“们”,都有谁在,静玄观的人吗?
可就在这时,一道熟悉而平静的声音却在后方响起。
“阿汀,怎么回来了?”
元汀禾心中登时一喜,起身回首望去,果真是檀悠散人。
“师父!”
檀悠散人虽瘦削,然身量却高于大部分女子,仪态端庄,神情肃然。只是站在那儿,便于无形之中散发一种淡然威严之态。
然而,这般静雅平静的人,却在看到眼前的女娘时生出几分暖意来。
“嗯。”
碧云也跟着起了身,垂首恭敬地行了一礼,“檀悠散人。”
檀悠散人目光一掠,颔首,还未开口,却已看清此人的模样。
于是,眉心一蹙,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静玄观上的?”
碧云依旧笑的灿烂,“是。晚辈斗胆叨扰,还请散人莫要介怀。”
檀悠散人淡声道,“既知叨扰,那便请回吧。”
碧云面上滴水不露,自始至终端着友善与敬重,闻言非但未生退却之意,反倒前进半步。
“散人可知,此下您徒儿来寻我,自是已经知晓当年事,既已如此,倒不如坦诚相待。正巧,晚辈也有要事要告知于散人,不知散人可否行个方便?”
她字里行间皆是恭敬,可语气间却是笃定。
果真,静了片刻,元汀禾听见师父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淡道,“随我来。”
转过身后,又微微侧首,朝着元汀禾的方向,“你的朋友若要来,便一并进来,不然一会儿阵法开启,便进不来了。”
“好。”
元汀禾也顾不上观里何时有的“门禁”了,只回身往前走了几步,到一块儿有一人高的巨石前,道,“要不要上去?”
席承淮正靠着那块儿巨石,姿态懒散,闻言抬眸看过来。
女孩一双眸清澈,询问时虽未见期待,却也未有敷衍。
于是,他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你想我上去吗?”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顿住了。
席承淮顿觉一阵懊恼,他这是怎么回事,什么离奇话都往外蹦。
元汀禾自然也是一怔,她没多想,也没去延伸,只是静在原地。
席承淮心烦,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热,便要开口,“我就....”
“你要去孟家办的事情重要吗?”
元汀禾忽然开了口。
席承淮一怔,只道,“往后延后几天也没什么。”
元汀禾抿了抿嘴,点头,然后抬首看着他,“那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这句话说出口的语气其实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席承淮淡淡地点了头,心跳却快了几分。
过了会儿,又觉得奇怪,便出了声,道,“你是想要我帮忙,还是什么?”
这样听着就没那么奇怪了。
元汀禾想了想,很真诚地说,“若是世子愿意帮,我当然是乐意至极的,毕竟对于皇室秘闻,我还真就不了解。”
她又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能有实力强悍的人相帮,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虽说此事与她密切相关,但元汀禾相信席承淮不是那等口无遮拦,到处乱说之人。至于判断的依据,除却过去这几个月的相处了解外,还有的是一种直觉。
再说,席承淮虽说自己是为了案子跑来江南,然而却又说不着急解决,想来这事儿分明不算是迫在眉梢,更无需他亲自走一趟。
那么,千里迢迢跑来江南,又与她几乎前后脚抵达,便大抵只有一种可能——席承淮也很好奇当年发生的事情。
元汀禾想到什么,忽然笑着说,“如果某天真的查到什么东西是同皇室有关,需要探找其中秘闻,到那时,世子还会不会帮这个忙呢?”
席承淮侧首看去,她脸上故作疑惑好奇,实际上一双眼睛里尽是狡黠。
他觉着好笑,便道,“那得看情况了。”
这条山石阶很长,一路向上走着,非但不觉疲惫,甚至会因两边栽着的草木、远山,与天边的云彩而觉得心境开阔。
“那什么情况下可以,什么情况下不可以?”元汀禾身心轻松,不由便接了下去。
席承淮故作深思,片刻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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