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乡依山而建,湖水清澈,树木成簇,远看碧绿一片。
元汀禾从湖面探出头来,见到的正是这么一幕。
湖边上青草猛生,盖过小臂的高度,在那之上,窝坐着位年轻俊朗的少年,面容带着几分无趣,百无聊赖地拔着草玩儿,那一块儿的地儿几乎要被他拔秃了。
罗盘没有异动。
元汀禾暂时压下心中怀疑,从水里出来。
即使有避水符加身,外裳依旧不可避免的湿了不少,再有清风一吹,竟也在这炎炎夏日里生出了几分凉意来。
元汀禾抱着两臂的手下意识抓紧,然后鬼使神差地瞟了眼紧跟其后的席承淮——身上带着的金弓。
还没等整理好言语,便听对岸上那个少年大叫一声,“什么鬼!!还是...人?”
阿凌正结束加固阵法的动作,不经意瞥了眼湖面,竟然见到一个若隐若现的阴影...不对,两个!
他手中刚捏了决,却看清了来人竟是席承淮和元汀禾,一下子放下手,转而喊道,“师兄!阿汀姐!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可还顺利?”
元汀禾简单复述一遍,道,“量人蛇可能就在这附近,不过暂时没感知到它的气息。要么是有人帮它掩盖,要么,就是这里还有别的阵法。”
阿凌顿了顿,点头说,“让我试试,用那个引蛇出洞的法子看能不能行。”
因布下破清阵须得全神贯注,所以阿凌的五感几乎融于此阵,并不能分神于探察妖气。
不过,元汀禾可以肯定量人蛇就在这附近,闻言便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阿凌笑了笑,露出脸颊两颗淡淡的酒窝,“不要同我客气啦。”
刚说完,席承淮拿出金弓上前一步道,“先起火烘一下,风吹易着凉。”
这可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元汀禾便要点头道谢,谁知阿凌又出声说道,“不用不用,我这刚巧有多两件外衣,不嫌弃的话可以穿上。”
阿凌显然很高兴,忙活着,“我就说,出门多带点儿衣裳备用总是好的!”
元汀禾笑着接了过来,“哪能嫌弃?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换好衣袍,便终于来到了正题。
如今正逢槐序,天儿本燥热,而霖乡依山而建,有水流相环,站在湖边上却只觉清凉。
此时一阵风吹过,乱了绿叶,阿凌坐在上头折了根草,卷成筒状。
随后,又往湖里舀了水,平举着草卷微微摇晃,直到里头的水都被晃了出来,这才竖起,头对着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分明只是一根普通的草,也不知是用的什么法子,竟是真的发出了一段曲调来。
调子平缓,音律不如何,甚至有些怪异。
然而,刚吹出声没多久,便听见湖对岸的边儿上,似乎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异动。
元汀禾屏息以听,辨认出这便是有蛇出动的声响。
只是,量人蛇身躯庞大,何以能在那处躲藏身躯呢?
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只见那一块儿地忽然开始晃动起来,十分不稳,随即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一下一下地顶出一个小洞来。
那洞足有半尺宽,接着,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探了出来,然后是身体,尾巴,一一尽数显露,匍匐着朝前爬行。
定睛一看,那东西哪里是量人蛇,这不是王务院子里的那条被阿凌认作是狸猫的蛇吗!
阿凌惊呼,“是它!”
这个它谁也没有明确说出来,到底是一条有灵性的小蛇,还是藏着一条魂魄的妖怪。
那蛇精准无比地沿着湖岸下水,往对岸,也就是元汀禾她们这边游了过来。
上了岸,并未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盯着阿凌已经放到地上的草管子看。
是被引过来的?元汀禾微一蹙眉,不对。
阿凌早早便没有吹了,可这蛇依旧目的明确地朝着她们奔来,此时盯着草管子看,多半是因为方才多少受了这东西发出来的声音影响,此刻有些好奇罢了。
元汀禾这般猜测,又重新将目光放到它的身上来。
然而这条蛇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竟是在上岸以后,始终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半截草管子看。
这就奇怪了。
元汀禾微微俯身,想要凑近些看,而这一看,却是略一怔。
那条蛇保持着半身扬起,两只骨碌碌的眼瞳盯着看,竟是见一粒水缓缓滚落下来。
那不是水,是泪。
蛇落泪了。
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而又叫人难以置信。
更叫人深深怀疑的,是这草管子为何会让一条虽然融了人魂,却早就丧失意志的蛇有如此反应。
这时,席承淮忽然出声道,“阿凌,你引蛇的法子是从何学来的?”
阿凌挠挠头,道,“是淮南那一块儿。”
淮南...席承淮蹲下身子,仔细回想起来。
他之前派人调查过,长安城那个饮子家的主家最近几年都到过哪里,其中便有淮南一带。
若非是巧合,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不过,若真如他想的一般,可那个蒙面人的年龄却又对不上了。
饮子主家说那人是中年男人,声音低沉粗犷,而王务却道十年前遇到那人时,声音听着像是少年。
便是及冠之年,过去十年光景,也不过三十左右,正值壮年。
壮年与中年,相差何其之大,若非两者中无人听错,或是撒了谎,那么他的猜测应当都成立不了。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便是....
“那个蒙面人遇到了什么事,导致声带有损,毕竟,王务也正是因为蛇毒,所以外表与实际年龄并不相符。”
席承淮将猜测一一道出,最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闻言,元汀禾却是灵光一闪。
她道,“人的易容之术再如何高明,然有二处却是无论如何也会漏出破绽的。一是眼瞳,二是声音。我虽没见到那个蒙面人本尊,但只要能让我听见他的声音,那么是否为本音便能判别出来。”
话落,席承淮一边眉挑了下。
阿凌惊笑起来,“阿汀姐,你还会这个呢?真厉害阿!”
元汀禾笑道,“还行,天赋比较好吧。”
她向来不会对自己的优势遮掩,反倒应的明亮坦荡。
阿凌想要拽住她的手,“阿汀姐,你也教教我?或者是易容术也行?”
然而手还没碰到,便被席承淮淡定地隔开。
抬头一看,只见自家师兄一本正经地道,“过去点,挡我路了。”
阿凌刚想说这么大的地方就非得从这儿过,谁知,同一时间,方才小蛇出洞的地方却再次传来了声音。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动静,而是一道低沉的人声。
“来碍事的就是你们?”
三人齐齐将目光投去,只见一位个子矮小,浑身黑袍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蒙面人站在那儿,只露出一双阴沉沉的眼睛。
元汀禾看不太清楚,又往前几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便是王务所说的,十年前给霖乡带来蛇灾的神秘人。
“原是几个无名小儿,无需挂齿。”
随后,那蒙面人又冷冷地补上一句。
元汀禾笑道,“无需挂齿,但还是碍着你的事儿了。这么说来,你岂不是更无能了?”
蒙面人并未被激怒,只静静地站在原地,过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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