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少客人都已经回房休息,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中年男子还坐在进门处饮酒,唠嗑。
二楼尽头对着两间房,其中一间门上了锁,另一间因上一位客人不甚砸坏,便没那么牢固。
元汀禾躺在榻上,双目紧闭,然而脑子里却是清醒无比。
她在等,等那人出手。
然而一夜过去,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第二日,元汀禾顶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推开门,对门正巧也打开了。
倒不是熬不过一夜,而是时刻保持警惕,维持一整夜,多少有些疲倦。
她下了楼,简单吃了点儿东西,便重新上去补了眠。
到晚上时才重新出来,敲了敲对面的门,声音从里头传出来,“直接进吧。”
元汀禾推门而入,看到席承淮后便将昨夜并未有异动的情况说了出来。
商量过后,二人一致认为今夜那人必然会出手。
到了夜里,席承淮索性也躺到了榻上,一只手枕着头,望向未闭紧的窗外的那点月色。
良久,外面隐约传来了极为细微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捅破了。
席承淮闭眼,按兵不动,维持着同一个动作,佯作已然睡熟。
过了会儿,房门外再次传来异动,这一次,席承淮睁开了眼。
下一刻,他从塌上起身,轻手轻脚地贴在门后,斜眼一看,果真是门上某处破了个极小的洞,但也足以外面的人看见正对着房门的塌上边的情况。
在他离开以后,榻上多了团高高拱起的被褥。然而此般伪装并不能长久,很快便会被发现,毕竟没有人睡着以后能够动也不动。
另一边,房内,元汀禾猜测那人出手势必谨慎小心,若当真懂得控梦,那么倘若她并未真正睡着便会被发觉。
所以决定先浅浅入睡,有动静了对面的席承淮会给予提醒。
于是,在半梦半醒间,她恍惚看到一个人影。
但并未当下出手,而是静静等待,藏在被子里的手中握着一把锐利的小刀,时刻准备着。
就在这时,那道人影慢慢向她靠近,一阵淡淡的腥味亦传入鼻腔。
元汀禾徉做不知,谁知,下一刻,那道人影忽然一动,接着扑了过来。
元汀禾心中暗自倒数,果真数到第二秒时外头传来一声重响。
与此同时,那道人影飞速朝窗外逃窜,席承淮紧随其后,一跃至窗台上,身影一瞬便消失在月下。
元汀禾站起身来,不再伪装,正要跟着一同出去,却忽然顿住脚步。
这一刻,周遭静极,只有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竟也有了几分诡异。
元汀禾猛然抬眸,心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她立马警惕起来,手中刀柄紧握,正要转身去看,忽然,眼前一黑。
——
-
夜色渐浓,风吹树动,月色倒映在湖面上,水波荡漾泛着微光。
耳边传来流水声。手指指尖处起初有轻微的刺痛,睁开眼,元汀禾发现自己正直挺挺地躺在一条河流的岸边上。
猛一回神,元汀禾迅速起身,未察觉到附近有异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想起晕倒前那一幕,细细回忆一番,却发觉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线索。
可以确定的是,当时屋内并无其他人在。她当时就是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可为什么会晕过去呢。元汀禾自省今日昨日都分外小心谨慎,饭菜悄然验过才碰,躺下歇息的那间屋子里也未藏有什么。
再说,她所有入口的东西皆与席承淮一致,就算出事也绝无可能只她一人。
元汀禾垂首想拿出那枚可以感应的石头,可翻找下来竟然并未发现。
她被人搜了身!
元汀禾眸色一暗,心口处陡然烧起一团火。
被人暗算不止,竟还叫人搜了身。好在这趟她身上带的东西不多,天机绫则因每月须有月光供奉,而独自去了林间,此时还未返回。
想到这儿,她看一眼身后的树林,忽然,里面传来一阵哀鸣。
元汀禾眯了眯眼,手探至怀中,好在符纸都还在,于是便迈步靠近,同时召回了挂在树梢上的天机绫。
***
树林里吹来阵阵阴凉的风,惹得人不住起颤意。
月光快要笼罩不住地面了,此处密林间,树枝纵横交错,密密麻麻地覆盖着上空,只隐约有碎光落下。
元汀禾一路前进,循着方才那声哀鸣走去。
到了后,却发现灌丛后的空地上躺着一只浑身是血与泥巴混杂了皮毛的野鹿。
这只鹿体型小,应当只有几个月,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瞧着十分脆弱。
元汀禾下意识迈步,却又及时顿住。
那双鹿眼似是含了溪水,又似墨色漩涡,一个不小心便被吸进去,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她唇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冷意。
那人当真是狡猾又心狠。
眼前的小鹿已然没了命,如今不过是幻象。
她指尖一闪,符纸飞快打出去,燃尽后,原本还灵动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身上皮毛的血液亦早早干涸,贴在躯体上。
而那躯体更是残败不堪,四蹄皆被削去,于是奔腾的鹿再也跑不起来了。
元汀禾知晓,这只小鹿是阵眼,而原阵则为早早便被禁用的,三才相生阵。
此阵为复活而创,须以生灵作饵,借以天、地之力。三位一体。
被禁用的原因,出于其作阵眼的“生灵”一位的条件与下场实在过于残忍。
先以取其体魄之气,待魂魄变得脆弱,再卸双腕两肢放血,为的是待“生灵”死后,再无力去寻复活之人的仇。
而被复活之人却并非是人,而是死物,是怨魂。
以生灵换怨魂,实在是有悖种种道德。
当年创立此阵之人,虽成功复活怨魂,然而最终该魂怨气不足,竟是被反噬致死,终生不再轮回。
风险又大,道德还败坏,故而并作禁术。
元汀禾细细看着那只小鹿的尸体,她心中实在有一不解之处。
生灵换怨魂。然而万物讲究对等,何况是这般禁术,亦该是牲畜换牲畜,人命抵人命。
所以,这只小鹿只是幌子,背后真正的目标,应该还是活生生的人。
四下再无他人,席承淮也不知被引到了何处去。
此时此地,唯她一人。
三才相生阵,施法之人须相隔不超十里。
所以,那东西的目标,其实是她!
下一刻,应景一般,陡然一阵巨风刮过,带起了整片树林的枝叶,吹的哗哗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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