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宅子,我们就被分别关进了一格一格的房间,像极了板隔间的牢狱。所谓的邀请只是客套之言,程碑这次是真的要我们的命了。
“夏老师,你还好吗?”袁怔就住在我的隔壁。
“我不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还不能出去,我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我愁眉苦脸地在房间里徘徊了一圈,又靠近墙壁询问袁怔,“你发现什么了?”
“今天袁怔就要把我们的肉|体献祭给那些黑色的东西了,然后我们就会彻底留在宅子里。”袁怔在这段被关的时间里通过和那些魂灵交流获得了不少的信息,原来所有的规矩均有它的来处和意图。
据他所说,程宅每隔五年就会开放十天,目的就是吸引有程家血脉的人聚集到这里用来牺牲。黑祟和程宅是共生关系,宅子只要魂灵,黑祟便吞噬掉血肉。黑祟一直被关在宅子里,但因为喜食血肉对活人的气息十分敏感,活人进了宅子又不能立即被吃掉,所以程碑才会让这些闯进来的人住在前院里并且嘱咐他们不要随便开门。
程碑会在每天早上来到厅堂查看昨晚剩下的人的名单,管家则会在饭点带着长生烛来到前院送饭,所以才会有安全时间和非安全时间的区分。十二人活一的说法只是因为活下来的人太少,而且活下来的人中大多只有一个精神正常。为了争夺唯一的求生名额,以前还发生过一些互害事件,这次的程婆婆就是如此。当然,这样的结果是程碑乐意看到的,自然有他的手笔参与。
我不由得感慨,程碑不愧是以前的大家长,手段就是狠辣,布局也多。如果不是这样的契机,我恐怕一辈子也很难和这种人有同台对峙的机会。
“袁宋已经被管家带出去了,你当年也是这样出去的吗?”我问袁怔。
“是。谢谢。”
我摇摇头:“是我把他带进来的,我应当带他出去。”
“那程翠怎么样了?”
“程翠受伤了,程碑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我把昨天的事和他讲了,包括自己被同化的事。袁怔那边沉默了半晌,最后才叹了一口气。
“是我做错了,我不该把她带来的。不仅没有解决宅子的问题,反倒把我和她都栽进去了。”
“你的思路没有错,”我简单安慰道,“程碑老奸巨猾,五年前说要你找到程家后人就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坑。你以为可以借助后人终结这里,没想到他只是想让你帮他寻找更多的牺牲品而已。”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每五年总会有程家后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上襄镇?或许袁怔的经历可以解释这一点。既然每五年的一次献祭中总有一个人能精神正常地离开,那他为了摆脱这场噩梦会不会做程碑的怅鬼引诱更多人踏入火坑?
我是因为患病后经人介绍来到上襄镇休养;蔡思琪情侣二人是被推荐来市里旅游,上襄镇是必经路线;宁雪是来参加同学婚礼,问路后被指引到这里的。其他人我不清楚,至于程翠和行胜,他们都是明知宅子有问题才来的。或许没有冥冥之中,也没有阴差阳错,一切都是算计好的而已。
历经百年,走出这间宅子的至少有十几个人,他们会有后代,也会有遍布全国的足迹。如果当时程碑曾经给他们许诺过什么,或是和他们达成了合作,利用他们去找寻程家后人,那每五年前赴后继的牺牲就说得通了。掺杂着血脉的势力和思想总是同野草一样即使被野火烧过也会“风吹又生”。
于是我面上带了一点讽刺的笑意:“你说,袁宋会不会走你的老路?”
“一条永无终点的路吗?”
“不会,等到程碑大功告成,这条路也就到头了。”
“夏老师,我们得离开这里,”袁怔那头顿了顿,“至少你和程翠得离开这里。”
我不喜欢听这种话,行胜、袁怔和程翠,他们这类人总是这样。他们都坦然接受着自己的死亡,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换别人活一样。他们表现得那样自我奉献大义凛然,把我衬托得格外利己自私。尽管我是如此,但就这样被赤裸裸地展现出来还是让我不爽。
识时务者为俊杰,袁宋就不错。他不也曾眼泪汪汪地想冲进宅子,最后却成了第一个走出去的人。
“可惜法事没有完成。”袁怔又冷不丁说了一句。
当然完不成,这本就是一个矛盾的局。要取得牌位就得先进宅子,进了宅子就会不可避免地被同化然后以异化的状态中断法事。所以昨晚根本不是我的错,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只能等到献祭了,不过我临走时将长生烛带在了身边。万一黑祟进来,我还能用它抵挡一二。
然后我的门开了,程碑发现祠堂少了长生烛,前来找我索要。
“你知道这根蜡烛为什么能保护你不被吃吗?”程碑笑着问我。
“为什么?”
“因为它里面掺杂了我的尸油,黑祟不会伤我的,所以也不会伤你。”程碑的语气是如此平淡,我却听得毛骨悚然。不是手指就是尸油,没想到我清清白白的一个良好公民,却和程碑的尸体这么大缘分。
“你要我的魂没有用,你仔细去听听被关在这里的魂灵说的话,他们并不信服你。你作为程家的家主,如果不能得到程家人的信任,即使程家复兴又能怎么样呢?照样会走向衰败的。”
程碑打量着我一时没说话,过了许久才悠悠开口:“我想知道你到底要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有。钱财、权势甚至长生,难道没有一样能让你动心吗?等到程家复兴,我们确实不能拥有活人的肉|体,但我们可以进入活人的生活,甚至可以掌控他们。”
“你要知道,无论是活人世界还是死人世界,权钱都是共通的。你在人间做皇帝,死了在地底也能做皇帝,”程碑越说越癫狂,脸上褶子因为笑意也越来越深,“我在这里听过你们人间讲的自由,但你们真的能自由吗?当你们一辈子都在为生计奔波、为了节省永远不敢享受时,你们自由吗?”
我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就冲他这一番话,我觉得他很有做传销的潜力。而且该说不说,他抛出的橄榄枝很有诱惑力,这些不都是大家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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