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李一听,悬着的心嗖的放回了原处,他往后大退一步,姿态如松的站直端重整理衣袍,单膝跪地行礼,拱手大声回应:“陛下,臣就王运一案还有疑虑,还请再宽限五日。臣定然夙兴夜寐用心钻研,得出个满意的答案。”
赵永敬脸都快气绿了,这般公私分明,怎么好的气氛都看不出来。正求问真心真情呢?你倒好扑腾一声就跪地了,把君臣之行恪守的分明。
果然是他的好老师。
既然如此,朕偏不顺你心意。当了一天昏君,后半辈子更是忘不辽了。赵永敬在心里快把牙咬碎了。
季李内心惴惴等人回应,赵永敬神态轻松得依回龙椅上,快要自愈的伤口勉强被碎金石维持着惨状,他抬起血流的拇指,语气淡淡:“不谈国事,朕的手指还等着爱卿包扎呢。”
这厢,王公公抓紧时机,端着工具进来,笑眯眯应:“陛下,这是药箱。”
赵永敬半眯着眼睛休憩,没应声。
季李懂了,接过药箱,里面竟然还有金属夹,止血棉布。
白绒纱布吸净血渍,总算能看清碎金镶进肉的位置,季李注意着赵永敬的表情,手上动作不停。轻巧挑出异物时虚握着的手抖动了一下,季李吞了吞唾沫,小心开口:“陛下,臣要不然就不用酒精了?”
赵永敬闻言皱眉,从多情的桃花眸里琢出了浅薄的关切,他瞬间兴奋起来,眼前现出人嘴唇艳红神情隐忍的模样,坐直了身子,面上正经道:“行呀,朕知道个偏方。将伤口含在嘴里就解痛了,也没有酒精的灼烧感。”
王公公帮腔:“对、对、对。”
站在一边当背景板的太医:???
把自己搭进去的季李,只觉得赵永敬的伤手就是烫手山芋,可惜不能丢。
他干巴巴笑了一声,随即道:“陛下,臣不敢。陛下龙体企是微臣能玷污的,再言,臣出身贫寒更是不敢攀附圣体。”
赵永敬立马冷了脸,手臂一动瞬间从温热柔软的触碰里抽离,他用伤指轻挑起季李的下巴,俯下身危险的盯着人的眼睛,像只蓄势待发的猛虎,一字一句道:“朕这就告知你,王运的案子了解了。”
季李丝毫没有躲避,直直应上他的目光,弯了弯眸,不卑不亢回答:“王运一案还有蹊跷。林渊不一定是凶手。”
赵永敬闻到了季李身上一股冰凉的香气,指腹贴着的软肉随着声音缓慢的颤动。
灼烫的浓稠血迹舔舐着白腻肌肤,顺着清晰下颚淌伸,慢慢汇成红水晶状的点。
滴答。
坠进层层衣物覆盖的胸腹。
少年的眼神太亮了,一举一动逐渐和他自认为遗忘的老师重合起来,一样的充满活力、满满的斗志、灼烧卑鄙念想的自信决绝,飞蛾扑火般的追求着……
荒唐的正义、真理。
真可笑。
赵永敬突然有点不忍了,但他眼里骤然涌起了噬人的海浪,胸腔叫嚣着一声又一声,毁掉他、摧毁他。
他笑得畅快,近乎怜悯的看着季李,语气轻柔:“林渊已经认罪。朕很高兴你完成了任务,今天就回去休息吧,任职诏令随后就来。”
季李愣住了。
赵永敬没忍住摸了摸他的下巴,随后转身整了整衣袍,赤脚离开。
王公公准着旨意请季李离开了大殿。
‘林渊认罪了、认罪了……’脑袋里循环着这三个字。
季李不知道此刻的心情,回身迎走王公公时又是什么表情,他现在太过于惊讶了。
林渊为什么会愿意认罪?定然不是因为高老伯的事情,而王运之死虽说与他有一定观念,但就连季明礼的嫌疑都比他大。
按情按理都说不上要自己凑上去认罪。
不行。季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心情,决定要亲自去看看林渊,要问清楚,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季李加快了脚步,踏出宫门时正好迎上了意气风发大步行来的摄政王,封怀礼。
和梦中阿狸顶着一模一样的脸,季李下意识将目光落到人那双冷冽的丹凤眼上,眼前浮现的是,阿狸咬着下唇压抑着声音,红着眼泣泪的模样。
如此,季李行礼的动作也慢了一刻。
封怀礼原本已经和他擦身而过,突然,他脚步一顿,神情微沉,站到季李面前目光像针般落到划出条血痕的脖颈。
季李被看得莫名缩了缩脖子,紧张的舔了舔下唇,语气小心:“王爷,您是?”
封怀礼探出手,一道酸涩的橘皮香味只冲季李鼻腔,他向后躲了一下还是没避开,微凉的指节点在脖间。
男人的亲昵竟然让季李产生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在心里反思自己,都是梦里和阿狸闹得有些过界了。
封怀礼轻柔擦掉了血迹,指腹揉着那片皮肉微微发红,他凑上前,启唇微微吐出热气,他很想去亲亲、吹吹那块地方。
幸好残留的理智止住了他的念头。
封怀礼挑眉语气戏谑:“这是狗血吗?”
季李没忍住噗呲笑了出来,目光落在辉煌的宫门上勉强把笑憋了回去,正色道:“王爷,您有说不知。是陛下不慎伤了手指。”
封怀礼收回指节,在心里把赵永敬骂了一顿,狗崽子。
竟然还是他的意志碎片,真不想承认。
“拿水来。”封怀礼朝旁吩咐一句,又四周望了望,目光落到门边的石狮上,“你随我来。”
季李也不好拒绝,用手背蹭了下酥麻的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了过去。
季李:“王爷,您有何事吩咐。臣正要出宫办事。”
封怀礼歪头:“王运的事不是处理好了?”
季李也不说话,在心里想,也许林渊认罪的消息还没传远,而且,摄政王和丞相是对头吧,他可不能把消息告诉他。
封怀礼不知道季李竟然想了怎么多东西,他现在看赵永敬恶劣弄上的血迹很不满,出声催促:“你过来,我把它擦干净。”
季李懂了他的意思,伸手想把帕巾接过来,婉拒:“臣先谢过王爷了,但还是让臣自己来吧。”
封怀礼没应,手腕一偏避开他的指,坚定的落到人的脖颈,垂下眉神情认真,指节捏着一节轻轻的擦弄,只觉指腹下的身体从最初的僵硬慢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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