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当人类女性变成雄虫》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04
那句话之后，实验体五六七号一遍一遍地重复相同的内容。
见问不出其他，而且这副凄惨的模样又实在叫人看不下去，安德先一步退出关押室，拉哈特随即跟上。
白墙、白门、白色的一切。
地下五十层的环境令安德罗米亚感到压抑，视线中没有其他事物吸引注意力，她的脑子里再度浮现出那个雌虫执着到仿佛入魔一般的表现。态度堪称恶劣地把身后的研究员拽到眼前，她凶狠地质问起研究员。
“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有这种奇怪的目的？”
拉哈特纳利抚平被雄虫殿下拽起的衣袖褶皱，点开虚拟屏，向后者展示了一份文件——一份‘莱泽’的生平介绍。
“看来五六七号唯独记得进行基因嵌合前，进行的最后一项任务。”
他说，“实验体五六七号，莱泽，是北一部分派到特搜队中负责搜寻殿下踪迹的远征军士兵。他在与黑蛇的交锋中重伤濒死，失去意识。虽然获知了您被其他队伍找到的消息，但并未亲眼见证这一事实，以至于唯独这份执念留到了当下——以上为我个人认为，可能性最高的推测。”
“……”
安德并不清楚特搜队详细的人员组成，自然对这名雌虫毫无印象。
在来地底研究所之前，她因实验体造成的不确定性而略微烦躁。现在，她因实验体的真实身份而愤怒。
假如他只是一名与她素不相识的远征军士兵，假如基因嵌合项目没有让他落得如此境地，安德罗米亚自认还没‘圣人’到这般地步，暗叹一声，也就过去了。
可现在呢？
曾经参与了救援行动的人，某种意义上，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之一，变成了空余执念的躯壳不提，还被拉哈特纳利——这些研究员随意地处以极刑，折磨得不成人形。
“拉哈特纳利。”小雄虫再次揪住研究员先生白大褂的领子，将他扯到自己面前，鼻尖对准鼻尖，“你真的明白，他们曾经是光荣的士兵，而不是背叛联邦的罪人吗？那些被关押在监牢的囚犯，受到的折辱恐怕都没有他们多！”
她几乎像挥出一拳般送开了对方皱成一团的领口，把雌虫推得后退了两三步才稳住身形。
拉哈特纳利神情依旧未变，他试图如先前一般抚平褶皱，但这回怎么顺着拍、怎么伸展，洁白的衣物上仍然留下了密集且显眼的折痕。
“安德罗米亚殿下。”
他也学着对方，状似郑重地道出她的全名。
“基因项目的残酷、实验中将会遇到的不合理对待，以及相应的处理措施，这些事情，他们全都清楚……每一位远征军都知道，包括莱泽。如果您在意囚犯与实验体的区别，我可以诚实地告诉您——实验体五六七号的模样格外惨烈，只是因为他违背了应当遵守的规定，并且威胁到了您，以及除您以外生活在中央星系的雄虫殿下。”
拉哈特纳利的冷酷令他的眼瞳仿佛能散出凉气，一丝丝、一缕缕，渗透到安德的五脏六腑。
“既然他已忘记联邦，忘记身为远征军士兵的天职——服从命令，我们就要通过一些手段，让他回忆起来，让他知道，这里不能由他为所欲为，仅此而已。”
还有什么好说的？
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
安德罗米亚投向研究员的眼神也被侵染得冰凉，因愤怒而上升的温度急速下降。
她一直都知道拉哈特的性格以及实验体们的处境，但她从未如现在这般，想要让这项技术胎死腹中过。
……可到头来，也只是‘想’罢了。
“把他治好，我还有话问他。”
朝研究员丢下这句话，小雄子头也不回地往电梯走去，独自离开。
而即便态度如此冰冷，她的关注与言语，依然让拉哈特纳利……冷漠的心绪与微凉的体温产生动摇。
制服之下的身体微微发热，留在原地的研究员嘴唇紧闭，藏在口罩后的脸颊浮现出两抹他自己并不能控制的红晕。轻轻按住下腹部位置，基因被挤压，险些要破开口子，从河谷缓缓流淌至低地。
即便来这里的人很少，肆意在公众场合安抚升腾的欲求也充满了风险。
拉哈特纳利按捺住脑中不理智的想法，重新进入身后的门内。
实验体五六七号已变回平日的模样，研究员一言不发地注视了他一会儿，遵照雄虫殿下的嘱托，给他注射了恢复药剂。
***
虽然茶话会的举办地已全面迁移到丽珠星，但中央塔五十七层依然作为安德的临时住处保留了下来，并未挪作他用。
毕竟联邦不差这点面积的地盘，拿来讨好S级雄虫再合适不过。
安德罗米亚心情极差地返回五十七层时，亚伯递上了茶水和点心。
见主家神色间阴云密布，小管家有心做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让对方消气，只能多准备些茶点，希望口中的甜意能压住心情的苦泛。小管家没有读心的能力，并不知道效果如何，但待在一旁随侍时，他亲眼见到了安德殿下的表情渐渐恢复如品尝。
虽没在笑，却也不似开头那般苦大仇深。
而更加令亚伯稍放下心的是，不久之后，安德殿下的伴侣，斐礼研究员从地下研究所上来了。
相比起生人难以接近，且身负远征军任期的珀卢阁下，小管家显然与柯诺森和斐礼接触最多。相较来说，他自己与前者沟通起来更轻松，后者虽时刻面挂笑容，却带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场。
在斐礼阁下面前，亚伯往往会尤为深刻地认知到，自己是一介‘管家’，而他则是‘主人的伴侣’。此乃毋庸置疑的事实，可对方的言行举止，甚至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在无形之中表达着两人身份、地位的差距。
管家可有调换，但对安德殿下而言，伴侣绝对不会更替。
她应下了，就会将这缕在联邦法律上松散的关系带进坟茔。
没有哪个联邦雌虫不羡慕得到了承诺的三人，与安德罗米亚日日贴身相处的小管家自然也如此。
他……很羡慕，很羡慕。
羡慕到，想成为对方。
但这不可能，而亚伯也当不了斐礼。
无论在与斐礼研究员的接触中，小管家感受到了多少无形的压力与隐晦的提醒，他都得承认——安德殿下接触到的所有雌虫里面，斐礼最懂如何让她开心起来。
作为管家，亚伯一直都远远地注视着安德殿下与其他人相处的场景。当然，他跟不进私密的寝室、雾气缭绕的浴室，也经常会如门前的石像一般，守护着门内的二人世界。
在那些他能见到的时刻，无论殿下起先带着哪副神情与斐礼研究员相处，最后都会变成一张毫无水分的笑脸。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未来……大约也会如此。
小管家头颅低垂，额上断角仍未长好，依旧需要以绷带层层缠住，才能不被断面传来的触感影响日常生活。
基因缺陷者，无法奢求更多。
***
在安德向拉哈特道出救治实验体五六七号指令的五天后，完全康复的消息传到了她的通讯环上。
——其实，在瞬息间，她想过要不要把人带到五十七层见面。
但理智死死将这个念头死死地压了下去，毕竟莱泽再是曾经的救命恩人之一，如今记忆尽失的实验体五六七号身上，依然存在加害她的可能性，此举颇有风险。
所以……还是地下五十层，还是项目负责人拉哈特纳利陪同，还是原来那间‘牢房’。
只不过这回被关押的‘犯人’总算有了人型，缺失的肢体长了回来，病服下的身躯明显不太健壮，可至少完整，且不见狰狞的伤口，让安德罗米亚终于能好好地打量这名命运多舛的可怜雌虫。
前后发长度相似，都在靠近耳垂的地方结束。发色与瞳色一般浅紫，但越到发尾，越像褪了色似的变得苍白。而经她仔细观察，被过长的刘海遮住的左眼，好像也和发尾一般褪了色，瞳孔泛白。
眼角微微下坠，配合总半垂着的眼帘，显得安静而忧郁。
他很纤细，作为前远征军士兵，看起来居然比弗得格拉还要弱不禁风。
安德在操作间站了几分钟，期间实验体五六七号一动未动。
看起来无论重伤与否，他平时都如同一个没放电池的玩具，一台没按下电源按钮的机器，没有‘动’的意志，也仿佛丢失了动起来的能力。
“告诉我怎么操作这些按钮，待会儿我自己和他沟通，你去外面等着。”
她不想让拉哈特纳利参与到今天的交流环节，便提出了这个要求。
如果不进行数据分析，单单对实验室模样的囚室进行各种诸如开放播音设备、注入针剂等等简单操作，学起来不费工夫，研究员先生讲解一二就能保证包教包会，但问题在于放任实验体五六七号与雄虫殿下单独相处的危险性。
禁锢装备和囚室的双重保险，仍不足以完全抵消此人暴起伤害安德的可能——他可是两度尝试出逃，并且两度成功了的极危角色。
但……这又怎么样？
拉哈特纳利想，他似乎没有必要刻意提醒安德殿下这件事，也没有必要过分恪守某些职责。
只要听从雄虫殿下的指示，接受她的安排就足够了。
至于最后会不会演变成一场灾难？
这不是他需要考虑的问题。
拉哈特纳利，在场的第三人安静地退出关押室，把空间全部留给安德罗米亚和实验体五六七号。
小雄虫利用刚刚学到的知识，打开播音设备，并将单向玻璃调整为双向，让他们互相能看见对方。
在操作起效的一瞬间，囚室内坐在光洁地板上的雌虫，就因视野内的场景变化微微抬起眸子。
而当视野中出现了那个……他似乎从未见过，却又仿佛刻入骨髓般熟悉的身影时，机器被激活，玩具重填了满节电池。
身体情不自禁地向前匍匐——雌虫甚至一时忘记了自己能起身走路，他撞上透明的玻璃墙，额头与掌心紧紧地贴着将他困于这方小空间内的玻璃墙，口中发出近乎无意识的呓语。
“安德、罗米亚，殿下……”
被呼唤的雄虫本人离开操作台，走到玻璃边，与囚室内的雌虫真正只剩下了‘一墙之隔’。
“莱泽？”
没有特殊反应。
“实验体五六七号？”
依然没有特殊反应。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从前是谁，而现在又是谁。
目光锁在她身上的同时，嘴里一如五天前那般念叨着她的名字，以及‘回联邦’这三个字。
雌虫当下的表现不像能进行独立思考的正常人，他的认知系统和思维能力显然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问题。恐怕就算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任务早就圆满结束，已经不需要再将她‘找回去’，特搜队也成了历史的一部分……
也起不到太大用处。
安德暗叹一声，转而顺着对方意思问他：“我是安德罗米亚没错，但你知道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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