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盯着他的脸看,头发耷下来了,垂在眉间,整个人看上去温柔不少。
屋里的冷气有点凉,盛又夏怕他冻着。
她想将被傅时律揉成一团的薄被抽出来给他盖上,但他抱得很紧,一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盛又夏扯了几下,男人原本舒展的眉头皱起来。
“别动。”
“你要睡就好好睡,躺躺好。”
傅时律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盛又夏再次拽了下。
“别抢我东西,你自己……没有吗。”
盛又夏不信他这样能舒服。
她推着傅时律的腰背,让他往旁边滚去,被压在身下的半张薄被露了出来,盛又夏忙拎起一角,将它勉勉强强搭在傅时律的腰上。
这样也算是给他遮凉了。
盛又夏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男人翻身,已经将整条被子都塞怀里了。
她将温度调高了些,尽管累得眼皮子在打架,但还是坐到梳妆镜前,拿起那些瓶瓶罐罐往脸上擦。
盛又夏尽量不发出声音,等她覆上最后一层面霜要去睡觉时,看到傅时律躺在床边,眼睛睁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怎么又醒了?”
“看看精致的傅太太在做什么。”傅时律说完,将手朝她伸过去。“睡了。”
盛又夏在脖子处按摩几下,起身走到床边。
她刚躺下来,就被傅时律从身后抱住,几乎是才贴上的一瞬间,他就睡着了。
华兴医院内,傅偲帮不上忙,只好陪着爷爷坐会。
她眼睛里都快出现幻影了,眼看着赵薄琰来到她跟前。
“是不是困得受不了了?我先送你回去。”
“没事。”赵家长孙出事了,她自然没有先回去的道理,“我一点不困,精神好着呢。”
赵薄琰看她眼皮都恨不得用火柴棍撑起来了,他手捏着傅偲的小脸,“那你靠会。”
他拉过傅偲,让她靠近自己的怀里。她脸刚贴上,就想睡了。
病房里的大太太在哭,正和赵先生争吵着什么。
傅偲竖起耳朵想听,但是耳朵上却多了只手。
“睡你的。”
傅偲靠着,乖乖不动,刚要眯着一会,却被冲出来的声音给惊醒了。
“爸,正豪醒了。”是赵先生的声。
老爷子起身到了门口,傅偲见状睁开眼帘,“我们也去看看。”
“你留在这吧,我进去一趟。”
傅偲没听他的,还是跟他进了病房。
赵公子从小就是骄纵的人物,无法无天,如今成了这个样子,自然是接受不了。
但是床边还站着陪同的警察,他半句话都不敢乱讲。
他目光移到门口,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进来,偎在赵薄琰身边的,是个娇小的漂亮姑娘。
她听赵太太提过,赵薄琰攀上了傅家,这位就是他的弟媳了。
“正豪,你要配合治疗,都会好起来的。”赵太太心疼的不行,握紧了儿子的手。
赵正豪的目光钉在傅偲脸上。
她被他盯得很难受,只好朝赵薄琰的身后躲。
“妈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害了你,到时候我让他给你偿命!”
“还用查吗?”赵正豪阴阳怪气的,“你难道真不知道是谁?那哪是冲着我一只眼睛来的,就是冲着要我命来的!”
赵薄琰站在那,岿然不动。
在赵太太看来,这就是杀子的仇人啊,她怎么能忍?
如今赵薄琰一步步往上爬,迟早有天他妈那个狐狸精都会爬到她头上的。
“还有那个医生,傅家的人,他故意不救你的,还把你眼睛直接摘了。”
傅偲听完这话,气得胸口直翻涌。
大哥辛辛苦苦一台手术下来,人看着都疲乏了,这些人怎么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呢?
“我哥是医生,他做不出这种事的,更加不会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
“你哥当然是帮着你们的,因为赵薄琰娶了你,你们才是一家的!”
赵薄琰握住了傅偲的小手,他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既然这么不相信别人,为什么还要把人送过来?”
“再说,刚开始那边的医生就说了,眼睛只能摘除。找到偲偲的大哥,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人家不是已经竭力保住他的命了吗?”
赵正豪激动地想要从床上起来。
但他的手被铐着,“你算什么东西,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你就是个私生子,就该躲在臭水沟里……”
“正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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