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病了,我要去趟医院。”
盛又夏耳朵里,再也听不到别人的吵闹声了,就好像被人一下从虚构的世界里拉出来,又回到了那个冷冷清清的现实中。
“你在这好好玩,我晚点来接你。”
傅时律抬起手指,替她将落下来的头发夹在耳后。
“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带你去看。”
盛又夏也没什么玩的心思了,“师母病得重吗?”
“突然晕倒了,幸亏家里有邻居串门,具体的情况我得去了医院……”
盛又夏即便留在这,心里也不会安定。
上次她就是这样在家等着的,越等越心急难耐,“我跟你一起去吧,师母的事是大事。”
傅时律眼里有愧疚,第一次给她过生日,却也没落个完整。
“好。”
他去拿外套,给盛又夏披上后,打算带她走。
唐茴从沙发上起身,叫住了他,“傅时律!”
男人回头看她眼。
“不管你们去哪,你都别让夏夏再受委屈了。”
傅时律说了句好。
两人赶到医院时,温在邑也在,脸色肃冷,一动不动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
他听到脚步声,只是眼帘抬了下,看到盛又夏是和傅时律一起来的,他也没有太多的惊讶。
“师母呢?”傅时律上前步问道。
“还在里面。”
“怎么会突然晕倒的?”
温在邑从兜里摸出几张纸,递给了傅时律,他伸手接过去,一眼看到了检查结果。
胃癌。
盛又夏再看眼检查的时间,是一周前的。
她看了眼傅时律的脸色,他几乎是震惊在了原地,有些难以接受。
“她瞒着所有人,就连我都是才知道的。”温在邑神色倦怠,下颚线咬得很紧。
“我问了医生,不能再拖了,要尽快接受治疗。”
傅时律死死地捏着那几张单子,“那就赶紧治!”
可话说得这么简单,病不在他们身上,谁都做不了主。
师母被推出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医生欲言又止,她却不让说。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围过来的几人,“你们怎么都来了?”
“你在家晕倒了,知道么?”温在邑的面色凝重。
“低血糖犯了吧,没事,我休息会就能回家了。”
傅时律听到这话,口气沉下去不少。
“您还不能出院,要配合接受治疗才行。”
“治什么啊,我没病……”
傅时律将几张检查单拿出来,“胃癌,为什么不早说?”
温在邑也是佩服他,一点没有铺垫,就这么直接?
可傅时律是医生,他见多了那种拖到最后,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人。
“这么大的事,您还打算瞒着?我现在就给您办住院手续。”
师母被推进了病房,她看到了跟在傅时律旁边的盛又夏。
“你们都出去,时律留下来,我有话要说。”
“姑妈……”
温静兰没什么力气,挥挥手。
傅时律冲着盛又夏看了眼,“乖,去外面等我。”
温在邑只好带了盛又夏出门,但他没把门关上,两人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能依稀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时律,我不想看了,遭罪。我不想吃化疗的苦,也不想变得很难看,坦然地接受死亡,我也好早点下去陪陪你师傅。”
“您胡说什么!”
傅时律没想到温静兰竟会有这种想法,“我不可能让您放弃治疗的。”
“你师父一个人在下面,照顾不好自己的,我不放心……”
傅时律恨不得直接告诉她,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来的下辈子和以后?
“这件事您必须听我的,及时接受治疗,胃癌不是多可怕的病。”
温静兰叹了口气。
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傅时律的手腕,“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什么?”
“梁念薇,我现在就想见见她。”
盛又夏双手忍不住轻交握,温在邑看向她的那一眼,也充满复杂。
傅时律并不想提起这个人,“太晚了,再说她有什么好见的?”
“你不懂,不光是你师傅觉得愧疚,我也觉得对不起人家,心里始终跟压着块大石头似的。”
“以前是我将你师傅的名誉看得太重,现在,人之将死,我也看开了,我想和她当面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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