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周六做手术之前,沁水都会做两份午饭,两壶补汤,让秦昇和闫家宝一起吃。
在闫家宝的强烈要求下,秦昇把沁水的微信推给了她,过了好几天才通过验证。
周五晚上,秦昇带沁水出去下馆子吃火锅,饭后买了水果回北戴河修理厂,给闫家宝送过去。
沁水帮她把屋子简单整理了一下,闫家宝把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全扔了,秦昇把那些杂物箱子搬下楼去,屋里只剩她们俩人。
闫家宝坐在床上,面前的电视上播着CCTV10的扶贫新闻,突然开口问沁水:“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沁水坐在床尾抱着一盒水果吃,背对着她看电视,挺入迷的,没有反应。
她没怀疑对方是故意不理她,因为她知道秦昇的脑子很清醒,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他喜欢的女孩不会差。
虽然对秦昇死心已久,但闫家宝心里对他又爱又谢,如果不是秦昇屡次拒绝她,她自认一定会死心塌地和他好。
直到看见沁水,闫家宝才不情不愿地打消了秦昇看不上她的这个念头。
她接受了,接受自己压根不是男神的菜,毕竟他连聋哑人都能接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是个很好的妹妹,贤惠漂亮,沉静又礼貌,闫家宝打初中开始就混社会,在太妹风的前沿领跑,故作刻薄成了习惯,对身边大部分男男女女都看不上。
但她看得上沁水。
其实从上学那时候起,她就应该察觉到,秦昇从始至终都喜欢这样的,会照顾人又乖巧,能对冲他的野蛮和高傲,和他互补。
闫家宝双唇张合,目光附着在沁水天真的背影上,用一种轻到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说,我真羡慕你。
房门被刷开,沁水慢了半拍才望过去,随即站起身靠近,把手里的草莓往他嘴里送了一个。
秦昇又是那副难得顺从的样子,连带对闫家宝都特温柔。他指向电视和台灯,没忘提醒道:“别看了,早点睡,明天来接你。”
他把车钥匙在食指上转了一圈,拎起沁水的淡粉色双肩布包,带着她回家。
尽管明天是要去给闫家宝做手术,但沁水好像比当事人还紧张,一路上都在搜流产手术的步骤和后遗症,想知道风险多大,技术成不成熟。
网络治病都不靠谱,秦昇生怕她看魔怔,边开车边承诺,说自己给闫家宝约的是最好的医院,常年人满为患。为这事还专门托了他客户的人脉,插队拿了个专家号。
沁水抿着唇点头,但还是没罢休。直到晚上洗完澡躺下,还抱着手机瞧。
“晚上吃饱了吗?”他发起话题。
沁水没听见,秦昇把手机从她那儿没收,又问了一遍。这回她终于点头,很有趣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竖起大拇指。
他俩挤在沁水的这张床上,秦昇每晚都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一样蠢蠢欲动,沁水也对他也很包容,但基本的分寸线谁也不敢越。经历闫家宝的事情之后,秦昇愈发警醒了。
沁水是他眼里遗世独立的白玫瑰,他没理由凭自己的意愿左右花期。
趁她伸手去关灯的前一刻,秦昇鬼使神差地抓住沁水的手,把自己练习几十遍的手语做了出来。
他说,我爱你。
沁水的表情很诧异,这是秦昇第一次给她表白。
于是小姑娘趴在他身上,点头回复说,我也爱你。
秦昇好像还不太满意,他问:“你家里人会嫌弃我吗?”
沁水对他跳跃的思维不敢苟同,转念思索了会儿,坚定冲他摇头。
“是不会,还是不知道?”
他翻身把沁水压在身下,右手在她发间抚摸。沁水用口语问他:“那你呢?你家人会反对吗?”
秦昇毫不在意地努嘴:“他们没权利管我,我就要你。”
沁水被他亲的耳朵通红,她一度以为秦昇这次是来真的。虽然对方很过分,但她并没抵抗,事实证明秦昇比她谨慎得多,俩人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她打字给他看:“我家里人确实想让我找公务员、国企或者医生,但没有合适的,人家可能也不会满意我。”
见秦昇没有反应,她于是接着写:“他们很开明的,而且你的工作很好,外型也这么好。我妈一直觉得有人喜欢我就很难得,如果看到你这么帅的,她得乐疯了。”
迷魂汤灌下去,秦昇果然高兴。沁水笑着打字:“现在谈这个还太早。”
“哪儿早了?”他道:“我挺想见你父母的,如果他们同意,我就求婚。”
沁水的表情有些微妙,秦昇的左脸贴着她,沉浸地在她耳后亲吻。虽然没得到回应,但他表现得很高兴,每晚如此。
轻柔的吻毫无规律地落在她身上,沁水半闭着眼睛,秦昇最喜欢抱着她折腾个没完没了,她已经习惯了。
这周以来每日要做三人份的饭,还得两头跑,实在太累。沁水的世界比健全人想象的还要安静,她很快便顾不得秦昇的愿望和行为,一意孤行地陷入了睡眠。
等秦昇抚摸着她的眼尾抬头去看时,沁水早睡着不知道多久了。
“......”
不知道是该为她心不在焉而失落,还是为她毫不设防而感动。
秦昇讪讪地探身关灯,动作谨慎,把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发顶。
一夜无梦。
虽然残酷,但周六是个大日子,属于闫家宝的大日子。
秦昇早起给沁水做了早饭,她昨晚睡得不错,两只眼睛又亮又有精神。自从沁水到家里来之后,秦昇的生活状态也有了质的提升。
她知道闫家宝肯定没心情吃东西,但做手术前又不建议进食太多,于是特意嘱咐秦昇在早点铺子前停车,给她买了小米粥和豆沙包。
车停在酒店楼下的时候,闫家宝已经拎着包等候多时了。秦昇把车窗摇下来,一句废话也没说,只让她上车。
沁水把早饭递过去,闫家宝一言不发地接了。
车里只有咀嚼和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沁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侧脸偷看秦昇,他目视前方,专注驾驶,只有等红灯时会伸手摸她的脸,然后抬眼看内视镜,关注一言不发的闫家宝。
这种紧张感让沁水想起2018年的6月7号,她爸开着家里那辆旧福特车,送她去高考考场的时刻。
只不过这次要上考场的,是闫家宝。
秦昇提前从客户那儿要到了医生的联系方式,他去挂号,沁水就陪着闫家宝到诊室门口等。妇产科走廊里站立着形形色色的人,妇幼常识贴的满墙都是。
闫家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沁水知道她又在强忍眼泪,也知道候诊室里坐着不少显怀的准妈妈,大多是来做产检、办住院待产的。
她掏出手机打字给闫家宝看:“想喝什么汤?明天让秦昇给你做。”
闫家宝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自言自语道:“我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儿。”
沁水无奈叹息,一边打字,一边在她眼前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闫家宝终于肯抬头看她,那只手机屏幕上写着:“它就这么大一点!花生一样大!只是个比正常细胞大点的人体组织,别让它对你造成伤害!”
闫家宝头一回看到沁水打这么激烈的标点符号,估摸是气急了。
她又固执地打字:“不是真正的婴儿!就算是,也不能有缩头王八那样的父亲!你要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孩子负责!”
“......”
闫家宝知道她是故意打那么多感叹号的,眼泪成行流下来,又释然地破涕为笑。沁水抬手指着墙上的医疗宣传板,上头画着卡通版本的幼儿和母亲手牵手,旁边站着一个慈和又挺拔的男人。
她抬手擦干眼泪,秦昇拿着一沓票据回来了,往她俩面前靠墙一站,微微喘息着对她说:“最好的大夫,加号先给你做,保证你全须全尾的从手术室出来。”
沁水从包里给他拿水杯,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接过秦昇手里的号码票,去了走廊尽头的电子屏幕跟前等着,顺便给他们一些独处空间。
闫家宝已经不哭了,她冲仰头喝水的秦昇说:“谢谢你,也谢谢你们。”
他又恢复那副漫不经心的做派,毫不客气道:“你最好是最后一次谢我,再有下次压根就别给我打电话。”
“不会有下回了。”她吸着鼻子:“沁水挺好的,有她在,我能理解你当年为什么看不上我了,也彻底死心了。”
秦昇表情严肃了点,把沁水的杯子收回包里,正经回答:“我从来没有看不上你,但咱俩不合适。”
“知道你有女朋友之后,我哭了几回。我打心底感谢沁水,但又太嫉妒她了,这种想法和感情折磨的我睡不着觉。”
“你嫉妒她什么?”
秦昇啼笑皆非:“沁水过得比你不容易吧?虽然说实话,你确实没她漂亮,但你比她的本事大多了,能走的路也更宽,是你自暴自弃,甩了一裤管的泥巴。要是你跟她换换,就凭你一贯做派,别说跟沁水考上一本,肯定早从楼上蹦下来了。”
闫家宝回怼道:“你也别太瞧不起我了好不好?”
秦昇不屑地冲她笑:“好啊,你要想让我瞧得起,待会儿自己进手术室,疼了痒了全部忍住,等恢复好了立刻回去上班,活出个人样。”
“......”
走廊尽头的沁水小跑回来,冲秦昇打手语道:“叫号了,走吧。”
他俩护送闫家宝一路做完检查,拿完报告,安全进了手术室。
沁水疲倦地垮下肩膀,坐到门口冰凉的座椅上,伸直双腿,伸了个懒腰。秦昇沉默地揽着她,从兜里取出车钥匙,打算去把那个叫陈之宏的小子抓来。
“你非要去吗?”她问。
“非去不可。”秦昇道:“哪怕就给他一次教训也行。”
沁水摸着鼻尖,半晌也没表态。站在道德的角度,她支持秦昇,但站在自我的角度,她心里难免不舒服。
即使他毫无保留地坦白了和闫家宝过往的关系,即使沁水深知秦昇是个仗义的好人,可没有任何人会希望在恋爱初期跟自己的男友、男友的前女友共同相处,况且还是像眼下这样,陪对方做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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