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夜莺随后起身,站在崔昭玉的身旁,她昂首挺胸,眸光坚定的看向台下的众人,她语气铿锵有力,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们!”
这话一出,楼内当即躁动了起来,就如同被戳中了心窝,开始贬低与拉踩。
“如今,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这品酒会了?”
“就是啊,这般盛会理应提高宴邀标准!达不到标准的,就当扫地出门!”
“诶!二位姑娘!”人群中有人便对着崔昭玉和百里夜莺的方向喊道。
“我看你们还是早些回家,闭门不出的好!”那人的话语里满是轻佻,话里话外满是傲慢与轻浮。
“说些这些子虚乌有,得罪人的话,怕不是要殃及父兄!”随后便有人应和着,说着这话时,那表情也多是瞧不起的笑与憎恶。
“你们女子啊,就不该出来抛头露面。”
“什么事情都要掺一脚。”
“不是我说的!”
“若春风楼的当家的是贝公子,也不至于被谋害,更不会出现那些事情!”
“也定然会走的更远!”
明明他们凉薄无情,偏偏旁人还说不得,不仅如此还要看着他们做深情款款的戏。
崔昭玉见状,想都没想的握着栏杆,一纵而下,格外轻盈的落在了地上,站在了方才说话的男子面前。
那男子见崔昭玉与他对立而站,他个子不算高,勉强与崔昭玉齐平,脸上是轻松的笑意。
貌似是在想着什么好事,随意的打量着崔昭玉,就像是在看一个物件般。
男子笑着道:“姑娘是要道——”
“啪——”“啪——”清脆的两声响彻整个楼内,崔昭玉丝毫没有犹豫的给了这男子两巴掌。
男子的脑袋撇到一边,他的双目无神,并未想到崔昭玉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打他。
崔昭玉的眸光不带多余的神色,嫉恶如仇的怒斥道:“喝着南歌子酿的酒,还要作践她。”
“你这种人,就该死!”
她平生最厌恶便是这种,既要又要,给脸不要,见风使舵,吃着骂娘的人。
如今她是手无寸铁,可她还有手有脚,有力气有胆量,她便要为南歌子出一出恶气!
也叫这些狗头嘴脸的人看看,女子并不只有幽居内室一种选择,她们可以抛头露面,可以行商读书,亦可以做江湖豪侠。
只要她们想,做什么都可以!
被崔昭玉打蒙的男子一缓过神,当即要对崔昭玉大打出手,他的手还未来的及落下,便被一下打飞了出去。
男子一连在地上蹭了一段距离,方才应和这他的人都避而不见的躲开,为他留出了一条“滑翔”的道。
冷心忆手中握着长剑,挡在崔昭玉的身前,面色沉冷的剑指那人,道:“说得好!”
百里夜莺站到崔昭玉左侧,风以飒站在了崔昭玉的右侧,她们几人难得能够这般和谐的站在一处。
像是一个三角形。
具有独特的稳定性。
“崔小花,我本以为你是一个自私狭隘,胆小懦弱之人。”
“倒不曾想,你能做出方才这般举措来,可真叫人刮目相看!”
冷心忆前贬后褒的夸赞着崔昭玉,崔昭玉听到后,那严肃的脸上当即落了情绪。
这知道的人,能够意识到冷心忆是在夸赞,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冷嘲热讽呢!
崔昭玉讪讪一笑,眯着眸子回道:“一般,一般。”
一旁的南寅当即抓住时机,开口搞浆糊道:“你们这般是作甚!”
“你们要星河转,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可你们就这么着急!非要坏了我们一刻城的盛宴吗?”南寅说着,又着急又无奈,仿佛那酒是崔昭玉她们几人架着他脖子要他给的!
南寅将矛盾实实在在的压在了崔昭玉等人的身上,他知道所有人来此都是为了星河转。
如此这般,这酒给不给也就两说了。
南寅这话一出后,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再以看热闹的姿态居之,他们开始怒气中烧,围上了她们几人。
南寅没有制止,贝笙也没有制止,他们只是安静的看着,看着这些人是如何帮助他们解决麻烦的。
南寅一手抓着田兴,一手抓着陆帘,轻轻点地便往后飞了起来,之后便落到了贝笙所站的高台处。
南寅抚摸着自己的虬髯,笑道:“原本以为,那人派来的,对付起来会十分棘手。”
“原来也是笨蛋。”南寅得意洋洋的笑着,他作为既得利益者,自然是十分欣喜。
一旁的贝笙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依旧端坐饮酒的萧随舟,他的眸底蒙着一层薄雾,看不清思绪。
崔昭玉看着围上来的众人,她当即处于防备状态,心中一横,既然来都来的,也不能空手走。
遇到这件事情,那便迎面而上吧!
可崔昭玉还没来得及动手,便看到了眼前飞起来的众人。
冷心忆打头阵,手握长剑,威风凛凛的斩着如同僵尸傀儡的来者,他们的脸上没有情绪,只凭着手脚拳头围了上来。
长剑迸发出冰蓝色的冷光,穿梭在人群里,凡是被这抹剑光触碰到的人都无一例外的倒下了。
冷心忆定住后,脑袋稍往后侧,仅是一个背影,仿佛再说“都是一群不值一提的蝼蚁!”
崔昭玉眸光一亮,心想,这小冷平时看上去吵吵嚷嚷的不大靠谱,没想到关键时刻,还这功夫比嘴高强。
她们二人身后,使着长棍的风以飒抡起棍子就是打,只要是在她的辖区内,没有一个人是能够逃得过她的棍。
长棍一抡起,便划出的金色光线刺破来人,有人企图去抓她的棍来牵制她,奈何风以飒这棍滑不留手,除了她本人很难被抓住。
崔昭玉见着前后二人这般,将围攻她们的人几乎解决个八九分,她心中一念,难怪,海玉真人会要她几人陪同。
这可比那些暗卫厉害多了,而且还是那种深藏不露型!
此刻与崔昭玉背对背站着的百里夜莺抬起手做出防备,可有没有实力她自己心里明白。
可即便没有实力,那也不能缺乏自信。
百里夜莺眸光坚毅,脸往身后微微侧着,低声道:“昭昭,你能打几个?”
刚看完冷心忆一顿乱杀已经热血沸腾的崔昭玉,听到百里夜莺脚踏实地的问话,她大言不惭道:“至少打一半吧。”
“......”百里夜莺当即沉默了,她转过身看向了崔昭玉,眸底满是震惊。
当崔昭玉对上百里夜莺的眸子,见她这般震惊的看着自己,她也丝毫不怂,继续吹道:“没问题的。”
崔昭玉这话刚落下,便有人围了上来,她都来不及思考,当即抬起了手,“啪——”的一巴掌,往左扇飞了一个。
随后,又是“啪——”的一巴掌,往右扇飞了一个,可这来的人实在是多,若是一个一个去扇,那怕是还没打完,手都要断了。
百里夜莺见崔昭玉这个架势,她二话不说,学着崔昭玉那样儿,抬起双手就是扇。
甭管好不好用,她们俩也没有武器,即便是有也操控不了,与其被胖揍,倒不如依靠自己的双手。
正所谓,自食其力,丰衣足食。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们四人也都疲惫了,可这人却好像打不完一样,一茬又一茬的上来。
崔昭玉甩着左手,用右手单打着人,她的目光扫视着全局,她一抬眸,便看到了坐在台上看戏的几个人。
有南寅,有贝笙,还有萧随舟。
崔昭玉当即对着萧随舟喊道:“你不是他的人吗?”当她对上萧随舟的眸光时,那双眸底的神色让人觉得格外熟悉。
萧随舟以居高临下的眸光看向崔昭玉,缓缓开口道:“你说的是苍梧王吗?”
“抱歉,我并不是,让你失望了。”萧随舟说着,神色依旧没有多大波动,貌似这场局是专门为她们设计的。
南寅也没有闲着,他当即放出了豪迈的笑声连着“哈哈哈”道:“你们以为打着苍梧王的名义就能够拿到星河转?”
“天真!”南寅说着,便端着酒杯站起身来,走到萧随舟的桌前。
“苍梧王都是老黄历了,如今他自己都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管你们。”
“听闻你们几个是瀛洲山弟子,那想必也是数一数二的根骨。”
南寅说着,脸上当即露出了贪婪的笑容,那酒送到嘴边,一应而下,当面筹谋道:“正好,我那酒还缺些东西!将你们放进去,酿出来的酒,定然能超过星河转!”
“南城主,你可不要忘记。”萧随舟余光扫了眼南寅,开口提醒着,道:“我们之间的约定。”
南寅听到萧随舟的话,他将一饮而尽的酒杯拍在桌上,笑着道:“那是自然。”
“您要的星河转,我已经差人去取来了。”
说着,南寅便抬手招呼人,随后田兴便双手端着一个不起眼的酒囊上来,萧随舟见状,当即起身要去拿,可南寅却挡在其前。
萧随舟的眸光当即蕴藏杀意,冷声道:“南城主是要出尔反尔?”
南寅笑着摇了摇脑袋,抬手要去拍萧随舟,可是被萧随舟一下躲开了。
萧随舟一转身,便往栏杆前走去,他看着台下被酒傀儡纠缠着的几人,眸底没什么情绪。
崔昭玉没想那么多,可她刚想要继续道,那身旁人围上来的速度更快了,她无法再分出神质问萧随舟,双手齐上,扇着人。
“这人怎么越打越多啊。”百里夜莺说着,她脸上露出厌烦的表情。
南寅走到萧随舟身旁,笑着说道:“这可不是人哦,这是啊。”
“都是我的酒傀儡,被我的佳酿泡过,他们可都是不生不死、不老不灭的。”
南寅越说越骄傲,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他看着崔昭玉等人被围着,心里说不出来的舒畅。
“南歌子不识趣,你们也不识趣。”
“既然这样,那我也只能送你们去见南歌子。”
“就让你们所有人都成为我的酒傀儡!”南寅说着,便抬手吹起了个哨音。
随后,台下的酒傀儡像都疯狂了起来,不再像方才那般,他们拼尽全力的奔向崔昭玉等人,企图将她们都撕碎。
崔昭玉见打巴掌无用了,便轻身一跃,踩着酒傀儡的肩膀,便飞上了高台。
百里夜莺:“昭昭,你看出什么了吗?”她现在已经顾不得崔昭玉那些名声在外的马甲了。
崔昭玉眸光一聚,这些酒傀儡只在台下,却没有上二楼,也无法爬上高台,想来是有这方面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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