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死遁成功,从灵闻阁醒来之后,时不时的便会做梦,而且梦到的都是和以前有关的内容。
但是很多时候她都是梦过了,醒来后,情绪往往在一瞬间涌上心头,随后便如晨雾般消散,梦中的内容也随之模糊不清。
但是这一次也许是太累了,她睡得很沉,梦的很深刻,也记得很清楚。
那是一个阳光透过薄云,温和地洒在窗棂上的早晨。
她早上起来之后,在梳妆的时候,纠结着要带哪一朵头花,是带步摇还是带绒花。
她拿不定注意,随口问了一句。
沈修慈从奏章中抬头看了一眼,说:“绒花好看,很衬你。”
朝玟勾唇一笑,她也是这样觉得的。
那朵绒花,漂亮到让朝玟一眼就心动,但是想到一会儿要去听大臣们汇报,更适合步摇,所以就恋恋不舍的看了那朵绒花最后一眼,就将它锁进了妆奁里。
她将步摇轻轻插入发间,站起身来,对着镜子前后照了照。
镜中的女子,发饰与衣裳相得益彰,显得既端庄又不失灵动,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从镜子中瞄了身后一眼,却发现他一直在看她。
朝玟心中微微怔愣,今日他好像有空。
那眼神太过专注,于是,她轻盈地走到沈修慈的身边,微微侧头,以一种不经意的姿态,刻意问道:“好看吗?”
她想:或许可以借此刷一波好感度。
沈修慈的眼神穿过清晨的光线,落在朝玟的身上,那一刹那的凝视,不知为何有几分哀伤。
他笑着回答:好看。
朝玟捕捉到了他眼中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真切的赞赏,让她心中涌起一丝喜悦。
然而,她期待的系统提示音却没有响起,那份喜悦瞬间被失落所取代。
每次都是这样。
每当她刻意去追求沈修慈的好感时,那份看似触手可及的情感就像被冰封了一样,毫无动静。而往往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刻,又会突然死而复生,动弹那么一两下。
朝玟搞不准沈修慈,他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好感度会上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他又无感。
这让她有一种很深刻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贯穿了所有她和沈修慈相处时,她每次查看好感度的瞬间。
她把这样的梦称之为噩梦。
虽然梦到的是她的回忆,但是她却完全不想再回想起当时的任何一个场景,任何一个细节。
得不到回报,这让她崩溃。
以至于好感度到百分之八十的时候,她每天都会有一个疑问:沈修慈对她,真的有喜欢的感觉吗?
后来她想明白了,可能沈修慈对她的感觉不是喜欢,而只是一种习惯。
他对她从来只是客气,从来没有对她升起过任何探究的欲望。
他从不过问朝玟做为一个王姬,是如何懂得那么多的权谋手段的。以至于将几个山的山主全部控制的死死的,到了后面,还揽走了他一半的权柄,做到了与他平起平坐。
他对朝玟的能力和野心从未表现出丝毫的好奇,这种缺乏探究欲望的态度,使得他对朝玟缺乏必要的警惕。若是换了他人,一旦权势如此膨胀,恐怕早已遭受无情的猜忌与打压,直至无法翻身。然而,沈修慈却异常宽容地任由朝玟一步步揽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朝玟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幸运。她时常深思,沈修慈为何对她如此放心?难道他就不担心她的权力过大,心态膨胀,最终将他架空,取而代之吗?
他似乎真的不担心,他对朝玟有着毫无保留的信任。但这份信任在朝玟看来,却显得盲目而空洞,轻飘飘得让人感到不真实。
他的信任反而令她感到不信任。
朝玟甚至开始怀疑,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夫妻名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彼此相伴了如此之久,如果不是沈修慈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就像习惯于呼吸空气一般自然,沈修慈或许根本就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关注。
无论是那逐渐上升的好感度,还是沈修慈对她的种种态度,都在无声地证明着一件事:沈修慈对她的情感,并非喜欢,更非爱情,仅仅是习惯。
她告诉自己,如果她能帮他平定仙域的纷争,解决魔域的动荡,或许就能赢得他的赏识,就能提升他的好感。
她坚信,总有一天,沈修慈会真正爱上她,而那时,她也将能够从这个看似永无止境的婚姻关系中解脱出来,从这个让她感到束缚、如同牢笼般的书中世界抽身,完成她的使命,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重新成为那个自由如风的自己。
沈修慈对她的确很好,但这种好并不能填补她内心的空虚,她不想再在这段没有成就感、充满挫败与无力感的关系中挣扎了。
每次做一次有关过去的噩梦,她就会更加的坚定她现在所做的选择。
她能很好,而沈修慈也能很好,这就够了。
她一个异世的人,迟早要回到她的世界中去,沈修慈只是书中的角色,他们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朝玟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跟沈修慈有一个结果。
无论是夫妻的关系,还是长达十年的相处的时光,对于朝玟来说也不过只是一场镜花水月。
就像天道所说的,她一个世外之人,还真的把这个书中世界当真了吗?
朝玟从梦中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沈修慈正站在床边,空气中弥漫着药物的苦涩味道。
她看到沈修慈有一些恍惚,有一种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之间的感觉。
朝玟问:“我睡了多久?”
“一个半时辰。”沈修慈说。
他不知来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窗外的阳光斜斜地洒落进来,他静静地凝望着她,不带一丝声响。
他拿起桌上的药碗,用手掌感受了一下温度,然后递给她,问道:“已是申时过后,饿了吗?要不要出去吃些东西?”
朝玟听罢,迅速地从床上爬起,脸颊上还印着睡觉时压出的痕迹。
她接过药碗,一仰头,将药一饮而尽,然后对沈修慈说道:“不用了,我现在要去见一个人。”
沈修慈在床畔侧身坐着,轻声问:“见你的朋友?”
“对,林琅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打算跟他一起吃个饭。”朝玟说完才意识到她说出了林琅的名字,而这一次,沈修慈并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沈修慈跟此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只是提到名字而已,没事的。
沈修慈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问:“什么时候回来?”
“嗯……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你不必等我,若是有什么要事要再和阁主商量的话,就尽管自便。”
朝玟边说边穿着鞋子,她下床的动作略显匆忙,走到门口时,脚步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她转过头,目光在药碗上停留了片刻,她轻声说:“多谢。”
声音中既有感激,也有难以言说的逃避。
没有了系统的好感度提示,朝玟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如何与沈修慈相处。
以前,她总是以角色所需的性格来与他相处,而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那样的她。现在,当她以真实的面貌出现在他面前时,她反而觉得与沈修慈的相处变得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沈修慈对她而言,象征着不堪回的过去,只是做梦,便能够让她觉得可怕,觉得永远不愿意再回忆,更何况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于是,她故意忽视了沈修慈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也装作没有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那一抹失落。
她迅速地翻身下床,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和有些凌乱的发饰,然后像是逃避般地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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