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沈燎冰冷地念诵文邹邹的天谕,晏熹禾正悄悄查探自己的魂契法宝。
所幸这次是魂穿,魂契法宝都跟着自己穿了过来。她写命运线用的竹简,和竹简上缀着的云纹玉佩,此为她的两件魂契。
这玉佩名唤无间,乃未飞升时师父所赠,内里可以储存法宝。然而晏熹禾飞升多年安心地在神界当文职司命,无间里啥也没存,只有自从她封神职之后就再未曾用过的最后一件魂契——子母鸳鸯钺。
四尖九刃十三锋,锋锋致命。
晏熹禾从无间里取出子母钺藏于袖中,她看着半空之中的神罚使银发高束,黑眸凌厉,浑身上下裹满了一层刚正不阿的气场——他冷漠地念完最后一句天道判词:
“逆党伏诛!”
沈燎凤眼上扬的弧度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刃,黑眸低垂的一瞬间杀意乍现。
他臂间的锁魂链应着神识飞出,劈开村后古树时暗红的血色符文不断爬出,好似地面皲裂之后从地底翻涌而出的岩浆。
古树被震落的树叶随劲风卷起,簌簌之声伴着天雷轰鸣,像是一场无声的哀悼。
晏熹禾咬破指尖,从漫天枯叶中捡起一片,指尖游走宛若惊鸿。她画出一个魂状血符,随即塞进了腰间空荡的荷包之中。
身而为神,她怎么可能做得到看着无辜之人枉死。
虽然天神有旨,飞升的神明被封了神格,不得下凡也不得再干预世间之事,违者会被钉上诛神柱的!
可她不干预就只有死路一条!如何还回得去?
数百村民被阵法束缚着拖到祭坛前,符文阵法汇集在一个巨大的铜锁处。天穹之上游移的雷光好似一条硕大的银蛇,随着沈燎锁魂链拖动的符咒正逐渐下碾。
——沈燎要引天雷了!
晏熹禾旋身跃上了祭坛旁的一根梁柱,她裙袂分明浸透了方才祠堂里蜿蜒的血渍,但是那张脸却出奇的灵气,双眸更是恍若一汪沉淀了百年的无暇湖泊。
干净得不似凡间女子。
她站在梁柱之上,抬眸第一次和沈燎隔空对望:“大人,云隐村勾结魔族的证据何在?”
“本座只掌神罚,不管证据。”沈燎的目光却好似淬了毒的刀锋一般刺骨又凌厉,声线像一块冷硬的寒铁,未曾有半分犹疑。
当真是冰冷无趣。
晏熹禾心下一沉,她知晓沈燎这意思是不接受她解释了。只能拼死一搏了。
心底闪过一瞬间担忧的同时反倒又隐隐兴奋,万一真把这具身体作死了,说不定她作为大司命的神魂就能回去神界了。
不就是天雷吗,她也能引。
晏熹禾猛地开始催动体内翻涌的灵力准备强行破境,她也意外发现晏清是极其稀有纯粹的冰灵根——而晏清的下一个境界,就是飞升成神。
不愧是天君亲选的神女命格。当真是天道宠儿。
“你偏要此时渡劫?”
沈燎剑眉蹙起,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气和怒意,硬生生把疑问句冻成了陈述句,锁魂链卷起罡风毫不留情直冲晏熹禾额间刺去。
若她要飞升,则必然引来雷劫。那么他的雷刑一时半会还真劈不下来。
晏熹禾左手抬起母钺在额间反手格挡,锁魂链刃和母钺刃交错间炸开火光。
沈燎的锁魂链并未留丝毫情面,晏熹禾的母钺若是再晚半分,再偏半刻,锁魂链就直接从她额间贯穿了。
大司命在神界虽属于文职,但好在晏熹禾是靠修练一步一步给自己挣出的神格,她的灵力和身法不比一般的武职差。
但是饶是天女这具身体再天赋异凛,也终究并非神格。
当晏熹禾意识到拿着母钺抵挡锁魂链的左手被震得发麻,她立刻准备换个迂回战略。
她突然一手拂上额头,素白的手指修长似温玉,肌肤泛着柔和的瓷白:“大人,这渡劫的时机也并非受我所控。”
晏熹禾双目似秋水一般潋滟生辉,看向沈燎时垂落的眼尾尽显无辜:“您又何苦为难于我?”
沈燎冷眼看着前一秒还凌立梁柱之上的清丽女子,下一秒就拂额叹息,那脆弱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匡扶正义的天神,而是一个逼良为娼的妖男
沈燎:“……”
“本座奉天神之命,云隐村必须诛杀。你若成功飞升,便算不得云隐之人。”
言下之意,他可以等晏清先渡雷劫再屠村。
晏熹禾微微扬了扬唇角:这神罚使也并非传闻中的冷酷无情嘛。
体内翻涌的灵力灼烧着全身经脉,密闭乌黑的云层中裂开了几道锯齿状的缺口,每个缺口内都游动着可怖的青白电蟒。而沈燎方才聚集的雷光也全都融入了天穹之上翻涌的雷劫中。
晏熹禾母钺劈向祠堂前硕大的铜锣,惊雷伴着锣鼓声轰然落下,她后腰硬生生挨了一道天雷,露出狰狞伴着雷丝的伤口。
沈燎冷眼看着不断劈下的天雷把她染血的衣袂燎成灰蝶,她却仍以脊骨为剑,霜色的灵力硬生生把天穹对抗出一线天光。
晏熹禾疼得咬牙。而她藏在右手袖间的子钺却趁着雷光掩盖悄然分散成了数百根银针。
天穹再次应声劈下的雷光恰到好处地遮掩了针芒,数以百计的银丝从袖中激射而出,精准刺入跪地哭喊的村民后颈。针尾的符文如同迸溅乍现的火星,一瞬即灭。
晏熹禾虽不曾用无间藏过法器,但是她曾听师父说,“无间”可以藏魂。
而她方才用枯叶画的,正是招魂符。
她要引村民的魂入无间!
随着最后一道天雷劈下,晏熹禾已经成功将银针全部没入村民后颈。天穹的雷电逐渐散去,她浑身被圣洁金光包裹,灵力暖流一般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她用掌心凝出的冰锥撑着站起,猎猎劲风吹得她染血的衣袂狂舞。
雷劫已渡,神格已成。
“请吧,大人。”
晏熹禾的声音平静,仿佛沈燎要屠的不是生她养她的云隐村,而是某个不知名的蝼蚁窝。
沈燎锁魂链再度聚起苍穹之上的雷光,乌黑的云层带着雷光下压,空间瞬间逼仄。
“晏清!云隐村白养你了!成神又怎样?和你那废物的娘——”雷声轰鸣,跪地的人群中一名红衣女子突然扯着嗓子不管不顾地对着晏清开始大骂。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锁魂链直接贯穿了她的咽喉,红衣女子怒目圆睁,眼白上涌,血从喉咙喷溅而出。
晏熹禾回眸看向沈燎,那人还是面色如常,凌厉的凤眸黑沉,雷光映衬得他骨相高挺而深邃:
“污蔑神明,其罪当诛。”
不愧是天女命格啊,晏熹禾暗道,连冷面无私的神罚使都出手相护了。
雷刑轰然落下,房屋祠堂尽数化为焦黑的灰烬。四起的尘灰飞扬,晏熹禾借着轰然倒塌的房屋的声响掩盖,左手缠着的子钺银丝在村民经脉中游走的速度已达最快。
沈燎黑眸沉沉看向晏熹禾,分明察觉此次雷刑有不对之处。他踩着焦黑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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