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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忍冬

小说:

救世主剧情加载中

作者:

没气的雪碧

分类:

现代言情

曾遗忘的梦境卷土重来。

这是哪儿?阿也心想。走在鹅卵石路上,两旁锦花招摇,除此之外,皆被浓雾包围,似乎有意让人分辨不清。

脚下凹凸不平的触感和周边馥郁的花香提醒她这里不是梦境,也不是真实的云间派。

阿也试图控制自己的步伐,手脚却不听使唤,沿着既定路线走下去。

“你又在搞什么鬼?”她有心叫黑焰出来解释,但声音在识海里回荡,如空谷足音。

好在不多时,前方浓白忽然褪去,依皴合山,荷塘观亭。

上桥的刹那,阿也察觉禁锢松动,用尽全力低头,在莲叶与锦鲤间窥见一角倒影,领口的金丝剑纹明晰,而面容被涟漪扭曲。

只一瞬间,阿也被迫抬头,继续向前,走近观亭。

亭中有两人,皆是女子身形。一人红衣醒目,正趴在石桌上小憩,而另一人身披羽氅,听见脚步声,急忙转身,青色裙摆如莲绽开,然后探出头——

那张脸上,什么也没有。

“……”好像开口说了什么,但声音传进耳里,一片嘈杂的嗡嗡声。

那张空白的脸骤然龟裂,面皮扑簌掉落,像是整面泥墙正在剥脱。

阿也悚然,视野如镜面破碎。她脚下一空,掉入漆黑的漩涡,好一阵天旋地转,落地时,雾又幽幽弥漫在眼前。

一眨眼,雾气散尽了,眼前再现那座黑色的断崖,碎石滩上一览无余,诡异的安静。

真是莫名其妙的梦。阿也回过神,推开通道尽头的石门,欣赏自己的杰作——被烟熏黑的壁画和被烧成两截的香案。

但石厅内空无一人。

右边石台上的锁链被斩断,胡乱地堆积成山;左边石池被整个挖走,在原地留下方形的印记。

她走下石梯,看向壁画里的四方锥塔,塔尖那半个拳头大小的孔洞格外显眼,一时手痒起来,不住地摩挲储物戒中那块灰石。

“塞进去试试。”心底有个声音冒出来,煽风点火,“说不定有惊喜。”

“出来吧,别装神弄鬼了。”阿也揉了揉眉心,“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哎呀,被发现了。”一句毫无诚意的喟叹,黑焰出形来,绕壁画逡巡一圈,讥笑道,“真是虚无的成神之路啊。”

转向阿也,它低声诱哄道:“你真的不试?塞进去说不定会有好东西。”

“打住。”阿也告诫自己,别再玩脱了,“我说了不试就不试。”

“真可惜。还以为会有趁虚而入的机会。”黑焰淡去身形,“冬眠去咯。”

在华烨魂魄这件事上,她和黑焰不可能达成共识,但它没有像往日那样百般纠缠,倒是令人有些意外。

石台上满是泥泞的脚印,错综复杂,水迹时聚时散,可见雨中转移人质时的匆忙。

阿也走进角落,被石壁拦路,便抬起手,一寸寸摸过,终于在底部摸到三幅隐秘草图,粗看像是随手而为,实则是琅矜留给她的记号。

第一幅图中,两个四方锥塔间以笔直的箭头相连,代表往生教迁移据点,与计划一致。

第二幅最易解读,是波动的环形,寥寥几笔水纹,勾勒出湖的模样——老巢在湖边?

第三幅却十分混乱。先是一条起伏的曲线,再添上四条短线——阿也花了点时间猜出那是蛟龙的四肢,又被打上一个大大的叉。

是蛟龙?不是蛟龙?阿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迈出石厅,往通道更深处走去,一脚踹开暗室大门。

暗室比石厅更加混乱。桌椅倾倒,灯油涂地,衣物四散,被踩满密密麻麻的脚印,仿佛被盗贼洗劫过。

“咔。”脚下一硌,阿也低头,是碎了半面的石制名牌,仅剩个字,“二”。

周遭这样的石牌还有不少,恰好十二枚,对应包围她的人数,姓氏已不可考,但字仍完好,六、八、十六……均为双数。

目光落在书案旁的碎纸上,阿也弯腰拾起几张,看出信件的格式。好在撕毁仓促,还能看出字迹,她耐着性子拼凑。

“轰——”石室被巨响撼动,抖落簌簌灰尘。

什么动静?阿也垂目静听,却再无下文,直觉不妙,于是加快动作,继续拼信。

“阴阳配母。”

“虚者充盈,老者长生。”

除却这两句外,剩下的都是寒暄之语,并无实际意义,视线一路往下浏览,忽地一顿。

指尖捏住信笺右下角,慢慢掐进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印戳上,简笔的蔓藤生花图,藤卷如环,花瓣垂须——忍冬。

常年开在藏经阁的典籍札帙里,抑或演武场的擂台围栏上,甚至刻在飞舟的青铜灯座中。

即便是那枚印章,她也见过许多次。

在卧床修养的那段时间,芳芪虽是闲职,但作为一堂之主,偶尔有事要离开。华重楼担心无人照料,遂来替班,进门时寒暄几句,便坐在案前,斟一杯茶,能坐满一个时辰不起身。

那时,刻着忍冬的印章就落在这些纸上。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在石室里徒劳回荡。

终于听出是雷声,阿也自嘲一笑,将拼好的碎纸揉成一团。

“哗啦啦——”

柴拾到一半,忽然下起暴雨。云欢赶紧跑回山洞中,从衣下取出干柴,根根垒起来。

“奇怪,最近除了白天,就是下雨,一天倒来上好几场,怎么不下雪下冰雹呢?”云欢埋怨道,见凌栾面色发白,连忙递去一瓶丹药,又瞧了眼打坐调息的华谏,气色好过许多,问,“他怎么样了?”

“封印解得差不多了,再给些时间让他适应。”凌栾像吃糖那样吞药,指向柴堆底部,“底下堵得太严实了,会烧不起来的。”

“这样啊。”云欢挠了挠头,依言拆了重摆,再虚心请教,很快搭出框架,也不急着点火,而是往洞外张望,“小烨怎么还不回来?”

“大概是找地方避雨去了。”华谏适时睁眼,转向云欢,挑起眉头,“不必担心。”

听凌栾说起青蚺一事时,云欢借口出去寻柴,他一下便猜到,与其说是云欢借助赤练和秘术灭蚺,倒不如说是被那人出手相救。

这样看着她做什么?云欢不自在地别开脸,点燃引火的干草,塞进柴堆底下的空隙,忽听见背后的细碎脚步,欣喜地转身,“小——谁?!”

火苗登风窜高,照亮了来人。

身披黑衣,长发及腰。

女子缓缓抬头,正是华谏在岸边见过的那张脸。那时她眉黛浓郁如墨,颊边两团晕开的霞云,口脂艳红,十分动人。

眼下浓妆被雨洗净,露出原本的五官,眼下发青,嘴唇乌紫,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容。

“甘棠师姐?”凌栾喃喃道。

女子直直地站在洞口,既不入内,也不后退。雨水无情地击打她的后背,又沿着发梢和衣摆蜿蜒流进洞中——

好像一堵遮风挡雨的高墙。云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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