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孤木成舟【双】 海胆头头

26. 26.铺陈

小说:

孤木成舟【双】

作者:

海胆头头

分类:

穿越架空

一心随沙卓从小厨房赶到侧间,看着那一室空空落落,惟余纱帐迎风摇曳,登时面面相觑。

不远处传来阿生的一声叹息,“大人不回房歇息,来沁荷居所为何事?”

顿了顿又道,“我家少爷如今是经不住任何折腾了,若大人执意为难,阿生便是死,也要护着我家少爷的。”

怎么又死来死去的?一心一听到阿生以死相逼便头疼,拨拉开沙卓便往沁荷居快步走去。

莽莽撞撞闯入房门大开的沁荷居,一心瞧见阿生正端着水盆,面色不善地盯着眼前。

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梁蕴品正穿着里衣坐在床边,面色惨白却目光灼灼地盯着病榻上的陆宛,他唇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似乎完全听不到阿生的胁迫,也感知不到任何动静。

“大人,大人?”

一心尝试着喊了两声,余光瞥见沙卓跨入门槛的身影,只当没看见,“咱们先回房歇着,好吗?”

“陆公子还在高烧,吃不下药,得让阿生给他擦拭身子才能祛热。”

他晓之以理,以为梁蕴品会听劝,不料梁蕴品充耳不闻,满心满眼都是面容憔悴,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陆宛。

梁蕴品看着看着,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露在被子外那截嶙峋的腕。

是瘦了。

明明那日已经同他说好,让他等着他,说一切很快便会结束。

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他还是怨上了他……也不知是怨他不来看他,还是怨他怀疑他别有用心。

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

为何他想要护住的人,终究一个都没护住。

“……您在这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回去休息呢,您说是吧大人……大人?”

一心口干舌燥地劝了许久,梁蕴品却像入了定般始终呆坐在床沿,叫他颇为头疼。

他叹了口气,悻悻接过阿生手中的盆,迎着他冷漠的脸色小心翼翼陪着笑,转身一把将盆压在沙卓手上。

沙卓:“?”

“别问,问就是你先惹出来的祸。”一心压低声音警告沙卓,顺势白了他一眼,“咱俩一起担着,别以为可以置身事外。”

沙卓不吭声了,端着盆同那两人一齐“罚站”,直到手臂终于传来酸意,才瞧见梁蕴品的眸很轻地眨了眨。

“阿生留下,我有话同他说,你们二人出去吧,在侧间等我。”

“呃……是,小的遵命。”

一心不明所以,边走边回头,生怕阿生暴起将梁蕴品掐死,沙卓倒走得利索,道了声“属下遵命”便离开了沁荷居,还抱走了那只已然变冷的水盆。

房门终于窸窸窣窣地关上,梁蕴品撩起眼皮,惨白的脸色更显出他棱角的锋芒。

他哑声问,“府医怎么说?”

阿生抿着唇不想回答,但终究敌不过梁蕴品的凝视——他似乎看出那束凌厉的视线中,除了常居上位者的威压之外,还藏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恳求。

“府医说,少爷身上多处外伤,被啃噬过的,见了血的伤口,需每日换药;而掐痕和勒痕则需以红花油揉搓。”

阿生直言不讳,面不改色,甚至隐含恨恨之意,但言及一些敏感部位时,他依然有些许躲闪,“至于那处的伤……我家少爷素来不让府医相看,小的只得先用清水涤净,抹上膏药,待其自行康复。”

梁蕴品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复,眸色一沉,“什么膏药?为何不能叫府医瞧过后再依症开药?”

“是湖州那位大夫开的,专治男子同房后的伤损之药。”

阿生顿了顿,似乎听到什么笑话般唇角一勾,“至于为何不让府医瞧过……大人难道猜不到,我家少爷在顾虑什么吗?”

梁蕴品闻言一怔,又听阿生道,“湖州的大夫也好,通判府的府医也罢,少爷从未叫他们近身验过伤……虽说医者仁心,但大人应当清楚,不是所有大夫都能接受我家少爷这副特殊的身子的。”

梁蕴品眉间一蹙,突然口不择言,将一直悬于心头的困惑说了出来,“那你呢?”

阿生一愣,“我?”

“你又是因何本事成为他的长随,为他沐浴,上药,无需避嫌的?”

梁蕴品眸色深得发黑,“我听闻陆家极宠爱这个小儿子,而他身子特殊,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与他一同长大,成为他最亲近的玩伴与仆从的。”

梁蕴品莫名发难,却叫阿生眨了眨眼,忽然笑了。

他拱手福了福,“大人虽是六品襄州通判,也不好将手伸得太长,去管杭州陆家的家事,您说对吧。”

“……”

看着梁蕴品逐渐铁青的脸,阿生心中顿觉解恨,又猛不丁察觉到陆宛的身子一颤,心也跟着抖了抖。

梁蕴品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按捺住心中火气,将陆宛的手放回被中,又给陆宛掖了掖四角,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得阿生极不情愿地解释道,“……大人只需要知道,这世上,没有比我更适合伺候少爷的人便是了。”

听着阿生的暗示,梁蕴品似乎想到了什么,眼角不自觉扫过阿生的□□,仅一瞬便撇开了。

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回过头关忧陆宛的情况,“人不可能不生病,既然他如此谨慎,想必在陆府,定有一位知根知底的府医专门为他诊治。”

“没错。”阿生道,“不过这位府医三年前便嫁人离府了,老爷和夫人一直想为少爷再聘一位,可少爷说他的脉相虽与常人不同,一些头疼身热的小病寻常大夫也能治,不必如此麻烦,便就此搁置了。”

“嫁人了?是位女大夫?”

大邹虽未明令禁止女子从医,但女大夫无法染指功名,考进太医局,又时常抛头露面,易遭人闲言碎语,故而十分罕见,医术精湛者更是凤毛麟角。

而这位女大夫竟能入陆府行医,还能成为陆宛的专司府医……梁蕴品忽为其成婚一事觉出三分惋惜。

但惋惜归惋惜,现下他所有私心都在陆宛身上,故沉吟片刻,道,“他身下的伤不能置之不理,还是得想办法,寻得那位府医才是……你方才说她嫁人了,嫁到什么地方去了,也在杭州?”

阿生略一思索,忽而眼前一亮,“她夫家,好像是巴州人!”

“巴州?”

梁蕴品一直紧绷着脑中的弦,闻言心下一松,“既如此近,事不宜迟,你便替我跑一趟巴州,延请这位大夫到府上医治他罢。”又言,“骑我那匹最快的马去,一来一回,三日尽可到了。”

阿生眼睛放光,刚想点头,猝不及防想到陆宛无依无靠,一时间踌躇起来。

“怎么,你不愿去?”梁蕴品看着阿生的脸色,有些费解。

“自然不是!为了少爷,小的愿赴汤蹈火!”

阿生的目光在陆宛和梁蕴品身上游移,“只是……只是少爷他孤身在通判府里……。”

“说的什么话。”梁蕴品眉心一皱。

自到襄州历练,又经历了如此多的阴谋诡计,梁蕴品愈发生出梁相不怒自威的样子来,看得阿生心底发怵。

他凝着眸睨向阿生,“有我在,谁敢动他。”

“……”阿生欲言又止,心想我家少爷正是因为您才落到这番田地,又听见梁蕴品承诺,“在你回来前,我会向知府大人告假,亲自照料他,为他洁身降热,给他添食喂药。”

梁蕴品挺直腰杆,正色道,“我以梁氏一族的荣辱作保,绝不再动他分毫。你可放心了?”

阿生抿抿唇,终究下定决心,朝梁蕴品深深一拜。

“那便拜托大人照顾我家少爷了,阿生去去就回,一定会把府医带回来!”

-

马是一心早就备好的,他眼睁睁瞧着阿生背着轻便的包袱冲向马厩,一脸困惑地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梁蕴品。

他指了指阿生远去的背影,“大人,阿生他……”

“他去寻大夫了,不必管他,我有事同你们相商。”

梁蕴品撑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堂前,本就惨淡的面容如今已无一丝血色,看得人心里一惊。

“大人,”一心打量着梁蕴品的状态,面露忧色,“有什么事不如改日再议吧,您刚刚发了病,又惊风高热,现下脸色比那黑白无常还吓人……”

“你见过黑白无常?”

梁蕴品一句话将一心的嘴堵上,又看向沙卓,“昨日的信,我只看了一半。”

“后半段说了什么?”

沙卓还沉浸在对梁蕴品病情的猜测中,闻言微怔,如实道,“是二少爷关于四少爷被扣宫中缘由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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