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检,跟咱几个还客气啥呢,吃你的,我们自己来。”
第三次被应泊帮忙添上米饭后,肖恩终于坐不住了,起身一把将应泊按回座位上。应泊讪讪地缩回手,想靠喝水掩饰尴尬,又被滚烫的茶水烫得直咳嗽:
“咳、咳咳……应酬太多,习惯了。”
路从辜轻抚着他颤抖的肩背:“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放轻松。”
餐馆在支队附近的商场里,工作日人不算太多。在办公室里酣然大睡的方彗也被拽了出来,一直到坐在餐馆里都是睡眼朦胧的。吃到一半,肖恩收了条消息,碰碰方彗的肩膀,说:
“那个业务知识竞赛的表格我替你交上去了,看你在睡觉,没好意思打扰你。”
方彗柳眉倒竖:“你填得明白吗?学校、工作时间、经历,别再给我填错了。”
“咱俩不都是望海警官学院的么。话说回来,市局要研究生,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个研究生,就法制科那边有,还不愿意去。”肖恩自顾自念叨,又抬头望向路从辜,“头儿,你……”
“公安大学。”
“本科?”
路从辜点点头。
他们又把目光投向徐蔚然。徐蔚然尴尬一笑,自行回答:“望海师范大学,法学学士。”
“应检呢?你是研究生吧?我记得你们单位研究生还挺多的。”
应泊颔首:“燕州政法大学,刑法硕士。”
“终于找到了一个了。”肖恩表现出一股与有荣焉的骄傲来,“考上的?你成绩一定很好吧?”
“我高中挺散漫的,路队知道,我经常抄作业。本来成绩还可以,但中间出了点变故,最后高考只能说一般,不算太出色。”应泊直言不讳,“大学成绩也常年垫底,还挂过科。我总是旷课去做兼职赚钱,到了期末再突击,但已经学不进去了。后来痛定思痛决定考研,才慢慢调整过来。”
“才大学就急着赚钱?”方彗瞪大了眼睛,“你家庭条件不太好吗?”
犹疑了半晌,几个人纷纷停下筷子,好奇地注视着他,尤其是路从辜,虽然面上佯作无谓,上半身却不自觉地贴近他,生怕错过任何一点细节似的。
见状,应泊苦笑着摇摇头,道:“家里背了点债务,我的学费都是……好心人借给我的,最后也没要我还。”
听得此言,其余的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只有路从辜面不改色,却默默捏紧了筷子,指尖泛白。
“你都做过什么?总不能去工地搬砖吧?”肖恩不解问。
“做过很多,但不会碰体力劳动和无意义的重复劳动,那不是我的优势。”应泊倒也不避忌这个话题,轻笑着解释,“本科的时候跟朋友一起给中学生补课,那个时候课外教培风头正盛,所以赚了点小钱。研究生的时候开始辅导司法考试和考研专业课,攒了点钱。平时也会去法院门口蹲那些立案的当事人,有的不会写起诉状,我就会开低价代写,走的是薄利多销的模式。不过,因为抢了律师饭碗,破坏市场秩序,还被那些律师找人揍过,头顶被开了瓢,缝了十几针……”
言罢,应泊下意识地关注身旁路从辜的反应。余光里,路从辜神情陡然一凛,一手放在桌下,紧紧攥成拳,骨节吱嘎作响,但始终没有出言。
方彗失声惊叫:“我的天,你没报警吗?”
“律师们都有自己的圈子,早就打点好了。警察不会为了我一个穷学生得罪人,只说让我自己注意点,没事别总到社会上晃悠。我没办法,也不敢告诉其他人,一个人在医院躺了几天,就回学校继续写论文了,现在想想,偏头痛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加重的。”
“哎呀,你走到今天真不容易,我都不敢想象是吃了多少苦。”方彗咋舌说,“我读警校的时候因为没戴帽子被纠察挑刺,委屈得给我妈打了一中午电话。”
“都过去了,那时候再苦再难,现在也洗白上岸了。”应泊自我解嘲说。口袋里的手机在嗡嗡地振动,他瞥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道: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一直跑出商场,来到一处无人的巷口,望了望四下确定无人,应泊才敢接通电话:
“喂?嘉朗?”
是陈嘉朗略染疲惫的嗓音,还夹杂着几许责怪:
“为什么不回家?”
“我在跟朋友吃饭,你出差回来了?现在在哪儿?”
说完,应泊自己也是一怔,扶着额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里面太热,闷得我犯糊涂了。你肯定是在我家,这还用问吗?”
“在你的床上——”听声音,陈嘉朗像是把头埋在了枕头里,闷闷地深吸了一口气,“你新换的床品吗?手感有点发硬,还有留香喷雾的味道。”
“那天助理点了杯奶茶,喝完一直睁眼到凌晨三点都没睡着,就爬起来把床单被罩洗了。”
应泊自认是个边界感比较强的人,不大喜欢别人离自己的私人领地太近,但面对的毕竟是从读书起就熟识,还一起步入社会打拼的密友,他又不好意思说些生分的话。听见电话那边有拨动打火机的声音,应泊才忙不迭阻拦道:
“别在我床上抽烟,要是我回去闻到烟味,我就……”
“就怎样?”陈嘉朗带着有恃无恐的笑意,“啪嗒”一声合上了打火机,“呵,逗你的。我带了一套真丝床品给你,需要帮你换上吗?”
很暧昧的暗示,应泊顿觉有些头痛。这并不是陈嘉朗第一次若即若离地撩拨,七年了,从校园走到名利场,从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变成各自领域的领头羊,唯一不变的是那双一直只对自己流露温柔的狭长的眼,再愚钝的傻瓜都能品出不一样的滋味来。
他有时也会觉得脊背发凉。
应泊实在不擅长处理这种事,甚至每每遭遇那出格的热情,他都会感到手足无措,能做的除了视若不见,就是生硬地拒绝。他局促地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了出来:“不要,我皮糙肉厚的,享受不来那个,你自己带走吧。”
听出他刻意敷衍,陈嘉朗仍然不肯放过他:“你那边都有什么朋友,方便带我一个吗?”
“都快吃完了,还是不必了。你要是饿的话,冰箱里有我周末做好的菜,你可以将就一下。”应泊快速岔开话题,“对了,说正经事。马维山那个案子……最晚开春以后,需要再详谈一下,你看地点能不能定在靖和律所?”
“你来靖和不需要报备。”
“不止是我,还有个公安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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