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二十三】
《二十三》 整妆待旦
十八号早上七点不到，杰水就带着一丝疲倦，赶到了员工餐厅。主导们还没来，只有含香在餐厅里间门口与冯晋源在说着话。杰水招呼含香，她马上走了过来，问：“看你还没睡醒的样子，有事吗？”
杰水说：“我想趁早餐时候与主导们讲讲今天的一些事情安排，在员工餐厅开这个早餐会不方便。你看能否把你我和几个主导的早餐，让厨工用餐车集中送到小餐厅去，我们在那儿边吃边议。”
“这容易，我亲自去挑选。”含香想想又说道，“共九个人吧？”
杰水说：“把范启媛也叫上，有十个人。”
含香点头说好，就转回餐厅里间安排备餐的事去了。杰水就在员工餐厅门外走道上踱着步，等着陆续而来的主导们，相约去小餐厅进餐议事。
七点一刻，各位主导们都在小餐厅汇集齐了，十个人围桌而坐，十多样早点摆放在长桌中央，各自按喜好自由选用。
杰水吃了一个花卷、一个煎蛋，喝了一小碗玉米糊，就开始说话了：“今早把大家约到这里，是想就工作安排的事开个临时早餐会。昨晚我与春艾用释梦仪分别探看了韩晶和薛梅的梦境，非常令人欣喜。他们休眠前记忆深刻的事情，居然能非常流畅完整地重现在他们的梦境之中。就像我们静下心来回忆某次有趣活动的始末过程一样，脉络清晰，一点也不杂乱飘渺。说实话，探看过他们的梦境状况后，我心里最后一块悬着的石头落地了。大家付出的全部心血和辛劳，都将以我们最理想目标的实现回报之。鉴于近日他们大脑意识活动的频密程度，我预判韩梅俩会在二十号之前醒来，所以我要对今明两天的工作临时予以调整安排。”
各位主导都暂停了吃喝，聚精会神地听着，杰水继续讲道：“今天上午林导谢导仍按原计划完成最后一次美肤保养操作，含香安排的美发师也穿插进来完成两人的头发修饰，具体由林谢两位协调安排配合。尚导董导定时给喂半流质的安排也不变，保持前几天的量不再增加。下午仍以林谢两位的人为主，含香安排两室值班主管配合，替韩晶和薛梅俩作一次全面的擦拭净身，再套上收纳巾，换上亲肤的棉质睡衣。然后把两室木床归位移到房中间，将韩晶薛梅转移到各自的木床上安眠。其他主导包括我与春艾，若下午事务不忙的话，也可分性别参予韩梅俩的换床事务。”
谢如珠插言道：“所长，你说的这些事，我们带的人手够了，你们就不用参加了。就是含香姐过来一下，给挑选合适得体的内衣睡衣及床单被褥什么的，让韩梅俩醒来也不会有毛病挑了。”
大家都欣慰地笑了起来，杰水也笑着说：“含香还得做个事呦，就是安排人把替换下来的智能床转移至库房后，顺便从库房调两张躺椅过来，分别摆在韩晶和薛梅的床旁，我与春艾今明两天每晚从十点到早晨七点陪床。从今晚六点起，原来安排的轮值人员已圆满完成任务，全部撤除回归原位。”
含香说：“你们俩就别太辛苦了啊，我另外安排人来陪，或是我们在坐的轮替着来也行啦。”
杰水摆着手说：“不用，不用，夜宿陪床的事还是我与春艾来。今天下午换完床后，从六点到十点，你来陪薛梅，张导来陪韩晶，十点钟春艾与我来接替你俩；明天韩梅俩有可能醒来，上午七点到十二点，由林导陪韩晶，范主办陪薛梅。”
杰水转头望着范启媛说，“你原来没值过班，明早七点你就随喂食的董导一起过来好了。”范点头回应着。
杰水继续回望着大家说：“明天十二点到下午五点，张导谢导两位分别接班陪韩晶薛梅；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李导和含香接你们两位的班；晚上十点我和春艾再来换你俩。大家值班就是安静地陪侍旁边，也无需做什么，让他们突然醒来时有人在身旁交流交流。换收纳巾的事可以留待晚上十点后我与春艾来处理。”
董导和尚导悄声商议了一下后，说：“你别什么事都揽着哟，换收纳巾还要进行清洁处理，一个人也不太好操作。我与尚导晚上九点半过来，分别与张导含香他们配合，把收纳巾给换了，不要等你们过来再换，好不好？”
张映泉和含香连声说：“这样好！我们赞成，杰水你就别固执了。”
杰水只好笑笑，点头说：“那好吧，有劳你们几位了。耽搁大家的早餐，现在抓紧吃吧，好各忙各的去了。”
上午八点多钟，林谢两位带着他们手下的人来到韩晶和薛梅的房间时，含香安排的男女两位美发师早已在室内等着他们。于是林谢连忙安排各自的助手配合美发师，先完成韩晶和薛梅的发型修饰。助手们调整智能床，让眠卧者上身半卧半坐倚靠着，将枕头移至肩背部垫着，腾出头部周围空间。助手们在两旁帮扶，美发师左手轻轻把控住头部，右手拿着负吸式静音美发剪，小心翼翼地分别按男女青年运动发型进行修饰。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剪修梳理，终于完成了美发全过程操作，两人看上去又显年轻了不少。
美发师退出后，林静远和谢如珠立即带着各自的中医师与助手们，抓紧时间分别进行韩晶和薛梅的全身美肤保养操作。他们关好房门，调升室温，掀开盖褥，撤换下收纳巾，洁净会阴周围区域。接着用温热的负离子气雾润肤仪，借助智能床良好的平稳翻转功能，对其周身肌肤进行升温催汗。随后又仔细查看通身，对发现的斑痕涂敷特制膏膜渗润，再用光子除斑消痕仪混色抚平消退斑痕。然后由助手拿干毛巾轻轻揩干全身湿气和汗液，遍涂护肤精油一层，并用低热量红外柔风机缓缓烘润全身。待油亮的肌肤透着红润光泽，林静远和谢如珠分别与各自的中医师配合，顺着经络穴位进行周身的慢推轻揉，活动各处关节，捏手揉脚，顶掌拉趾，一套操作完毕，时间就到中午了。又让助手全身遍涂润肤精油一层，换上干净的收纳巾，盖上保温褥子，调回原室温，结束了上午的美肤保养操作。
中餐时间，林静远和谢如珠正与他们的助手在员工餐厅吃饭的时候，桂含香走了过来，跟林谢两位说道：“林导、谢导，下午我可能要到两点左右才能过你们那边去。我已安排邱志明和栗晓晖协助林导你，安排孙芸秀和秦蘭香协助谢导你，听你们指挥，帮助完成洁身、穿衣、换床等项杂事。”
谢笑望着她说：“含香姐姐，你三点钟过去也不迟。我早上开口要你来，一是你审美眼光独到，比我们会搭配；二是喜欢挨着你做事，亲和有趣能拿主意。只是忘了你是个大忙人，给你添累添烦了，别见我怪哟。”
含香哈哈笑应道：“你这个可爱的宝贝妹子，说什么怪不怪的傻话呀。你不明白我多喜欢与你们呆一起吗？体会那种亲热快乐的味道。实在是制剂站那边有点急事要处理一下，两点钟我准时过来。”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谢如珠感叹地与林静远说：“含香姐这个风风火火干事的人，真亏了她了，换着我们，每天大大小小这么多事哪顾及得过来哟。”
林静远点头回应道：“她独自撑起牡丹宫这片天，成绩斐然，真不简单。要是李导以后能长期帮衬着她，那到是很美的一桩事。”
谢开心地调侃道：“哟，林导这话里有话啦。等会我就与她说，你想当这个红娘噢！”
林用筷子指点着谢，笑说道：“说归说，笑归笑，你这个玩笑话可不能直接跟她讲呀。还得是李导与她自然发展为最好，要讲也只能是像尚导董导这些与她资历差不多的人去讲，我们讲可能帮倒忙的。”
“哎呀！”谢赞叹道，“平时看林导你言语不多，没想到道行却是如此的深厚，我这小字辈以后得注意点噢！”
俩人清楚下午的事并不忙，一点钟还是喂食中餐的时刻，所以边吃边说笑着，快一点半时才轻松地用完中餐，再慢慢地走进韩晶和薛梅的房间。
两个房间里，尚导董导在各自房间主管的协助下，刚喂完中餐的营养米糊，收拾东西正准备走。碰到他们进来，彼此悄声地打了招乎，才慢步离开。
下午都是些杂碎简单的事务，各室又多了两个房间的原主管参予，所以需要林谢亲自动手的时候不多。他俩就是多提醒大家每项操作要轻柔，不能搞出大的动静。他们先是将智能床朝门口那边移了移，再把房间的木床移回房中间的位置摆好。接着又将房间温度调升了一点，揭去盖在眠卧者身上的保温褥子，油光发亮的健美裸体就呈现出来。林静远有一会儿凝望走神，似一位雕刻大师在欣赏完工的人体作品，流露着欣慰满意的微笑。
“林导，上午才换的收纳巾还要不要？”助手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静远回过神来，小声说：“不要，等会换新的。你们说话千万要小声。”助手们点头回应着，并示意邱栗两位可以开始了。他们揭除收纳巾扔进床旁的垃圾桶，又用湿巾作了初步的清洁。两名助手按中医师的指点，一人拿着去脂温液汽雾喷头清洗肌肤上的油脂污渍，一人拿着负吸式液污收纳器紧随其旁及时吸附干净游离的油脂污液，邱栗两位则配合清洗的需要在旁协助翻身。清洗完成后，邱志明从桌上拿过来含香预备的轻软吸湿棉毯，几人配合着抽换出智能床上已经有些浸湿的垫单。韩晶躺在轻软干净的棉毯上，两助手和邱栗他们四人又都拿着轻软的干毛巾，仔细揩擦肌肤表面及褶皱处还残留的液渍。确认全身干净后，栗晓晖拿来新的收纳巾给韩晶下身套上，肌体洁净操作才告结束。
正在为换什么样睡衣犯愁的林导，听到靠近身旁的邱志明悄声说：“林导，桂主理中午已挑选了一套睡衣放在衣柜左上格里，还跟我说到时她不方便进来，让你看看式样颜色合适否？”
“你们的主理好细心啦！快拿过来看看。”邱拿过来一套海蓝底色上错落疏印着几处霞彩写意云朵图案的夹层棉睡衣，式样简洁宽松，质地绵柔亲肤，林静远赞不绝口，“真会挑选啊，难怪谢导总夸她眼光独到，确实不一般，快给换上吧。”
其时，含香已在隔壁薛梅的房间里，正与谢如珠瞧着为薛梅准备的一套夹层睡衣。淡粉底色的丝光棉衣面上，织绣有几枝碧叶掩映的黄蕊白兰花，内里是浅鹅黄色的柔和亲肤棉。上衣三颗布环扣，带有点腰翘，能稍显女士的优雅曲线。裤子是宽松直筒，长及脚踝。谢如珠边看边赞道：“我的仙子姐姐啊，不得不佩服你的眼光哦，挑选的这睡衣，色泽花饰搭配混元天成，式样简约清雅又不失妖娆，做工精细手感柔和质地上乘，真是没得说的。”
含香用调皮的神情笑问道：“你相信我挑衣服的眼光？”
“哪只是相信哦，”谢如珠感叹地回道，“是佩服之至！”
“那好，下个月你结婚，我送你一套衣服，希望你喜欢。”
“太好了，真是个惊喜。”谢有些激动地说，“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现在能看到你挑给我的这套衣服就好喽！”
“看你猴急的，一点也不害羞哦。”含香打趣地笑说道，“我有个一块儿长大的极要好的闺密朋友，她是目前服装设计行的大拿，在家乡苏州、法国巴黎、巴西圣保罗都开有服装企业和时装设计室。我重要一点的衣服都是在她那儿定制的，给她穿着人的详细资料，提出我的设计要求，设计过程中还常互通视频展示讨论的。这次我给你们三个新娘子每人都准备了一件丝麻混纺旗袍，一套薄款肤色贴身保温长袖衫裤，要下月初才能到货。另外杰水为每位新郎也准备了一套喜庆色调棉麻混纺新华男士装，也是向她订购的，一起发来。今天提前告诉你这消息，别捅出去噢，给大家留个惊喜。”
谢如珠非常感动地说：“你们这么忙的人，为我们的事还这么上心，真是不知怎么感激才好。”她顿了顿，有些情急地开了口，“含香姐姐，我比你小好几岁，有句话搁我心底总不敢说，怕你怪我。今天实在忍不住还是要说，我多么希望下月八号能与你一道成为新娘哦！”
含香扑哧一笑：“傻妹子，新郎在哪儿呢？”
谢忘情地悄声说：“你不知道你是李依然心中的女王么？他是多么纯洁质朴实在的一位学者哦，与他结秦晋之好，你定会幸福的。”
含香有点娇羞地应道：“照你这样说，那与他处处看？”
“别看啦！错不了。这不仅是我心里的看法，我们这一排主导都不是弱智的人吧，都与你相处甚好，这是我们的共识，大家都真诚地希望你幸福。”
“好了，好了，今天不说这些了。”含香回应道，“给薛梅穿衣吧。”
孙芸秀秦蘭香和中医师及助手们，刚处理完给薛梅洁身的一整套流程，收纳巾也换好，谢如珠拿来睡衣后，就与她们几个一起，动作轻缓小心翼翼地给薛梅穿上了。
桂含香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蔚蓝底色印有蝶舞梨花枝图案的棉布床单，让孙秦两位平铺在已放好棕垫和厚褥子的一米二宽的木床上。又从柜子里拿出寒梅傲雪图案的绣花枕头摆上，最后将松软亲肤有丝鹊鸣柳图案点缀的芽黄色太空保暖棉被子拿出来摆好，顿觉房间里凭添了几分温馨喜庆的氛围。
谢高兴地赞道：“把这色调搭配得如此美妙的床单被褥一铺，整个房间更显现出闺房的温馨清雅了。来、来、来，我们快将薛梅转移到这漂亮的床上来吧。”
说完，谢招呼六个人分两边抓住智能床上薛梅身下的干净棉毯，同时将她平抬起来。站在端头的中医师立即拖移出智能床，让六人平缓地将薛梅抬到刚铺好床单的床上，轻轻放下。然后几人配合着小心地翻移薛梅身体抽出棉毯，让她枕着绣花枕平躺在床中央，并替她盖好轻软的保暖棉被。
大家看着似少女般的薛梅安然地躺在锦衾绣被之中，都轻松地舒了口气，忘了没日没夜的辛劳，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含香看看时间，快五点了，忙对谢如珠说：“我要先走一步，早点吃完晚饭，六点前过来换你们。”
谢点头说：“快去吧，辛苦你了。”
含香又叫过来孙秦两位，交待说：“你俩与隔壁房的邱栗两位，现在要将两个房里的智能床和上面的物品都推送到库房去。再将库管员已备好的两张折叠躺椅拿回到两个房里，平行摆放在韩晶薛梅的床旁。你们的值班任务至此就圆满结束了，明天各回原岗报到吧。”
孙芸秀含笑回道：“明白了，桂主理。你晚上要值班到几点啦？谁接你的班？”
含香说：“十点，到时王总调来接我。”
“那我俩九点多再来一下，”孙芸秀悄声说，“每晚九点前后薛梅会排便一次，我们来帮你给她换一下收纳巾，好吗？”
“不用，小孙”，含香忙说道，“董导九点多会过来帮忙的，你们歇歇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说完，就挥挥手离开了。
晚上快到十点钟时，杰水和春艾仍拎着释梦仪箱盒及自己的保温水杯，分别走向韩晶与薛梅的房间。春艾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时，就看到含香和董芳正在收拾垃圾袋。董芳先看到了春艾，小声说：“过来啦，收纳巾刚换完，今晚就无需再换了，我们顺便把这垃圾带走。”
“辛苦你俩啦，谢谢啊！”春艾小声地感激着说。
含香把春艾拉到大立柜边，打开柜门。指着柜上格说：“这是垫褥，到时你铺到躺椅上，这边是盖的保温被子，夜深睡躺椅一定要盖好，别着凉噢！”
春艾边点头谢着，边打趣地小声说：“姐姐安排得这么细致妥贴，到时我睡得太舒服了，有什么动静还醒不了，咋办？”
含香笑嗔道：“你这个丫头片子，看来往日罚你少了。现在可要当心喽，再不老实放乖点，薛梅晚上醒了可是要刮你鼻子的哟！”
董芳笑着插进来说道：“那她更得意了，就盼着薛梅醒了，有人陪着话唠呢。不过，春艾你也是得警醒点，今天薛梅又是洁身又是换床的，活动多，有可能提前醒。刚才我们还看见她嘴唇在颤动，眼珠也在眼皮子内转动。”
春艾点头回道：“你提醒得对，我会留神的。今晚能提前醒来也好啊，我真是盼着与她好好聊聊，想说的事多呢。”
董芳说：“那好，我俩就走了，你好好陪陪薛梅她吧。”
春艾边点头回应着董芳，边挽着含香的胳膊走向门口送她们，边悄声对她说：“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一人陪夜，谢了哈。别担心我，我能干着呢。”
含香开心地笑笑，到了门口说道：“看把你能耐的，好了，我不担心，你把门带上，我们走了。”
出门后，碰到张映泉和尚官明从隔壁房里出来，含香问张：“所长拿被褥到躺椅上没有？”张摇了摇头说没。
含香拉着董芳边朝隔壁房走去，边说：“走，进去跟杰水交待下被子垫褥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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