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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09

小说:

念遥遥

作者:

Further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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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很多时候,我并不讨厌桑歌。相反的,我还会很羡慕她。她不必思前想后的算计,不必担忧哪天自己的国家就家破人亡,甚至不用想着怎么去挣得男人的怜悯,以此来稳固自己在月氏的地位。她可以献出真心,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可以满心满眼都是他,不用考量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是喜欢。

她就像草原上最美的太阳花,是最炽热耀眼的,不可直视的女子。

甚至在她愿意亲近我,愿意与我说话的时候,我的本能反应,还是躲避。

今年的夏日,是忽罕邪十八岁的生辰。我还记得过去四年的每个生日,他都会来我的帐子,或是骗一个果子,或是骗一本书,总之一定要从我这儿拿点什么走他才甘心。

去年这个时候,老单于刚从我的帐子离开,他就进来问我要礼物,吓得我连忙将他推了出去:“七王子怎么又来了?”

忽罕邪用手臂撑着帘子,俯视着我,笑道:“我问姜夫人来拿贺礼啊,拿不到我可不走了。”

拿不到他可不走了。这话说的活脱脱像个土匪头子。

可一想到如今我坐在他的身侧,按照我们汉人的理来讲,他不就是个土匪头子吗?

忽罕邪成为单于后的第一个生辰,月氏各部落及周边小国都极为重视,早早地送来了贺礼,甚至还有送自己部族的美女给忽罕邪充妃子的。这是月氏的基本礼数,忽罕邪也没有推辞,照单全部收下了。只是西蠡王的贺礼直到中午宴饮之时都没有送到,连个使臣都不曾有,忽罕邪没说什么,脸色愈加难看。

大妃知晓忽罕邪心中的怒气,但也不能就此让他的兄弟难堪,便轻声对忽罕邪说道:“先开始吧,别管西蠡那群人了。”

忽罕邪微微点头,他举起酒杯,站着唱了祝词,底下坐着的使者大臣们也都纷纷起立,向忽罕邪遥祝敬礼。我拿着酒杯小抿了一口,却听见桑歌的轻嗤声,心下叹了口气,不想多生事端,便权当做没听见。

月氏席间多肉食乳茶,我吃不惯,加之孕期饮食口味颠覆,更是让我挑嘴。但我不愿意让忽罕邪瞧出来,只各盘动了几口,便搁下匕首不再吃了。

忽罕邪瞧见,俯身下来问道:“只吃那么点?”

我笑着回道:“妾身饱了。”

“姜夫人只吃那么一点,等会儿骑得动马,拉得了弓吗?”桑歌仰头饮尽乳茶,向我伸出手来,“我草原女儿人人都懂得骑马射箭,姜夫人既嫁了过来,可愿与我比试比试?”

我从未接触过这般直白豪爽的女子,一时之间有些愣神,忙道:“妾身……不擅骑马。”

桑歌“哼”了一声:“汉人就是柔弱,连马都不会骑。”

我低着头笑了笑,没说话。

忽罕邪瞧了我一眼,对桑歌道:“大阏氏若要找人比试,不如找我?”

桑歌没想到忽罕邪会如此回答,面上难掩喜色,眼睛晶亮,她昂着脖子笑道:“单于说话算话?”

忽罕邪点头:“现在便可。”

桑歌抚掌大笑:“好!那就命人牵马!我今日定要让你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忽罕邪自十一岁起便上了战场杀敌,要说骑射,这在场之人怕是没有能比过他的。桑歌这话出口,听着像是不自量力,却天然带着小姑娘的娇蛮气,忽罕邪不禁笑了笑:“好啊,备马!”

草原上的儿女自会走路开始便要在马背上训练,于他们而言,这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可于我而言,比登天还难。我是来到月氏后才学会骑马的,起因也是为了去天山种菜,可我怕摔,每次就只能轻轻地颠着前行,根本不敢让马儿跑,更别说双手脱开缰绳,挽弓搭箭地比试了。

桑歌瞅准了我的弱处,又在这样盛大的场合提出来,明知我不会也不敢,却也毫无顾忌地邀约。这行事风格,怎么看都不像她能够做出来的。

我悄悄地瞥了一眼立在一边的阿雅,只见她也微微地侧向我,朝我笑了笑。

果然是她!啧,果然有了有汉人的血统就是不让人省心,大妃的话真不假,汉人就是阴险狡诈。

场上的忽罕邪与桑歌比试正酣,五个箭靶,忽罕邪箭箭正中心,桑歌也不甘示弱,蹭着忽罕邪的箭矢刺入靶心,除了最后一靶,其余也是尽数中的。

在场之人无不欢呼,忽罕邪也颇为讶异,下了马又来到桑歌的马前,伸出手道:“大阏氏的骑术与箭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桑歌扶着忽罕邪的手下了马,面上是云霞般的红晕,她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骄傲:“我一直都是如此的,只是单于从来不知道也不愿意了解罢了。”

忽罕邪笑道:“是我的不是了。”

二人相携回到席间,大妃看在眼里,嘴角的笑也是抑制不住,同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三人笑得开怀。

我攥着衣裙,看着面前热闹的景象,只觉得有些眩晕,我转身对忽罕邪说道:“单于,妾身身子有些不适,不知可否允许妾身先行退下?”

忽罕邪瞧见我脸色发白,皱了皱眉,握住我的手:“怎么那么冷?玉堂,把你们夫人扶回帐子,叫曹芦来看看。”

“是。”玉堂扶着我离开,她回头望了一眼,低声道:“大妃和大阏氏就是有备而来的,公主您在这儿孤立无援没有靠山,她们这样也太欺负人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忍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玉堂咬着下唇:“从前嫁给老单于的时候要看大妃的眼色,如今嫁给了小单于不仅要看大妃的眼色还要看大阏氏的眼色,奴婢想想就替您觉得憋屈!”

我沉默一瞬,笑了笑:“那是因为匈奴强盛,她们无所顾忌罢了。等到我们齐国有朝一日也能为他人所忌惮,那后世的公主也不用再来和亲了。都是值得的,玉堂。”

玉堂不反驳,嘟囔道:“可我今日看小单于……好像很喜欢大阏氏啊……”

“那是因为西蠡王。西蠡王没有来送贺礼,摆明了就是不服忽罕邪做单于,迟早要反。齐国与匈奴相比,太弱小了,又与月氏相去甚远。亲近匈奴,他做的是对的。”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呀?”

玉堂担忧地五官都要挤到一起了,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应该死不了。我天山的菜还没吃完呢。”

“公主!”

“嘿嘿嘿……”

直到宴会散去,其余部族的使臣离开,西蠡王还是没有遣人送礼物来。忽罕邪这几日皆去了大阏氏的帐子,我吹灭了烛火,望着榻顶出神。

曹芦此前来给我诊脉,说我近几日胎像不稳,需得静养,不然见了红,孩子若想保住,便有些难了。

我了然于心,便让她继续守住这个秘密。

曹芦有些忍不住:“公主,如今孩子已有三月余,您若再不同单于说,到时候显怀了,单于必定是能看出来的。再者,您若是怕匈奴他们,您就只告诉单于,不行吗?”

我沉默良久,还是一样的答案: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心中隐隐有打算,却不敢告诉曹芦,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敢想一想。可那事却在我心中落地生根,肆意发芽生长。

在玉堂面前坦然自若,并不代表我心中真的毫不慌神。匈奴与月氏本就是齐国在北边的心头大患,这两国若是联姻再联手,进攻齐国,那爷爷与爹爹辛苦为齐国打下的家底,怕也是不够哥哥来抗衡他们的。

我抚上肚子,这个孩子来得到底是福是祸呢?

我又梦魇了,我梦见还在齐国的宜兰殿内,玉兰花一簇接着一簇地生长,我欣喜地叫着,说要爬上去摘花。哥哥站在我后头说:“好啊,你去吧,别怕,我在下面接着你。”

我爬上去了,玉兰树摇摇晃晃,届时狂风大作,我紧紧地抓住树干,却不敌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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