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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黑色蝴蝶」

小说:

疯人爱

作者:

文笃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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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取得女人同意之前,祈随安并没有擅自取用铁皮桶里的火。

而女人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举着手机,隔着铁皮桶里的遥遥火光,烟雾,隐隐雨丝,来去匆匆的车灯,人影……望着她。

是在望着她吗?

镜片上起了水雾,祈随安看不太清。海港雨夜的一切都太虚幻了,也许就像她看不清女人一样,女人同样也看不清她。

雨彻底下大了。

像上帝在这个夜晚突然决定开始洗堆积了三十年的衣服。

在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雨里站着很愚蠢,祈随安走到女人所在的铁皮棚下躲雨。

在女人的注视下。

走近之后,她确定女人在看着她,直勾勾地,不掩饰地。

“你的耳朵流血了。”

女人出了声,普通话,口音夹生,应该是澳都人,或者是刚回国的华侨,语气被雨声掩埋了大半。

好像在笑,又好像没有。

借着一点噼里啪啦的火光,影影绰绰的车灯,祈随安也这才看清女人的脸——

浓密卷曲的发,皮肤是一种很没有血色的白,唇色却很红,野生眉,脸上有几颗黑色小痣,遍布鼻梁和脸颊。

这大概是电影里那种,做尽恶劣事,却又让人只看一眼就想要奋不顾身的脸。

“你的火要灭了。”祈随安提醒她。

话刚落下,暴雨就来了。

它砸下来,不要命地冲刷着铁皮棚,泼进那个火越来越小的铁皮桶里。祈随安用手指点点手中变湿润的烟。

火灭了。

暴雨却看起来暂时不会停。她叹一口气,用手中伞柄戳了戳奄奄一息的铁皮桶。

然后听到一声很明显的轻笑。

她看过去,女人隐在铁皮棚的阴影下,面容重新变得模糊。

女人抬起手。

紧接着,一个东西抛了过来——

祈随安接过,棚内光线很暗,只看得出是方方正正的蓝色纸盒,纸张很厚,一盒火柴。

不过……

“空的?”

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在她望过去之后,女人还往她这边吐了口灰白的烟。

祈随安这才注意到,女人还在接电话,可能能抽出空给她扔个空盒子已经算是有耐心。她摸了摸手中的空盒子,笑了笑,没有再开腔。

兴许是雨下得大了,刚刚她站在棚外,还能听得到电话对面的声音。此刻她站在棚里,两米不到的距离,却没有声音再飘出来。

就在她以为她和女人的对话到此结束时,瓢泼的雨声里,她隐约听到鞋跟接触地面的声音,她抬眼——

是女人朝她走了过来。

她彻底看清女人的模样,勒港地处热带,多雨闷热,长久居住的人们,基本喜欢穿敞开的衬衫短裤。

而这个女人。

却在这样一个暴雨即将降临的夜里,穿一条很繁重的礼服裙,黑色,快要拖地,却又被夜风野性地摆弄着,裙诀飘起来,不免让人想起丛林里的黑色蝴蝶。

然后黑色蝴蝶停栖到她面前。

停下来。

祈随安有些意外,不明白女人怎么突然又走了过来?她抬了抬手中的烟,想了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想把刚刚接到的空火柴盒还给女人。

“我差点扔了。”她说。

女人还在接电话,那边隐约有声音传过来。但这么近的距离,祈随安竟然没听清一个字。而女人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和她的眼睛隔了层烟雾。

女人盯住她,忽然笑了一下,没接火柴盒,却突然捏住她的手腕,举起来——

微微低头,用自己红唇咬住的烟,碰到她手中那支烟的烟尾。

原来她给她点烟。

香烟的香味弥漫,从烟尾开始缓慢上升,皮革质感的手套也贴住祈随安的腕骨,大概是沾了些雨水,有些凉,又有些湿。她这才发现,在这么湿热的天,女人双手上还裹着一双黑色皮革手套。

是为了点火吗?还是因为那幅画?

就在这时,一阵风刮过来。

女人被打湿的卷发飘下来,险些飘到微弱火光里。祈随安下意识快速伸手,用手指捋住那捋发。

几乎是同时。

腕骨被握得更紧。女人抬眼看她——

那是一双标准的美型眼,单眼皮,眼尾上挑,看人的时候能让人心脏下意识地收紧。

一种锐利直接的妩媚。

“你的头发。”

祈随安牵住那捋湿发,维持着微笑,“我可不想给我借火的人头发被烟点了。”

话落,烟点燃了。

女人松开她的腕骨,又笑一声,瞥一眼外面的铁皮桶,意思不言而喻——刚刚这么大的火也没见你在意?

接着懒懒抬了一下眼皮,将红唇咬住的细烟拿在手中,吐出了一口烟。

铁皮棚内光线昏暗,只剩下两支烟烟尾那点火光,正在燃烧。潮湿烟雾缓缓飘起来。纠缠,萦绕,像青白飘渺的丝线,捆住两双困在暴雨夜的眼。

祈随安也在同一时间松开那捋湿滑的发,捻一捻指腹的湿痕,笑着说,“谢谢。”

大概是因为被雨水打湿的关系,点烟的过程过于长了。

烟尾相触的期间,那捋湿发始终绕在祈随安手指上。

像一尾纠缠不休的鱼。

没有人再说话。

祈随安吸了一口烟,烟味沁入肺部,大概是这支烟携带着这场雨的气息,以至于她有些恍惚,转了转手中的空火柴盒。

又看了一眼女人。

似乎没有要要回去的意思。

她没太在意,决定暂时收起来,准备等会路过垃圾桶再扔掉。

热带城市的暴雨来得快,来得及,但也走得快,走得急。不过半支烟的时间,雨声似乎变小了,那间刚刚开始营业的老年舞厅,又有音响声音隐隐飘了出来。

“这首歌叫什么?”

两支烟的烟雾弥漫间,香味飘到鼻尖,女人再次出声。

电话终于挂了?

祈随安眯眼,仔细辨别缱绻女声和旋律,摇头,“没有听过。”

铁皮棚里又恢复沉默。

雨变小了,烟差不多抽完了。她该走了。祈随安想,但临走之前,她的视线又飘到外面那个被淋湿的铁皮桶里,那里面躺着一幅画残存的尸体。

那幅画。

《爱神与疯子》。

“我能也问你一个问题吗?”

祈随安用“也”。

女人抬头,指间一点火光在跳跃。她在看她,她知道她在看她。

祈随安吐出一口烟,视线在烧毁的画上流连,突然冒出一句,“这幅画里,哪个是爱神,哪个是疯子?”

“你知道这幅画?”

“今天早上刚刚听过。”再次提到这幅价值十九万却被烧掉的画,祈随安语气里没有可惜,也没有好奇。

女人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问我为什么烧它?”

“很多人做事都没有理由。”

祈随安这样说。

不过她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会从这个女人这里得到什么标准的答案。

这个女人。

这个穿着似参加澳都宴会,却出现在一个暴雨夜的老城区,一边接电话,一边用一根点完烟的火柴,烧一幅价值十九万的画的女人。

在今夜的一支烟,一场雨逝去之后,就会离去。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可以毫不顾忌地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总之,谢谢你给我点烟。”

祈随安看一眼铁皮棚外的雨,变小了许多。她的出租屋离这里一公里不到。

而这个女人……

祈随安掐灭已经燃到底的烟,看向停留在原地,眉眼和浓密卷发都被浸湿的女人,怎么看都不普通。

看在那支烟的交情,她把伞递过去。

女人不接,只是盯她,目光在游离车灯下,如同藤蔓绕上游鱼。

伞柄残留的水珠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沾湿手指。临走之前,祈随安把伞轻轻靠在棚下的铁箱旁,笑得很随和,

“就当谢谢你借火给我。”

-

童羡初轻轻转动手中伞柄,隔着一帘又一帘的小雨,目视着那个耳廓受伤突然跑来找她借火的女人,在她的视野里逐渐缩成一个灰蓝小点。

然后彻底消失。

携带着那支香烟的淡淡气味。

她踏入雨中,走到铁皮桶旁边,冷眼注视着那幅画——

两张靠得极近的脸被烧到还剩下四分之一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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