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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唇边红墨」

小说:

疯人爱

作者:

文笃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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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弃婴,或者是说,曾经是个弃婴这回事,对祈随安而言,没那么坏。

至少她不是带着记忆,从一个世界,被迫驱逐到另一个世界。从一开始,她就只有这个世界。她不知道她出生在哪里,户籍上的住址是一所修道院。

李清修女是个心怀大爱的人,很瘦,不高,戴左眼三百五右眼五十的眼镜,从十六岁开始发愿,一生未婚,很擅长烤杏仁酥饼,会带着一身暖融融的烤饼干气息,带她在树荫下荡秋千,是她法定意义上的监护人,但不要求她必须跟随她的信仰,也不要求她非得走向某一种特定的人生。

她不是李清修女唯一的孩子,但却是唯一一个,从被收养那一刻起就是健康的、并且从三个月大开始就在修道院长大的婴儿。

这更不能算是坏,至少对她而言,她基本等同于出生在这里,不差吃不差穿,甚至在李清修女因为癌症而去世后,还在修道院的资助下成功念完了八年制大学,成功并理想地成为了一名精神科医生。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心怀大爱的人总没有好报。

当然,和普通家庭的差别也还是会存在——例如,从小到大,不少同龄人,或者同龄人的家长,总会误以为她的妈妈是一位修女,为了侍奉天主而抛弃她。而在家长会这种必要环节,偶尔出现的李清修女也必然会受到全场瞩目,以及一些隔墙能被祈随安听到的议论……譬如假设她的妈妈是个修女,那她的爸爸应该会是谁?无数个人想知道答案,除了她自己。

而且这完全是个天大的误会,李清修女并不是她的妈妈。但她也不能要求李清修女,为这些琐碎小事来对她承担更多责任,以及目光。

青少年期间,许多人因为对“修女的孩子”产生好奇而来与她接触,接触过后,又因为满足了好奇心,或者是因为被家长偷偷告诫而离开,大部分不信教的人,对一个在住在修道院里的青少年采取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因为通常她说回家,回的是比普通家庭大很多个平方的修道院。

不过她也没多大在意这些看起来算是“天大”的差别。事实上,就算不是住在修道院,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同样比天还大。

后来她也不止一次想——

既然她被李清修女取名为“随安”,身上肯定也大概带着某种寄愿。

凌晨的天台飘着很细微的雨丝,有些凉。祈随安抽完了这支烟,掐灭,思绪也跟着从远处类似于修道院建筑的楼顶飘回来,感觉自己好像快被热带一场雨凉感冒了似的,裹了裹自己的衬衫,然后就听见童羡初说,

“黎生生早就知道这件事?”

“什么?”

祈随安仰了仰喉咙,呼出一口乳白色的气,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看向童羡初。

发现对方也正在看着她,手指中间夹着的烟燃着鲜红光点,“黎生生,比我先知道吗?”

童羡初竟然最先在意顺序这件事?难道她不应该问她为什么是弃婴,身为修女的养女又是什么感受吗?

祈随安笑了起来,看一眼在室内跟辜嘉宁头挤着头看《福星高照》的黎生生,在天台的风里摇了摇头,

“她要是知道,哪天要是有一天再找不到我,就得去修道院翻个天翻地覆了。”

童羡初显然被这样的回答取悦到,眯着狭长的眼尾,

“祈医生就不怕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也会去修道院翻个天翻地覆?”

“就算童小姐哪一天真的去修道院翻个天翻地覆……”祈随安松松地勾了一下嘴角,“恐怕也没办法在那里找到我。”

“你不在乎修道院被闹得天翻地覆?”

“虽然我的确是每年给修道院捐款。”祈随安说,“但要是我还得在乎我待过的每一个地方,那我活着也太累了吧。”

“看来祈医生活得很通透。”

“童小姐也可以像我一样,适当放下一些身外物。”

祈随安的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其实她是认真的。尽管童羡初身上的秘密太多,她摸不透,也弄不清楚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到底为什么来找她。但她总有一种感觉——

这个人活得很紧绷,就好像,在过往的全部人生里,都一直在用全身的力气,竭力地、拼尽一切地,想要去抓住些什么似的。

“我看你真是要变成菩萨了。”

童羡初这么说,语气戏谑。

但却又大概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将手里的烟碾灭,戴绒布手套的手漫不经心地缓缓悬出,任由正在飘落的雨丝落到手心,

“不过,我一般不捐款。”

祈随安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童羡初说的是什么,然后笑得不行,“嗯,这当然是个人自由。”

“我养母倒是和你一样,喜欢捐款,每年都往很多地方捐。”童羡初说,语气听不出来喜恶。

这不是她第一次提及她养母。

祈随安有种敏锐直觉,童羡初和这位时常存在于话语中的养母,关系并不普通。

“看来童小姐和家人的关系算是亲密?”

听她这样说,童羡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反问,“祈医生呢?你在修道院的生活怎么样?”

“挺好的。”

祈随安语气随意,“有吃有穿能上学,健康长大没病生。”

“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没料到童羡初会突然冒出一句这样孩子气的话,甚至还是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完了,还又要看着她,似乎非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出漏洞不可。

祈随安笑得肚子痛,眉梢微微弯起来,语气柔和地说,

“那童小姐呢?”

“和祈医生没区别。”

“撒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她将这句话还给了童羡初。

童羡初不说话了,只是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目光似燃烧的藤蔓。

两个人没再争执,没再试图要在对方这里得到最深一层的真心话。仿佛世界上最难的一个问题,就是弄清楚她们到底谁在撒谎,到底谁要吞一千根针。

或者是说,与这句话恰好相反,她们彼此默契认定的真理,是最先说出真心话,最先向对方袒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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