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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夏!”
“你在屋里吗!?”
宋旌的声音透露出他内心的焦急,柳悬却沉默如初。
宋旌暗自思量,柳悬向来警觉,绝无可能像现在这般沉睡不醒。
倘若宋旌已经这般闹腾,柳悬仍然无动于衷,那便只有一个解释:柳悬此举与当年相似,是有意为之。
情急之下,宋旌几乎将要丧失理智般破门而入。
然而,就在他将要撞开门栓前,宋旌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那一刹那,宋旌的脑海中忽闪过柳悬那双锐利的眸子,他深知柳悬生性多疑,若自己此刻表现得太过急切,就如同亲手将把柄递到柳悬手中,而柳悬必定会追根究底,誓要找出自己隐瞒的秘密。
宋旌的心脏在胸膛中疯狂地跳动,犹如一只被笼子囚禁的小鸟,不断地撞击着狭小的四壁,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肉身的桎梏。
宋旌咬紧牙关,强行压下那一股几乎要将他彻底吞没的焦灼与不安,用目光环顾屋舍四周,最终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像之前的每一次雨夜,借着夜色的掩护,从屋后悄然翻窗而入。
宋旌的身姿十分轻盈,像是一只技法娴熟的猫咪,轻轻一跃,跨过窗下杂物,稳稳落入屋内。
此刻,宋旌的心中翻江倒海,他一边摸索前行,一边暗自思量:
若柳悬只是稍有不适,那自己便悄无声息地离去,让一切回归平静,当作今夜无事发生;
若柳悬情况危急,自己便不得不铤而走险,与他共度一夜,助他度过今夜难关,等明日再稍加解释。
不过,依照以往的经验,柳悬次日定会忘记今夜发生的一切。
到那时,即便柳悬心存疑虑,自己亦能以未曾离开房间为由,将今夜发生的一切轻轻揭过,仿佛是柳悬大梦一场的错觉。
宋旌心中已经将各种可能的情况反复进行推演,自以为算无遗策、滴水不漏,便似一道魅影般,蹑手蹑脚地潜入柳悬屋内。
房间内,昏暗一片,宛若深渊,好似那夜一般,寸步难行,仅有一丝微光在窗缝间苟延残喘,可那仅有的光亮也会被这无边的黑暗所侵染,再消散得无影无踪。
宋旌凭借着白日里在这间书房中行走的记忆,如猎豹般灵巧穿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他踏出的每一步都精准无误地避开屋内的摆设,不曾发出半点声响,他的指尖轻触过那张冰冷的书案,仿佛能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寒气。
雨夜的风从窗缝间溜进,带着湿冷的泥土气息,扑打在宋旌的脸上,让宋旌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雷声轰鸣,却无一丝光亮透入,宋旌静立在床侧,不敢凑太近,只敢竖起双耳,试图去捕捉每一丝与柳悬相关的声音。
然而,除了那连绵不绝的雨声与偶尔炸响的雷鸣外,他什么也没听到,黑暗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包裹,连一丝微弱的喘息声或闷哼声都不曾泄露。
宋旌看不见柳悬的状况,也听不见柳悬的声音,就像柳悬不存在一样,思及柳悬的病情,宋旌心中的疑虑如野草般疯长,他忍不住开始猜测,柳悬是否已经因疼痛而陷入昏迷。
宋旌伫立在侧,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以确保柳悬的安危。
柳悬房中的床榻很低,床面离地不及两尺,床前还有一阶一尺高的踏床。
宋旌轻轻踏在踏床上,缓缓伸出手,手指微颤,想一诊柳悬的脉搏。
就在宋旌倾身向下时,一股凌厉的劲风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从宋旌的颈侧,迅猛地袭来,在宋旌向右闪避时,那手刃擦着宋旌的耳畔,呼啸而过,险之又险。
宋旌迅疾如风,亦如窗外那道忽然乍现的闪电,两人几乎同时出招,宋旌猛地扣住那只企图偷袭他的右手,未被那毒辣的招式所击退。
可是,未等宋旌松一口气,对方的另一只手也如灵蛇出洞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宋旌的面门袭来,想一拳击打在宋旌的眼眶上。
宋旌猝不及防,他本能地握住那只势如破竹的拳头,堪堪挡下对方的攻击。
两次突袭皆被宋旌轻松化解,双手皆被宋旌擒住后,对方也未显慌乱,反而右手向下一扣,扣住宋旌左侧肩膀,借助身体内旋后倾的惯力,趁宋旌不备之际,拽着宋旌的肩膀,将宋旌的一侧身体,猛然向床榻里侧一带,自己也顺势倒在床上。
宋旌受其牵制,重心发生偏移,向前踉跄几步,脚尖抵住榻身,小腿狠狠撞上床榻边缘,疼得他快要痛呼出声,却只能死命咬紧牙关。
床榻上,宋旌像一只拉满的弓弩,上身深弯,整个身体以腰为支点,折叠出一个尖锐的角度,脚尖用力点地,脚跟高悬,勉强支撑住摇摇晃晃的身体。
对方见状,心知时机正好,刻不容缓,便借机趁虚而上,双腿屈膝,向后一蹬,只一个鲤鱼打挺,就从柔软的床褥中一跃而起,如一条绳索般,牢牢攀附于宋旌的腰际,身体高悬于半空,双手趁乱圈住宋旌的脖子,拖着宋旌,一起用力向下坠去。
就一眨眼的功夫,一百多斤的重量全部施加在宋旌那本就难以维持平衡的身上。
宋旌心中大惊,迫不得已,未免伤到对方,他只得在身体向下倾倒时,主动揽住他的腰,将他揽进自己的怀中,脚尖用力向上一抬,再点在床榻边沿,带着怀中之人腾空而起,在空中略微施力,旋转身体,临时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再护住他的后颈,以自身身体为垫,与他一同,重重摔在低矮的床榻之上,在“嘭”地一声中,发出一声细若蚊呐的闷哼声。
于是,在宋旌的协助下,柳悬被迫翻身在上,跨坐于宋旌的腰际。
适时,一道久违的闪电,伴随一声剧烈的“轰隆”声,一起划过天际,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两人的目光在蓝紫色的电光中交汇相融,彼此的心跳像是床褥上散乱的发丝一般,杂乱地交织在一起。
此刻,柳悬能感受到宋旌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微妙的气息。
“宋公子此为何意?”
静谧的房屋内,宋旌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正抵着一把冰冷的利刃。
借着雷电交加时那片刻的明亮,宋旌看见柳悬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肃杀。
宋旌嗅到床褥里的药香,那不安的情绪也逐渐舒缓下来。
“哥哥素来偷袭时便这般狂野不羁?”
瞧见柳悬安然无恙后,宋旌暗中松了一口气,他并未回答柳悬的逼问,而是颇为放肆地翘起一条腿,枕着一只胳膊,仿佛察觉不到眼前的危机般,悠闲自得地躺在柳悬的身下。
柳悬那鹰隼般的眸子直逼宋旌,他收紧手中匕首,向下倾轧几分,想从宋旌的脸上瞧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方才宋旌在门外时,柳悬便已清醒。
疾雨暴风之夜,宋旌不好好待在自己的房内歇息,却要来敲他的门,是为什么?柳悬也很好奇宋旌想说什么,或是想做什么。
不过,柳悬万没想到,宋旌居然会在这雨夜时分,去而复返,再绕到屋后,悄无声息地翻窗进屋。
于是,柳悬暗吟不言,只是仔细聆听宋旌的一举一动。
直至宋旌越界,踏上脚床,俯身缓缓靠近,让本就机警的柳悬突然产生极强的侵略意识时,柳悬才忍无可忍,一触即发。
“哥哥当真要杀一个两度舍身救你于危难之人?”
宋旌的肌肤被柳悬的利刃划破,白皙的脖颈上出现一条极浅的红痕。
在醒目的一串血珠突然闯入柳悬的眼帘后,他才重新拾回神智,将匕首撤出。
宋旌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或反抗,就像他笃定柳悬一定不会伤害他一样。
柳悬翻下身,将匕首塞进枕头下的刀鞘中,心道“不该这般沉不住气,将自己暴露于宋旌眼前”,可事已至此,柳悬除了暗自思忖今晚这场戏到底要怎样收场以外,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出路。
“哥哥。”宋旌随之起身,也不因柳悬才伤了他而置气,同柳悬一起并肩坐在床头,左手撑在身后,右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声音极为得意、俏皮。
柳悬狐疑地看向他,只见他的眼底闪过一缕亮光,像一个蛊惑人心的妖魔。
宋旌倾身,凑到柳悬跟前,右手从身侧绕到柳悬身后,一字一顿,调笑道:“我好像抓住了你的狐狸尾……咳咳,咳咳咳咳咳。”
宋旌的话尚未说完,柳悬已经猜到了他心里那点小算盘。
柳悬的左手一把扼住宋旌的下颌,右手指尖捏着一颗小小的褐色药丸,趁宋旌开口说话之时,食指向里轻轻一推,同时左手向上猛地一抬,指尖般大小的药丸便就势滑入宋旌喉中,顺着他的食道落下。
若是宋旌方才不犯贱说那一句,柳悬还未想好要做些什么,可是宋旌偏偏要故意去招惹柳悬,那便怪不得柳悬狠心,对他略施小惩。
“咳咳……哥哥喂我吃了什么?”宋旌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停不下,直咳得眼角都泛起了泪花。
柳悬盘坐在榻上,五指用力,将宋旌的脸颊捏得发红,手肘向内收,使宋旌的身子向他倾斜,不得不侧躺在他的身下,笑不及眼底,神秘莫测道:“傀儡丸。”
说着,柳悬用另一只手的指尖划过宋旌脸上的细皮嫩肉,在宋旌的脸上留下一条条划痕,阴恻恻地威胁道:“宋公子若不想沦为一个活死人,当慎言,尤其是当明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宋旌的前臂横放在柳悬身后,他手肘半撑,斜倚在柳悬的身边,与柳悬相距不过一寸,从远处看去时,就像是宋旌靠在柳悬的腿上,画面十分诡异。
“傀儡丸?”宋旌轻笑,语速平缓,眨了眨眼睛,眉头又微微隆起,眼角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沉吟片刻后,以一种任君处置的姿态,将一颗脑袋的重量都压在了柳悬的手心,歪头,好奇地望向柳悬,低声笑道:“不会是糖丸吧?”
“糖丸?”柳悬闻言,也不自觉地翘起一侧唇角,眉梢轻扬,语调高了几分,刻意欺近宋旌,“若不信,尽管一试,倘若我不及时予你解药,你且观自身是否会毒发。”
说着,柳悬又将宋旌的下巴向上抬高了几寸,迫使宋旌起身,从手肘半撑变成手掌直撑的姿势,继续仰视他。
柳悬的笑意更甚,他抚摸着宋旌那白皙的脖颈,眼底似有一股邪气,“哦~对,你尚不知毒发时的症状为何。”
柳悬的手指轻抚过宋旌的额发,一边描述着毒发时的症状,一边顺着宋旌的脸颊向下。
“初期无非头晕目眩、心悸加速、意识混沌罢了,”柳悬的手指划过宋旌左侧的鬓角,擦着宋旌的耳垂,描摹过宋旌的下唇,“至中期,则会指甲疯长,口中微露獠牙,且愈发嗜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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