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魏临风把老屋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又买了一些花儿养在前院。浅黄色印着兔子的被单、萌萌的小鹿床头灯、童趣的碗碟……一点一点地填满屋子,大宝来送鱼,忍不住打趣他:“你这是把人当孩子带啊。”
花丛中,一抹洁白的身影正在辛勤地浇灌花草。
大宝笑道:“我大概能想到你金盆洗手后的样子了。”他放下手中的桶。
浇花的手抖了下,水洒在地上,魏临风下意识看向屋内,还好她在看书,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看向大宝,小声警告:“别乱说话。”
大宝捂住嘴,声音从指缝里飘出来:“不会吧,她不知道?”
魏临风的沉默告诉了他答案。
屋里传出东西碰撞的声音,他把水壶往大宝手里一扔,跑进屋。
何月正蹲在地上找书,刚刚她不小心把脚边的一摞书踢倒,书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她懒得再收拾,干脆直接从书堆里找。
终于找到那本试题集,她开心地举起来,余光瞄见一道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魏临风!你给我站住!”
端着水壶的大宝吓得一怔,怜悯心泛滥,对魏临风说:“这个孩子真是虎虎生威!”
何月追到门口,见大宝也在,立马堆起笑容:“老板好。”
大宝:“诶,好。我今天钓了几条鱼,给你们送来一条。”他放下水壶,踢踢水桶,对魏临风说:“记得清蒸哈,这鱼清蒸好吃。”
何月笑嘻嘻地蹲在水桶边,观赏那条肥美的大鱼,似乎已经看到它在餐桌上的样子——红色的辣椒,绿色的葱花,褐色的汤汁,鲜嫩的鱼肉……
对着魏临风,大宝又说道:“对了,chi(二声)鱼的时候……”他讲了一些处理鱼的特殊方法。
何月:“好的,我知道了。”
魏临风:“咳。”
大宝:“???”
为什么魏临风不回答,何月回答了?他联系情境想了想,道:“不是吧,你不敢杀鱼?”
何月边偷笑,边逗弄水桶里的鱼。
大宝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接收到魏临风威胁的眼神,赶紧解释:“我不抽,我压压惊。”
不仅大宝吃惊,前天,何月看到他对着活鸡不知所措、无从下手的样子,也惊了好久,最后在他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当面展示了她干净利落的宰鸡技术。
大宝似乎想通了什么,恍然大悟状看向何月:“所以,你会?”
“嗯,我小时候,也不是很小,五六年级那会儿学的。”何月回答。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为什么五六年级的时候要学?魏临风想起墙上那张照片——她奶奶在她读六年级的时候生病去世了。
稍稍思忖,他为难地看向游动中的鱼,说道:“你教我吧,以后我来。”
“你把这套题做了再说这个。”她扬扬手中的资料。
“哎呦,受不了,真受不了,我店里没人看店,我回去了,你们继续,继续!”他抬抬手,走时还不忘对魏临风说教,“听你家小朋友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老板再见!”何月挥手,扭头说,“听见没?”
魏临风还是没能逃过学习的命运。
书桌前,何月低头在草稿纸上画圆锥曲线,几缕阳光落在她的耳朵上,少年无聊地趴在桌上,双目随着她的笔尖流转。
“你听明白了吗?”何月问。
“嗯。”心不在焉,显然一直在出神。
她坐直身体,阳光擦过额前的绒毛,跃然纸上,她将笔递上前:“那你做一遍,我看看。”
少年起身,伸了个懒腰,道:“做对了,有奖励吗?”
“奖励?好吧,我想想。”何月托腮,看着墙上她为他们制定的高考冲刺计划表,纸是在附近书店买的,绿色的底色上印着朦朦胧胧的自然风光,她激动地看向他,“有个地方,我带你去!”
看来是一个会让她一想起来就开心的地方。
“好。”他将何月的演算纸反扣,重新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张,正襟危坐。
何月歪头看。黑色的字迹结构严谨、力透纸背,看出他需要画坐标,她递上尺子和铅笔,大约是为了省时间,他干脆直接用中性笔画了图,椭圆既不椭也不圆,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桀骜不驯。
不一会儿,写完了。
他翻开何月的演算纸,两张并排放在一起,何月娟秀的字体倒更显潇洒恣意。
“对吗?”他问。
她冲着他张开手:“恭喜啦!”
椅子被踢到后面,哗啦啦地响,他拉起她的手,跑向屋外,桌上的纸张被风吹起,纷纷落到地上。
“慢,慢点。”何月的视线从纸上转移到他的侧脸。
这是高考模拟卷的最后一题。他做对了。
锁了门,衣角飞扬地来到海边街道。
何月:“别说话,你听!”
远处传来隐约的撞钟声,她兴奋地趴在红白相间的护栏上,指着看不见的远方,告诉魏临风,她小时候最爱听钟声了,因为钟声响起,就能看到一群鸟儿从岛上飞向天空,越飞越远,飞过海,飞过人群,飞过屋舍……最后再也看不见。
“看!来了!”
一群鸟儿从林间振翅高飞,一大片云缓缓移动,遮住太阳,光束从云彩边缘透射进大海。
她靠在护栏上,看着鸟群渐渐飞离视线。
“我上初中以前,一直住在这儿,我每天都在想,它们会飞去哪儿呢?这些房屋的后面到底是什么呢?是比大海还要漂亮的地方吗?”她说。
何月看向魏临风,发现他也正看着她。
“后来,我长大了,我才知道这些鸟根本没有飞很远,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又飞回来了,然后等下一次钟声,他们再飞出去。我很羡慕他们,小时候羡慕他们能飞出去,后来羡慕他们还能飞回来。”
“现在呢,还羡慕吗?”他问。
何月笑笑:“我出去过,也回来了,它们有同伴,我也……”
一辆电瓶车横冲直撞地开过来,她大喊“小心”,眼疾手快地拽住魏临风的胳膊,将人拉向自己。
电瓶车刹住车,骑手回头连声道歉,又缓缓开走。
松了口气,“小心点,这里的电瓶车可野了。”她说。
魏临风:“还好。”
“啊?什么?”何月疑问。
还好,你在,不晚。
他伸出手,揉乱她的头发:“没什么,不是说去什么地方,走吧。”
说起这个,何月笑得很神秘,她说还缺一样很重要的工具——他们一齐找大宝借来电瓶车。
“我们这里啊,路窄且陡,没有电瓶车哪里都去不了。”何月坐好,系好头盔,拍拍后座,示意魏临风上来,“不过我奶奶年纪大,我那时候小,所以我们家没有电瓶车,但你放心,我在桐城学过。”
她说这话时,像只小狐狸,狡猾又明媚。
魏临风跨坐在后座上,大宝颤巍巍地给他递了一只头盔,小声说:“保重。”
他笑了下,戴好头盔,拍拍“司机”肩膀,道:“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哼,你们都太小看我了,坐好吧,出发!”
她扬起笑脸,启动,后座的人搂住她的腰,车歪歪扭扭地开出三米远,终于正了方向。
向太阳进发!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海上的一座小岛——朱林岛,也是钟楼所在。
“看到前面那条路了吗?晨起潮落,路才会出现,所以我们得赶在晚上涨潮前回去。”何月说。
车拐了个弯,骑上小路。海浪拍击着两岸的岩石,浪花打在腿上,凉凉的,很舒服。
何月:“路不好走,会有点颠。”
“好。”他搂紧了。
一路颠簸,还算顺利地骑上了岛。
“好了,后面的路都很坦,你往后坐点,我快没位置了。”何月说。
车向上骑,进入绿荫,魏临风还没动,她又说了一遍。
“腿太长,挪不了。”他淡淡道。
“……”她怎么觉得他是在故意占她便宜呢?虽然他说得很正经。
过了寺院大门,越往里骑,头顶的绿色越浓重,树上的红布条也越来越多。他们在路边找到一个停车位,何月把车停好,带着魏临风,继续往上走。
“每到年初,我都会跟奶奶来这儿上香、系福带。对了,钟在岛的最顶端,以前只有僧人可以上去,不知道现在游客能不能去了。”她指着山顶,很是神往。
魏临风:“去看看。”
何月开心地回道:“好呀!”
上山的路越来越窄,两边的树枝上都挂满了红布条,有写“健康长寿”的,也有祈求姻缘的。
魏临风的眼睛扫到一行字——“太阳和月亮友谊长存。”字旁边还画了一颗心。他问:“你写过吗?”
何月点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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