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竹嘴角一僵,“听说原先是有的,后来发生了些事情。”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吧。”
水芳熏着衣裳,回头道:“那个府医不是个好的,跟三爷的姨娘搞上了。”
落竹一愣,“是三爷吗?我怎么听说是老爷的白姨娘?”
水芳:“就是三爷,这事我清楚。
据说是把那姨娘的肚子都搞大了,偏巧三爷那时不在家,那坏蛋也是个心狠的,一不做二不休,偷偷给姨娘喂了堕胎药。
谁知那姨娘体质虚,大出血了,一尸两命,作孽啊。
孩子没了后,府医把月份说大了两个月,三爷还以为是三夫人动的手脚,两人闹起来。
正巧三夫人娘家哥哥在京中,他懂药材,查到了府医的身上。
这一查,发现那竟是个孟浪的,连老爷的姨娘都没放过,还轻薄了不少丫鬟。
奴婢原来在三房伺候,三房的管事嬷嬷吃多了酒,偶尔会提一嘴这事,每次都要骂不安分的都没好下场。”
“有这种事?报官了吗?”
“这又是三爷又是老爷的,家丑不可外扬,何况府中女眷多,打了一顿撵走了。
之后都是请隔壁的安老了,医术好,人品好。”
年纪大,花花肠子少,安全。
无忧默默补上。
她缓了一会儿,仍觉得力气不足,便决定不去了。
写了纸条交给婆子,让婆子交给若初帮忙传话。
若初传话的时候,正巧在银杏苑门口,遇到了和大师一起归来的祖父。
随即端庄见礼。
东宫礼请的是声名在外的福云道长,也是他多年老友。
东宫礼有意让大师帮无忧看看命数,特地把他请到银杏园吃茶。
刚想差人去叫无忧,便看到了若初递上的纸条,不由轻叹一声,“竟这般严重?”
若初本来担心祖父会有特别的安排,让所有人看到祖父对无忧的重视,自己再无立足之地。
听到无忧不去了,隐隐松了口气,帮腔解释道:
“十一娘不是矫情的人,昨夜便烧起来了,想来应该是支撑不住了。这才……”
东宫礼想着十一娘受的苦,点了点头,没有强求。
病来如山倒,万一晕倒在斋醮时,引起混乱,更犯忌讳。
东宫思玄听到卢氏说无忧不去,手中的豆泥骨朵顿时不香了,“谁准许的?母亲同意了?”
“好像还没说,她……应有此意。”
他顿时坐不住了,把没吃完的骨朵一把塞进嘴里,鼓着嘴巴往外走。
“你是哪根筋不对啊?难得你祖父看重你,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参加?”
“十一娘,好歹撑一下,你祖父现在正器重你,你不去把机会拱手让人了!”
“闺女啊,就当是为了爹,为了咱们二房,这是咱们二房第一次人齐整了……”
“别以为你祖父器重你,就能恃宠而骄、任性妄为……”
……
东宫思玄一路想了八百个理由怎么劝无忧,进到屋内看到侧卧缩在被窝里的小人儿,话都咽了回去。
巴掌大的小脸,嘴唇失色,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一看就病得不轻。
柔弱,他第一次把这两个字和这个女儿联系在一起。
冷不丁,无忧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东宫思玄几乎立刻感受到那眼底未来及敛去的滔天寒意。
东宫思玄魂灵一震,幻觉,都是幻觉。
“你怎么样了?”
他迟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像没那么烫了?”
“真不能坚持了?”
“真不愧是夫妻。”无忧讽刺地一勾嘴。
“什么?”
“还喘气呢,可以去,不过听说仪式庄重,要在寒风里站一个时辰。
万一撑不住,晕倒了引起混乱,爹可别怪我啊。”
东宫思玄想到那个场面,头皮一麻,无奈改了主意,“不去就不去吧。有没有遵医嘱,可有按时喝药?你可不能嫌苦就……”
无忧打断他的啰嗦:“喝了,你脚下那块就是刚吐出来的药渍。”
东宫思玄这才看到脚下的湿地,尴尬地挪开几步。
“你……罢了,你好好养着吧。”
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一般回头,“那商女把银子给你送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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