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之物,不敢随身携带。”
东宫礼扫了一眼微微露出失望神情的几个儿媳,挤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做得好,那玉佩是太后挚爱之物,此间的分量,你可明白?”
“明白。”
东宫思玄终于找到了机会插嘴,双眼放光,“爹,儿子听说那玉佩其实有两块,另一块在长公主的手里,是这样吗?”
五房媳妇安氏到底进门时间不长,瓜在面前,嘴快憋不住,“真的假的?那太后是有意撮……”
无忧突然抬眼,冷冷地打断了她,“太后没这个意思。”
虽知道这丫头臭石头一般的脾性,冷不丁当众被小辈打断呛话,安氏仍觉得下不来台。
扭头见重规矩的老太君都无话,她也不好发作,委屈巴巴地嘟起嘴巴。
东宫思玄不甘心地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老太君抬起拐杖往地上一跺,“糊涂!福佑侯就比十一娘长一岁,成亲之事早着呢。
退一步,这种事情,太后便是有意,一日无旨意,身为女方便不能上赶着一头热。
你这个当爹的也是忒不像话了,见识还不如个孩子。”
东宫思玄想要长脸又落了个没脸,不爽地舔了舔嘴皮,“儿子一时糊涂。”
东宫礼没放过无忧方才眼中一闪而逝的冰冷锋利,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此番你虽露了脸,追究细节多有鲁莽,以后行事还需谨慎。
你毕竟是我东宫氏的长房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东宫氏。”
“是。”
东宫礼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缠着纱布的手上,“你这个手,听说太后让章院首亲自给你瞧了?”
“是。”
能用一个字回答,绝不说两个字,满屋人都对她这简洁干练的回答无所适从。
本有一肚子的好奇,也都不想问不敢问了,就怕她当众不给脸,自个丢人。
东宫思玄也不禁佩服起老爹,对着这张冷脸竟还能继续问下去。
“章院首怎么说?”
无忧知道他担心什么,不兜圈子直接说:“大概会留疤。”
老太君蹙了蹙眉,“伤口大吗?”
无忧抬手比出了一个尺寸,老太君眼中的光明显黯淡了五分。
安氏抓到机会,“那完了,这也太长了,还在手背,根本遮不住的。”
老太君瞪了安氏一眼,“什么完不完的!老爷面前哪有你讲话的份儿?事在人为,太后都说十一娘是福星。你完了,她也好得很!”
出门前还是晦气煞星,不过几日,成了福星,人间荒诞不过如此。无忧默默听着这出大戏,问就答,一句不多说。
“不过祖母也得说你一句,要强归要强,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风头是一时的,真了留疤,要跟你一世的。这影响的不是你一个人,是一家子。”
东宫礼恐这无忧听多了数落,更加离心,忙道,“说这些都晚了,我知道你们女人家总有些妙方偏方,都不要藏私。
十一娘这手如今是家中一等的大事,有什么不留疤的好招妙招都要告诉她。谁献了有用的法子,老爷我有重赏。”
众儿媳起立福身领命,“是。”
老太君跟着表明态度,叮嘱着,“老爷的命令你们都听到了,有一线希望,都得尽力。”
这种场合,南荣氏当然不能错过,麻溜站了出来,“父亲母亲请放心,都是一家人,儿媳们自当尽心帮着长嫂给十一娘想办法子。
十一娘,御医可有告诉你日常有何忌讳忌口吗?”
无忧似笑非笑地深深扫了她一眼,慢慢复述,“伤口不可沾水,多休息,清淡饮食,不可吃鱼虾等生鲜之物。”
南荣氏心中松了口气,她想争脸不能不问,奈何两人出行前才闹得不愉快,问的时候自己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三婶记着了,母亲,从今儿起,给十一娘的吃食我让厨房单独给她做,一定帮她好好养伤。”
老太君点了点头,“交给你了。”
东宫礼也不想继续这憋屈的一头热问话了,“行了,你们妇道人家说话吧,男人都跟我去书房。”
路过无忧身边的时候,大掌拍着她的胳膊叮嘱道,“玉佩要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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