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苏幕冷面煞神般的在那杵着,倒也不再开口,只应声道:“得嘞,我这就去给几位客官上去。”
几人刚吃过午膳,倒也没有叫人带上去饭菜。只是到底心里都是担忧。
便是呆在房间里也只觉得周身发凉,此地离京都有些远,江南的人又刚刚刺杀她,虽说里边加了些自己的人,可到底也是孤立无援。
如今来到这里,听着回中口中此处,只觉得京都繁盛,她的苦楚到底不及这里的女子。
自来到这里青欢的状态就不太对,霍虞便让她早早午憩去了,只是还未等房门关上,便陡然间被一只手拦住了。
“殿下。恕微臣冒昧。”回中说着,却未曾收回拦门的手。
霍虞知他想来稳重,便将门打开。“何事?
轻笼着手中的小瓶子,“青欢姑娘在吗?微臣有些东西想给青欢姑娘。”
霍虞看着他尽握的手:“青欢休息去了,回大人可需要本宫转交。”
天字号房的小厮来回走动,时不时盯着他们,被霍虞瞪了一眼,灰溜溜的离开了。楼下亦是热闹的很,一片嘈杂之声。
有顷,回中将手中的小木瓶双手奉上:“此药安神,家母心神难安时所用,是以微臣随身携带,劳烦殿下转交给青欢姑娘。”
且看着回中那说完之后转身就走的模样,霍虞动了别样的心思。
“您这是舍不得了?”苏幕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倒吓着了霍虞,心神一跳。
转头看着倚在木桩上的人,将手炉掷了过去,朝着人脸上砸过去,堪堪被人接住,捧在手里。
苏幕赌气般的开口:“说到你心坎上了,便因着旁人,谋杀亲夫。”
谋杀亲夫的话一开口,两人都愣在了原地,苏幕悄悄看过去,正巧看到霍虞笑他,不觉脸红了些,还在那故作冷淡。“便是谋杀亲夫,也不怕旁人说辱没了殿下。”
那霍虞瞧着他这般做派,也不惯着他,“旁人莫不是说我沉迷于男色,有辱皇家尊严。”话说着刻意走到苏幕身前,招了招手,苏幕本能的弯下了身子。
她的手慢条斯理的为苏幕整理着领子,而后猛地抓起来,拉的苏幕离她更近一步,呼出的热气恰好在脖颈之上:“沉迷于男色,可本宫听闻少师大人惊才风逸,可知如何才算得上,沉迷男色呢。”
苏幕的身子似是僵住了,只耳垂处悄悄红了似是染上了胭脂,霍虞瞧着有趣极了,伸出手捏了下,“不小心将胭脂弄到了少师身上。”
也不知是那句话让苏幕醒过神来,将她拉开,暗中深呼吸着,良久才有所动作。
“殿下今日未施粉黛,不知这胭脂从何而来,可是今日擦了口脂?”
霍虞心道: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本宫瞧着少师耳朵红了,谁知少师大人不领情呢。罢了罢了,本宫还是给青欢送药去,若不然浪费了回大人一片心意。”说罢转身就走,还不待回中反应过来,便将门关上了。
隔着门,传来的笑声:“早些休息会,今日晚上怕是热闹非常啊。”
门外的人这才立起身来。也知道霍虞的那后半句说的是回中所来为何。
冷淡的眸子里难得的带着几分笑意。盯着手里的东西迟疑了片刻后,神色恢复如常。
到了房里,倚在床上,这才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两个药丸,苏幕皱着眉神色更加迟疑,似是在想这药丸应怎样吃,叹了口气坐起身来,下了床塌,倒了杯温水送服。
之后更是唤醒了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来福。“殿下给的。”一边说着便扔了过去,
一边瞧着来福接住之后才枕着臂膀躺在上面休息。
“殿下可说是何用?可说何时服用了吗?主子您用了吗?”来福问着,却未听到回应,原以为苏幕已经休息,便也倒了杯水服下。
恰巧回身时,见苏幕有些懒懒的躺在那,只睁着眼,略显心虚的瞧着自己。
一时间心惊的开口惊呼道:“殿下什么也没说?”
“没说。”
“主子也用药了?”
“用了。”
来福惊的直想将那药丸扣出来。骗偏自己主子还在那起身拿起了自己的剑,擦拭。
“晚上只怕他们要有大动作,那管事的自然能看出来你我是习武之人,只怕不是在饭菜之中,便是要在屋内放些迷药。想来殿下给的药应是解药。”
苏幕坐在床沿之上懒懒的开口,追着马车一刻不敢松懈,又挨了一剑,如今只觉得甚是疲惫。
口中嘟囔着,也不怕来福听不到:“先休息会吧,只怕这几日都安生不得。”
这边两人睡得安然,那边的霍虞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青欢同回中的母亲都是被卖出去的,那那些没有这般幸运的女子,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至亲之人分食。
想来她们一出生就不被人怜爱,只等着养大了入待宰的羔羊般,任由他们处置。
她抬头看着这房内,装扮的并不华丽,却已经比马车内舒适的多,可这屋子里有多少女子命丧于此,或许她们并没有资格进入此处。
她未曾经历过那些苦难,无法与她们共情,她原以为宫廷之中的那些谋算便已经让人难以忍受,却原来人间苦情处,何止是那些。
一遍遍描摹着自己的手,又一遍遍逼迫自己去想回中的话,分而食之何其残忍啊,为何这世上这么多人自私自利的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护。
心中思虑不自得,她甚至连自己都开解不了,又是一阵咳嗽声。
又到这寒冷而又漫长的冬了。
往年她总是对母后说她最是期盼着的便是冬季,只有这个时候父皇才会宴请百官,她也能见到那个耐心陪着她玩耍的小公子。每到那个时候,母后就会好些日子不会让她饿着。
可是小公子年幼,看不懂她眼里的算计和纠结,那双盛满惊喜的眸子,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恐惧的东西。
多少次跪在母后供奉的佛像之前,多少次扎破手指抄着经书,都无法让她原宥自己。
我只要自己是你的满心欢喜便好,你日后知晓了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她日夜这般劝说着自己。她本就活不长久,待事成,便亲自向他谢罪。
霍虞从未将男女之情算作回事,于她看来情爱最是无关紧要,这也是最能拿捏住人心,却也能伤及自己的。
思虑着只觉得头疼,满身里只觉得腻腻烦烦的,索性直接躺在那什么也不想,反倒是没多久便睡下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管事婆子站在房门口敲着。房内的霍虞悠悠转醒,还未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另一道声音:“店主这是做什么呢?”
听着苏幕的话霍虞正准备起身,又躺了回去。紧接着便听到那婆子说道:“几位客官未曾吩咐晚饭何时用,眼瞧着天色已晚,我们当家的怕唐突了女客,让我上来问问。”
霍虞叹了口气,朝着外边说:“待我整理一番,片刻便能用饭,我们一行人多便去前面吃吧,不劳烦店主再差人送上来了。”
那婆子一头雾水,往日里的客官都要送上来,他们也好掌握好下药多少,如今只能见机行事了。终是应道:“欸,得嘞,老婆子这就吩咐人去做。”
窗户外传来布谷鸟叫,霍虞轻轻的扫了一眼,心领神会。起身收拾好吩咐青欢将门打开,只是青欢刚打开门便惊呼了一声:“哎呀!”
她快速的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匕首,便有听到青欢道了声:“少师大人,您怎么还在这?”
她沉默许久将匕首拿在手里,径直地走到门口,毫不犹豫地将刀刃对准了那人的心口。苏幕反应过来后,已经将霍虞以擒拿的姿势按在门上,那把匕首也架在霍虞的脖子上,吓得青欢惊呼:“苏少师!”
霍虞背对着两人,此时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而后在转头之时眼中噙满了泪水,似落而又挂在眼眶之上,“我只是听到青欢惊呼,心中害怕他们提前动手,不得不这般,我未曾想到是少师。”故作惊恐,连“本宫”都刻意换做了“我”。
苏幕呆呆地看着她,将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松开了手,望着霍虞揉着已然红了的手臂,声泪俱下:“我又不知是你在门口。”一脸苦涩,他只是本能反应,未曾想伤了霍虞。
“我无意如此,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在这没有声息惊了公主,才有了这场误会。”苏幕言辞恳切,未曾注意到霍虞嘴角悄悄勾起的一抹笑,很快便被压制下去。
她转过身去,站在苏幕面前,步步紧逼:“我知你是无心之失,可本宫并未拼尽全力。以你的身手能够躲开,还不必伤了本宫。可你没有,苏幕,你说你是本宫的驸马,可你刚刚眼底分明是戒备,你想的是伤了我,却不是为何会这般,说到底,苏幕,你不信我,不信本宫。”
苏幕后退一边,她便向前迈两步。说完后不给苏幕反应的机会,拉着青欢就将门关上了,碰巧苏幕往前追,只听得“砰—”。
“本宫马上下去,苏少师回吧。”而后似是迟疑的开口,“让来福给你看看鼻子。”
之后任由苏幕怎么敲门,霍虞都不再开口。将食指放在前面,示意青欢莫要开口。
待苏幕走后,青欢忙开口:“殿下,您吓死奴婢了,若是驸马失手......”青欢一阵后怕。
却只听得霍虞笑着说,“你呀-,仔细想想本宫是在你说完哪句话的时候出去的。”手指轻轻地点过青欢的额头,而后说道,“本宫知道是苏幕,本宫就是故意的。”
青欢这才放心下来,却也一根筋的唠叨着:“那也不行,那也太危险了。”
霍虞轻笑着。当然危险了,可愈是危险的东西采摘后愈是纯净。苏幕会看不出她今日的破绽吗,当然能看得出来,而她就是要逼着苏幕一点点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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