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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被体育老师一起逮到办公室，在老余的办公桌前齐刷刷站了一排。
即便听完体育老师的激情控诉，老余也不相信那烟是孟柯的。
体育老师走后，办公室里没别人，气氛凝滞沉的吓人。
老余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眉头深蹙在四人脸上环视一圈，最后锁定在余易泽的脸上，余易泽跟他对视后心里一个咯噔，果不其然，老余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是不是你？！”
余易泽趔趄几步，眼神躲闪：“不是我！”
老余气地拍桌子：“臭小子！还嘴硬！”
余易泽咬死不承认：“我每天跟你一起上下学，哪有时间买烟！”
父子俩这段时间本就剑拔弩张，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吵得不可开交。
其他三人在旁边站着，方志博大气不敢出，江陆侧眸看向孟柯，孟柯仿若置身事外，盯着窗外发呆，江陆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外头阳光璀璨明亮，青绿枝头在风中摇曳，浅粉色小碎花如一片星芒。
然后他回头，看见她唇角倏尔弯了下。
还未等江陆明白是因为什么，孟柯忽然转头对上他的眼睛：“班长，你很喜欢偷看我。”
她说得直接，江陆掩饰不住的错愕，讪讪挠下眉尾也没作解释。
老余收拾完余易泽，问这头的三人：“你们说，到底是谁的烟？”
离他最近的方志博率先摇头：“我不知道。”
老余呵斥：“江陆，你说！”
江陆嘴巴刚张开，就听见孟柯说：“是我的。”
说这话时，孟柯眼底一派坦然，那模样完全不像是在说谎，余易泽神情复杂纠结，他本想硬拖过去这事儿算完，但现在他根本看不懂孟柯想干什么。
“孟柯。”老余不信也不耐烦，但对她的语气还是好的，“是不是这小子逼你这么说的？”
余易泽眼睛蹭得睁大，无法理解的表情：“怎么可能啊！”
老余恨铁不成钢地拍他脑门：“还顶嘴是不是！不是你是谁？孟柯像是会抽烟的样子？你——”
“咔哒”。
孟柯突然拿了烟叼在唇上，她摁下打火机，微微低头，手掌虚拢给自己点着。
她穿着白色校服扎着马尾，最干净的打扮和脸庞，做着最格格不入的事情，姿态出奇地熟练。
她淡淡问老余：“信了吗？”
火光猩红，烟雾升腾绕到孟柯耳后，模糊她的伤痕。
青雾里，江陆有半秒的恍神。他透过那些碎片般的伤痕，看见一道带刺的裂缝。
死寂般的沉默后，老余发出一声爆喝：“你们几个！全部给我写2000字检讨！”
-
放学后，教室里的人都走后，三人坐在座位上写检讨。
楼下学生打闹欢笑的声音传到余易泽耳朵里，好不轻松惬意，听得他脑仁发胀。
刚才老余明明说四个人都得写检讨，结果放学后方志博就不见了人影，余易泽把笔拍到桌上，大声问江陆：“凭啥就我们仨写，方志博呢？”
江陆笔下不停：“刚看他去找了老余，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余易泽极度不爽：“他才是那老头亲儿子吧！”
“别抱怨了，赶紧写完回家。”
余易泽切了声，认命地拿起笔。
江陆边写边快速掠一眼前面人的背影，她挺直背脊，马尾长发垂在肩膀上一动没动，只有呼吸时微微的身体起伏。
蓦然间，江陆想起她刚才抽烟的样子。
又清又野，可能是像，矗立在月光下，放肆长出白花的枯木。
余易泽的笔掉到地上，细微动静唤回江陆的思索，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神继续写检讨。
孟柯把笔捡起来递还给余易泽，余易泽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孟柯轻声：“不客气。”
停顿几秒，余易泽身体往前探了探，探究的语气：“孟天仙，你真会抽烟啊？”
孟柯转过半边身子：“孟天仙是在叫我吗？”
余易泽毫不吝啬地夸奖：“因为你太好看了。”
然后他竖起拇指：“抽烟的样子也帅！”
孟柯说：“我十五岁就会了。”
“十五岁？”余易泽又往前凑了凑，有些疑惑，“那你现在多大？”
“十七。”
余易泽：“你比我跟江陆都大一岁诶！”
孟柯眼神微偏，看眼余易泽旁边的人，他正低头书写，神态认真专心。
她嗯了声回答：“我休学了一年。”
余易泽嘴巴要张不闭地想了几秒，小心地问她：“你为啥要休学啊？”
话落，江陆抬手拍下余易泽后脑勺：“写多少了？”
余易泽耷拉着眉眼，破罐子破摔：“我编不动了。”
“孟天仙，你写多少啦？”余易泽抻着脖子往前看，接着他惊呼：“一个字儿没写啊？！”
江陆跟着扫一眼，她本子上空无一字，白色纸张承接晚霞的颜色，像被泼了一片橙子汽水。
孟柯维持着那个姿势，抿了下唇没说话。
江陆头也不抬地问：“不会写检讨？”
孟柯诚实回答：“没写过。”
“好学生？”
“反正不坏。”
一语双关，意有所指，个中意思江陆听的明明白白，他抬起头与孟柯对视，孟柯的眼神直挺挺，丝毫不怵江陆略有怀疑的目光。
江陆把写好的检讨推给她：“你抄这个。”
孟柯先是低头看一眼，字迹不算好看，但胜在工整，她问：“那你呢？”
江陆拿了一张新纸出来，写下检讨书三个字：“反正都是那个套路，大不了再编一遍。”
孟柯没转身也没拿检讨书，定定地看着他。
江陆问：“怎么了？”
孟柯说：“你经常写检讨？”
江陆轻笑了下，他漆黑的瞳孔盯着孟柯，一字一句仿佛警告：“去网吧，被抓了。”
孟柯眨眨眼睛，拿起检讨转回自己座位，连句谢谢都没说。
余易泽登时把脑袋凑过来，谄媚的语气：“道爷，帮我也编一份呗。”
江陆嫌弃地推开他：“你水平太低，我编的你写不出来。”
备受打击的余易泽哇哇大叫：“不带这么损人的啊江陆！”
“重色轻友啊江陆！”
“见死不救啊江陆！”
“草菅人命啊江陆！”
“不是人啊江陆！”
江陆用力把他脖子往下一摁，咬着牙说：“道爷我是你爹！”
几人在教室里写到晚上8点多，交检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老余还有会要开，余易泽跟江陆和孟柯一起出学校。
县城的天空是悠远的青蓝色，夏夜星穹如水，草野里的蝉鸣随风跳动，谱写原始的韵律。
三人并排往外走，孟柯在中间，江陆推着自行车走在最右侧。
余易泽蹩脚地套近乎：“孟天仙，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得被那老头扒层皮。”
孟柯愣了下：“不至于吧。”
“你都不知道那老头发火有多可怕！”余易泽靠过来，笑了笑，“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周六我请你吃饭。”
孟柯拒绝：“不用。”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得好好谢谢你。”
“那你也帮我一个忙。”
“什么？”
闻言江陆转头看向两人，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孟柯的半边侧脸，漂亮的下颌线带着点倔强的意思，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出所料，他听见孟柯问余易泽：“你认识开网吧的毛哥吗？”
余易泽一头雾水，他点头：“认识啊。”
“关系好吗？”
“亲哥俩！”
孟柯：“带我去网吧。”
余易泽：......
余易泽：？？？
江陆眯起眼，果然，这才是她今天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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