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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白月光

小说:

小道君

作者:

禾一声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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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那几年,江陆开始频繁地进出医院,他进医院的间隔期越来越短,住在医院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医生讲的话都大致相同,江陆劝孟柯放弃,孟柯摇头,说:“我还不甘心,你让我再试试。”

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孟柯只身飞往北京,去见一个来华交流的外籍肝脏专家,趁着她不在,江陆独自回了东浔。

下了高铁,他打车直奔南显巷。

常年跑活的司机大哥脸上被晒得黝黑发亮,但是笑容憨厚亲近,一路上热情地拉着江陆聊天,问他是哪儿人,来东浔旅游还是干什么别的。

江陆用东浔话回答说自己是本地人,常年在外的,回来看看。

一听这地道的老乡口音,大哥表情变得更加欢实,他眼角笑纹拧成一旋,像在阳光底下晒出来的花。

他跟江陆说其实这几年东浔镇变化很大,不仅道路挨个浇灌成柏油路,不少老旧城区也都拆了重建,后山那边还建了不少工厂,发展日新月异的,不少年轻人都留在家乡工作了。

全程他喋喋不休说了许多,江陆大多时间在听,有时会礼貌回应。

街道行人开始变多,司机大哥轻踩下刹车,让开前头过马路的老人,又接着道:“要说变化最大的,还是这个教育,前几年那个教育局副局长因为贪污被双开,换了个新的领导班子,确实给咱们镇这些孩子带来不少福利。”

“是吗?”江陆望着路边金黄的银杏树,淡问:“都有什么?”

司机大哥“哎哟”一声:“什么什么营的我也不懂,但主要是那个什么招生,高考的时候能降分,那叫啥来的......”他“嘶”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江陆提醒:“自主招生。”

“诶对!”司机大哥隔空扬手指指,他大笑,“还是你们年轻人懂。”

江陆跟着无声笑笑,没再接话。

“我儿子去年就是因为这个自主招生,才考上A大的呢!”说完司机大哥摆摆手,故作谦虚地说:“也就这两年赶上好政策,那要再往前倒倒,几十年也才出一个嘞。”

话是这么说,但司机大哥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江陆笑道:“恭喜啊。”

司机大哥嘿嘿一乐,正待就江陆毕业于什么大学展开话题,突然意识到目的地已经快到了,只好收住了谈兴,只在收钱时补了一句:“欢迎回家啊。”

近几年因为城建规划,南显巷里的住户陆陆续续搬出,只留下两边的空房子,少数几家没搬走的,白天也都闭门不出,一眼望过去路上只有三俩行人,一只大黑狗趴在路边上,两眼一闭,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江陆走走停停,离家这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他走了二十多分钟。

他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沉重的腐朽声音响起,惊动院里正叼食草籽的小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起,躲进枇杷树股股叠叠的枝桠里。

江陆环视一圈小院,满地都是泛黄的枯叶,荒草和青苔一起在地缝间凌乱生长,几朵婆婆纳飘在其间,似是散落的蓝白星点,草根里传来阵阵虫鸣,有种嘈杂的悠扬。房屋外墙上残留斑驳的雨花,小二楼的窗棂半朽,玻璃裂出几道口子,上面挂满细碎的尘埃。

他走到屋檐下,弯腰晃了晃其中一把摇摇椅,竟然还算结实。

江陆随手抚掉上面的灰尘,然后转身躺上去,他的视线越过挂满白毛藤的矮墙,落在遥远的山峦上,青绿之下金光灿灿,薄雾轻吻白云,景色如诗如画。

四周清静,到了这会儿,江陆才慢慢有了种奔波之后的疲惫感。

秋天,天空意外的澄明,山谷里的云翳一簇一簇地拥在一起,厚得像是要掉下来。

江陆躺在无边无际的静谧里,微风掠过枇杷树的枝条,在他脸上摇曳缭乱的阴影,随风摇啊晃的,在太阳下生出暖烘烘的困意,烘的人眼皮直打架。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漫山遍野的青草香涌进肺里,清新沁然,穿透全身。

时间在虫鸣鸟啼中一点一滴地流淌,沿着微尘漂浮,伸向绵邈的田野平原,铺在潺潺流水,一曲一折着走过群山万里。

不知眯了多久,小院的门被人推开,江陆睁开眼睛,看见来人后扯唇笑了下,没说话。

明荆将扛在肩上的锄头放到墙头,用手重重掸掉身上的泥土,偌大动静惊起藏匿在枝桠深处的幼鸟,“哗”的在黑暗里混乱蹿动,打破了院内的安宁与祥和。

舒展完身体,明荆坐到旁边椅子,木头“吱扭”一声,以此宣泄突然负荷的不满与埋怨。

明荆胳膊枕在脑后,找个舒服的姿势大咧咧躺着,他望着水洗般的天空问江陆:“这还没过年怎么就回来了?”

江陆浑身绵软,但还有力气打趣:“想你了。”

听这混不吝的语气,明荆没忍住哼笑一声,带着点嗤弄,问他:“跟小孟吵架了?”

“真是想你了。”江陆嗓子发哑,话音拖得老长,眉梢眼尾都溺着无奈。

明荆略一侧眸,用余光迅速瞥眼江陆病态的脸颊,抿下嘴巴没有讲话。

阳光清透,好的能看清从树间垂下的细弱蛛丝。

江陆开口:“舅。”

明荆懒洋洋哼:“说。”

江陆问:“你为什么不结婚啊?”这事儿他好奇,都好奇多少年了。

明荆没答,反过来问他:“你为什么不结婚啊?”

江陆想了有一会儿,才低声道:“我身体不好。”

明荆接得倒快:“我心情不好。”

江陆无言以对,他这个小舅就这样,一天到晚老神叨叨没个正形,嘴里说话半真半假的,但指不定还真就字面意思。

虚虚实实的,江陆没再问,明荆被阳光晒得发晕,舅甥俩默不作声的各自躺着。

天上的云来了又走,地面影子跟着飘荡,散零的落叶卷走大地的最后一丝暑热,凉气从墙根底下钻出来。浓云移开,天光温润地压进小院。

“舅。”江陆又叫明荆。

“咋?”

江陆说:“要不上你后院玩会儿?”

“干啥?”问完,有什么东西从明荆脑子里飞速一过,他半眯起眼:“又想祸祸我那黄花梨啊?”

江陆“啧”了声,没好气道:“你那玩意儿又长不成材,能将就活着就算你很有本事了。”

“那也不能祸祸。”明荆一本正经道,“活着就是个念想。”

江陆被他难得的认真逗笑,笑得止不住地咳嗽,到最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隔了会儿,他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接着之前的话说:“确实是想找你讨样东西。”

明荆觉得好笑:“你从我这儿拿的东西还少了?”

江陆打诨:“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明荆的视线追随一只高飞的孤鸟,看着它没入苍穹消失不见,低骂了句德行。

江陆没应声,他闭着眼睛笑,唇角掀起一个释然又温和的弧度。

在他眼前,蓦地又看见昔日的场景。

那是小舅林子里的一棵树,直溜溜的,只有顶上有几个树杈,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小树苗。

-

晚上,跟明荆吃过饭后,江陆动身离开,明荆想送,他没让。

月亮才挂梢头,在天空散发清莹光亮,江陆一人走在安静的南显巷,脚下青石板一块一块,似是大地凝眸的眼,静望着蕴藏无数神秘的夜空。

走了一会儿,江陆渐渐体力不支,他提起一口气,撑着走到路边屋檐坐下。

融融暮色,巷子里没有行人,只有一条老眼昏花的大黑狗,偎在原先算命老瞎子坐过的地方,有气无力地朝他哼哼。

江陆从口袋里拿出从明荆那顺来的火腿肠,撕开包装,掰成一段段的扔过去,大黑狗站起来,围着东西转了两圈,用鼻尖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最后才敢小口小口地啃。

这狗年纪大,吃起东西动作慢吞吞,江陆盯着看了会,然后他转过头,檐下花枝垂荡的影子,恰好触在他的额头。

斜对面就是以前毛哥的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搬空了,现在门庭寂寞,里里外外的已经看不到人迹,冷清极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江陆兀自笑了下,疲倦眼眸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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