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后来晁雨回到了北京。临走前毛秀珍拖着她的手:“常回来看我啊!”
葛洁倒是什么都没说,往她行李箱里塞了两条厚厚的毛线围巾。晁雨觉得土,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说,乖乖把围巾带走了。
许辰懿去车站接她。晁雨一上车,便来回来去在她周身打量了个遍。
晁雨弯起眼睛问:“怎么?”
“没。”许辰懿握着方向盘摇摇头:“就是看看你跟辜屿弟弟见面后,有没有酱酱酿酿。”
“酱酱酿酿还能看出来?”
“不止能看出来!还能闻出来呢!”许辰懿很响亮地哈一声,一脚油门差点把还没系安全带的晁雨甩出去。
晁雨一边哆哆嗦嗦摸索安全带系上,一边想:真的什么都没有。
那晚她和辜屿在录像厅外远远对望一眼后,也就各自收回了视线。
还能怎么样呢?
她不知辜屿是怎么想的。于她而言,近一年的时间足够让燥热归于平静,让痴狂变为理性,让整个夏天的蝉鸣变成满是落叶的秋。
现在她只觉得,辜屿与她是太过不同的人。
既然痛彻心扉的远离。
就不要再重蹈覆辙。
现在她的生活很平静,平静到她清空脑子,可以什么都不想。
许辰懿越来越忙,在亚轩连升两级。她要请晁雨去吃食仙儿,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怎么着我说什么来着?姐们儿也能请你吃食仙儿,不是只有那谁……”
话说到这里她猛然止住。
晁雨回洵州时遇到辜屿,她故意八卦,就是想试探晁雨的态度,看看晁雨有没有走出来的可能。
这会儿突然提起,她还是怕晁雨会难过。
眼尾赶紧向晁雨一瞟,晁雨倒跟没事人似的笑笑:“说啊,干嘛不说了?你不就是想说,不只有辜屿能请我吃吗。”
许辰懿:“所以你现在是真放下了对吧?”
晁雨捻了下手指:“啊。”
“那怎么着,有没有什么新恋情啊?”
“哪来的什么新恋情。”
“就那谁啊!”许辰懿学着晁雨的语调叫:“绎诚——”
晁雨拍她一下,她捂着胳膊笑:“他不是经常来找你吗?我在咖啡馆都碰上他好几次。”
绎诚的确偶尔来找晁雨。
两人见面并不算频繁,聊的多是些建筑设计与施工方面的事。绎诚是工程视角,与晁雨的设计师视角又不同,在劝宁塔修缮项目上,带给晁雨很多启发。
晁雨是疤痕体质,那天九叔抢钥匙划出的血痕,在她掌纹里留下一道浅淡的疤。
该就这样了。
钥匙都交出去了,她也不知自己每次跟绎诚聊完后,还抱着劝宁塔的方案琢磨半天干嘛。
许辰懿斩钉截铁地说:“绎诚一定喜欢你。”
“不可能。”晁雨:“我俩的聊天内容纯洁得能上表彰大会。”
“那如果真有人喜欢你呢?”许辰懿问:“你会接受么?”
晁雨的舌很轻地一顶上颚。
“试试看呀。”她说:“为什么不呢?”
秋渐渐深了,晁雨开始穿上厚毛衣。她不想让自己显得丧气,特意选了件彩虹条纹的粗针厚毛衣,看起来暖融融的冰岛风情。
她依然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在咖啡馆兼职。有人进店撞向门口的风铃,叮铃铛啷间,带进一阵冷空气。
晁雨照例抬头:“欢迎光——”
“临”字没说出口,堵在唇边。
顶风撞进来的那人,是辜屿。
尽管蒙着黑口罩,晁雨仍一眼认出来是他。他不喜用助理也不喜用司机,大概今天在附近有训练或比赛,便走进这间咖啡馆来。
他不贪恋咖啡,事实上他不贪恋任何人或物。大约只因天冷,他想捧杯咖啡暖手。
因为他穿得实在太少。
一件黑T,一件薄得过分的黑色风衣外套,露出冷白的脖颈,淡淡青色的经脉。
晁雨恢复镇定,跟他说:“欢迎光临。”
不看他双眼,看着口罩上的压条。
他开口前也许有一秒的钝滞,也许是晁雨的错觉。他开口,声线冷薄:“一杯咖啡。”
“什么咖啡?”
“都行。”什么都无可无不可的模样。
晁雨本想按他口味做杯冰美。
但望了眼店外。分明十一月的天,怎么感觉北京都要下雪了。
晁雨打了条目,扫码收款。按自己的私心,给辜屿做了杯甜而高热量的焦糖玛奇朵,两杯糖浆。
不然真怕这人冻死。
递给辜屿的时候说“谢谢惠顾”,却省略了那句“欢迎再来”。
辜屿接过,瞟了眼旁边那张桌子。
那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温厚长相。他点咖啡以及晁雨做咖啡时,男人时不时望过来。
一个跟晁雨穿同色围裙的女孩,匆匆从休息间走来:“不好意思我换好衣服了,迟到十分钟,下次请你喝奶茶!”
晁雨笑着准备去摘围裙:“没事。”
“怎么没事。”女孩挤挤眼:“人家都等那么久了。”
晁雨笑言一句“别开玩笑”,摘下工作围裙收到一边,便准备往那桌走。看着辜屿端着咖啡正准备离开,冲辜屿轻轻一点头。
辜屿走向店外。
听见晁雨与那相貌温厚的男人打招呼:“久等了,绎诚。”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让人想起洵州的那条清溪。
「绎诚」。
辜屿的脚步没顿滞,心里却咀嚼一遍她说这两个字的语气。
固然也有姓「Yi」的人,但晁雨的语气,让人意识到她不是连名带姓地称呼某个人,而是只叫了名字。
辜屿在店外多站了半分钟,掏出手机,点进与晁雨的对话框。
敲下四个字:[新男朋友?]
盯着那四个字看了眼,点按发送。
一个红色的小叹号却立刻浮了出来。
他发现,晁雨把他拉黑了。
-
咖啡馆里,晁雨望着贴了淡磨砂膜的落地玻璃外。
“小雨。”绎诚唤她一声,循着她视线往外望了眼:“怎么了吗?”
那里却空无一人。
只剩风卷着落了满地的枯叶,和被拂得轻微作响的风铃。
“没怎么啊。”晁雨扬唇摇摇头:“干嘛这么问?”
“就是你的眼神……”绎诚思索一会儿:“噢对了。”
晁雨:“嗯?”
绎诚微一弯唇:“就是刚才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我好像看过……我想起来了,我的确看过。就是我们第一次在这里遇到的时候,那时音响里在放一首歌,什么歌来着。”
晁雨的指尖轻摩着温暖的瓷杯:“《最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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